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了海大娘,“大娘,您来一回,我和志明哥没啥表示的,就给您做了一件褂子,照着您身上的衣裳做的,大小应该正好。您别嫌弃!”
海大娘眼里泛起了泪花,“嫌弃啥啊,亏你这么有心!
行了,大娘谢谢你们了!”
…… ……
夜深了,屋里有些燥热,涂志明推开了窗。
秀芝穿着一件短袖衣裳,正趴在桌上数钱。
数完大票数小票,钱在指尖一张张流过。
感受到凉风袭来,她抬头看了看。
“哥,这风有点儿硬,咱们吹一会儿就关上吧!”
“行!”
涂志明答应一声,坐在她的身后,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秀芝的腰纤细而健美,搂着极有感觉。
“小财迷,数清了吗,咱家一共有多少钱了?”
秀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了一个数字,记录完把脑袋靠到了涂志明的胸膛上。
“哥,你猜猜,咱们家赚了多少钱了?”
“猜不到,不过看这么厚一摞子,怎么着不得两三千啊?”
秀芝笑了,“去年过年咱家分红就六千,不对,你再猜一猜!”
“那就五千块,咱家修房用了不少钱!”
秀芝道,“猜错了,咱们家现在有八千块钱了!”
“这么多?”涂志明故作惊讶。
秀芝扳着手指算了起来,“你采药卖药、还有打猎售卖、再加上我卖鸡蛋、鸭蛋,咱家零零碎碎来钱的路可不少。
要不是这回盖砖房花了钱,咱们就有一万块了。”
秀芝眼睛偏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涂志明道,“那可真不少,看来家里有个攒钱小能手就是不一样啊。”
秀芝否认道,“最大的功劳是你的,‘你是搂钱的耙,我是装钱的匣’,我妈说耙子比匣子重要!”
涂志明笑了起来,“我咋觉得匣子比耙子重要呢?
男人就算能挣下一座金山,也禁不住女人胡乱花钱。”
“哪个女人能花出一座金山?咱们村的女人都精细着呢!”
收起了钱匣子,掰开了涂志明的手,跳下地把钱藏在墙角落的一个砖洞里,之后又让涂志明挪动了一下柜子做了遮挡。
两口子上了炕,放好了被子。
现在俩人已经习惯在东屋睡觉,把宽敞明亮的正屋让给了俩闺女。
钻进被窝,秀芝想了想,起身又拿来了几页信纸,趴在那里写起信来了。
涂志明躺在一侧问道,“怎么想起写信来了?给谁写?”
“给兰香姐写,她舍不得路费,放暑假也不肯回家。
昨天给我寄了一封信,我现在给她回一封信,要不一会儿又该忘记了。”
秀芝一边写信一边赞叹道,“上大学可真美好!
兰香姐说能在这个年纪再上一回大学,这辈子算值了。”
王兰香之前就读过大学,不过只读到大一就赶上了运动。
这回高考恢复,她属于重圆大学梦,个中欣喜,难以言表。
涂志明不禁回忆起上一世上大学的场景来了。
正所谓:晨光漫卷书页香,笑语飞过绿荫长。墨痕未干诗已就,少年心事满斜阳。
理想、奋进、自由、快乐,想想就觉得爽。
念头动了动,他半趴在了秀芝身上。
秀芝嗔怪道,“哥,你这样我都没办法写字了!”
涂志明把脑袋凑到秀芝耳畔问道,“媳妇儿,你想上大学不?我送你上大学咋样?”
秀芝以为他在开玩笑,“哥,你别闹了,我都俩孩子的妈了,就是我想上大学,也抛不开家啊!
再说了,比起上大学,我宁愿和你在一起。”
涂志明道,“你说的那是全日制的大学,还有一种上大学的方式,叫做函授大学。”
\"函授大学?那是什么?\"秀芝一脸疑惑地问道。
“就是不用天天去学校上课的大学。”
涂志明解释道,“学校把课本和讲义寄到家里,咱们自己抽空学。
隔段时间去学校听几天课,考个试。
像咱们这样要上班的,最适合这个了。”
见秀芝还是不太明白,涂志明又补充道:“就跟收音机里教英语的广播讲座差不多,只不过学的是大学课程,最后能拿正经文凭。”
秀芝都惊呆了,吃惊道,“还有这样的大学啊?”
“可不是?要不你以为那些大干部的高学历哪儿来的?”
秀芝费劲儿的翻转身,问道,“那怎么才能上这样的大学啊?”
“这个简单,只要单位推荐就行!
媳妇儿,你想上函授大学不?你要是想上,我来帮你运作。
函授大学虽然比不上全日制大学,可以天天待在大学里。
但是面授的时候也有短期的课堂学习,每次差不多二十天左右,可以享受一下大学生活。”
秀芝憧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涂志明问。
“我不想和你分开,一次去二十天,万一你被王亚男勾走了怎么办?”
涂志明笑着道,“王亚男都被我发配到东北了,这你还不放心啊?”
秀芝道,“王亚男走了还有李亚男,李亚男走了还有张亚男呢!
我妈说‘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我得把咱家的篱笆扎的紧紧的。”
涂志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这样吧,你要是上大学,当面授课的时候我跟你去,这回能放心了吧?”
秀芝眼睛亮了起来,抓住胸前的大手问道,“真的啊?说话算数!”
“什么时候骗过你?必须算数啊!”
“那咱家孩子咋办?”
“带着呗,到时候你去上学,我在家带娃!”
“那咱们医院怎么办?”
“让副院长顶上呗,再说了还有咱们集团总部和村委会呢,出不了啥问题。”
秀芝平躺了下来。
良久长舒了一口气,“志明哥,你知道吗?
其实我当这个院长,心一直都是虚的。
比医术我不怕,可比学历我总觉得有些落威。
你说咱们医院里,除我之外,学历最低的都是初中生。
剩下的不是大专就是本科,最离谱的还有三个留过洋的医学博士。
要是真能上这个函授的大学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觉得心里不得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