和赵炳灿一起来到马睿的住处,有好几班人已经在此等候。
省厅督察的身边有照相机,银粉毛刷胶带石膏粉等。这些是勘验的基本用品。
分组进行勘验,林恒领了勘验用品,挤进第一批的学员中勘验。勘验晚了,现场遭到破坏,对以后的侦查不利。
刚才处长讲了,怀疑是被劫持,目前的线索只有现场,谁知道是什么性质的案件。
门口有血迹,血迹肯定不是马睿的,应该是动物血,为了现场逼真,才这样做的。但是依然提取了部分血迹。
然后在门上,桌椅等部位提取了部分指纹。
门口有不明显的足迹,石膏提取条件不好,地面是石头的,鞋底花纹勉强能够看出。调整焦距,做了拍照,照片洗出来以后,能够判断出来鞋印长度,鞋底磨损程度,从中发现嫌疑人的步伐特征,是罗圈腿还是内八字,亦或是模特步。
林恒勘验的很细致,翻了马睿的衣物,抽屉里的材料,材料是会议上的材料,意义不大。
没有发现昨天晚上马睿穿的那套休闲服,估计被劫持的时候穿走了。
相对于林恒的专心致志,赵炳灿几乎毫无作为。他当甩手掌柜多年,刑事技术知识估计早就忘了,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操作。
勘验完毕后,赵炳灿靠近:‘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林恒淡淡的说。
回到宿舍,十来个人一直等着。
“林局长,你先说说案件情况吧?”赵炳灿讪讪的说。
“没有什么发现,现场的脚印指纹没有比对,不能确认哪个是嫌疑人的,哪个是省里领导的。马睿代表省委组织部跟班,会务人员会经常出入她的房间。赵局长,你能不能给省厅和政法委的领导说一声,我提取他们的脚印指纹,把他们排除掉,剩下的就是嫌疑人的痕迹。”
“这个不好说吧,其他班的都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刚才你勘验现场的时候,我们几个班长简单碰了一下头,决定把基地划分十个区域,每个班一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
处长说了,不让出基地,说明马睿就在基地内,这是演习,处长测试的是我们的判断能力、应变能力,和追踪实战能力。我们在指定的位置认真搜索,如果马科长刚好在我们的区域,找到了立功,找不到受罚。还是先行动起来吧!”
“山洞搜索哪班负责?”
“刚才我们也说了,山洞幽深,黑咕隆咚,不知道里面情况,等外面搜索以后,再搜索洞里,到时候根据情况划分区域。”
“我能不能不参加咱们班的集体行动?”林恒说。
“这样不好吧!咱们每个人的位置处长都监视着,擅自行动,或者偷奸耍滑会受批评的。”
“我不是偷奸耍滑,咱们保持联系,你们发现情况随时通知我。我发现了情况及时报告。”
赵炳灿不敢表态。冯松田说:“这样也好,等于分了两个小组,我和林局长一组,你们上山以后根据情况也可以再分组,找到线索后我们再集中。”
“这样也好,咱们走吧!其他班没有了动静吗,都走了。”老宋说。
林恒和冯松田留了下来。
其余十人走远。冯松田说:“老弟,你是不是发现了线索,不想和赵炳灿他们分享?”
“没有。”
“那留下来干什么?”
“睡觉。”
“睡觉?”
“对,就是睡觉,今天早上起来太早,瞌睡,迷糊一阵再说。”
林恒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真的憨憨睡去。
醒来,冯松田鼾声如雷,照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老冯,该起来了!”
冯松田揉揉眼睛:“几点了?”
“十点。”
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回笼觉就是舒服,洗漱以后神清气爽。
“给赵炳灿打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冯松田拨了电话,赵炳灿说都在山上搜索,目前没有发现绑架者的行踪。问林恒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上去。
“咱们过去吗?”冯松田问。
林恒摆摆手。
挂了电话,冯松田说:“咱们两个在这里睡觉,督察发现了会不会通报咱们?”
“反正我扣了三分,估计整个培训班倒数第一,无所谓了。”
“林局长,你不跟着大部队走,是在摆烂?拉上我垫背?”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个小组吗?后悔了?”
“模拟演练,咱们得做做样子,糊弄过去,吃个平均分,顺利毕业。”
“你觉得他们会把马睿科长藏在哪里?”
“应该在山上。模拟演练就是综合素质考评,考验一个班级的综合协调联动能力,体力、耐力。判断力、技侦水平、射击水平的综合测试。不必考虑那么复杂。”
“如果处长非要给咱们搞的复杂些呢?”
“那就在洞里。这是一个战备防空洞,暂时荒废,不代表以后不用,战事紧张的时候还会启用,里面好多地方没有开放,估计有军事设施在里面。把马科长藏在里面,不安全,军方不一定会答应。”
“冯局,您分析的挺到位啊!”
“我老冯是多年的刑警队长出身,不过那时候技侦和通讯不发达,很少有摄像头。破案主要靠群众工作,从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有没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收入与支出有没有悬殊,案发后有没有异常表现等,破案辛苦,破案率低,经常出现冤假错案。
近二十年来,刑侦工作有几次大的突破,过去几千年,侵财型犯罪一直占各种犯罪的七成以上。如果没有科技的发展,上世纪末的那一波犯罪高潮很难打下去,那时候抢劫抢夺重大盗窃呈爆发式增长,一个县几乎每个月都有命案,山沟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一具尸体,大城市的飞车党猖狂的很,有些路段晚上没有人敢走,大白天就有抢包的。
甚至有打闷杠的,人走在路上,头顶忽然会砸下来一根钢筋,一把锤子或者斧头,把人打翻,抢走身上贵重物品。
那时候贵重的物品是bp机。后来很多人栽在bp机上,因为bp机有了新功能。”
“冯局,咱们再去看看现场,三十年的刑侦史以后你再给我说。”林恒要是不打断冯松田,他能讲上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