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准备好了。”
“好,给我吧。”
那人把一个药包递给塞缪尔牧师。
“你自己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那人交代。
“放心,你也要小心,马库斯家的守卫森严,千万别被他逮住。”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子棋让清风跟上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
而他则继续盯着里面的牧师。
须臾,塞缪尔牧师穿了一身黑衣悄悄出了自己的起居室。
来到停放主教大人尸体的房里。
停尸房里一直亮着油灯。
门口有一个修士值守。
“大人。”
“嗯,我与主教大人说说话,为他祷告,祝他在极乐世界能安息,你守好了,不得让人来打扰我。”塞缪尔淡声吩咐。
值守之人恭敬地为他打开门。
然后老老实实继续守着。
上官子棋一看就知这人应该是塞缪尔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听话老实。
他绕到侧窗再向里看。
塞缪尔果然非常认真地在祷告。声音很小,他听不到。
但上官子棋没有走,耐心地看着塞缪尔微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念念有词。
两刻钟过去,他才看到塞缪尔睁开了眼睛。
塞缪尔走到主教大人的尸体前,揭开白布,主教大人的脸还是那么安详。
上官子棋看到还是他昨晚塑造的样子。
心里对余元筝更加佩服。能把一个人痛苦的表情给整成安详,只需在刚死的时候揉搓即可。
塞缪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又拿出一个弯管,一头大一头小。
然后再掰开尸体的嘴,轻轻把弯管塞进尸体嘴里。
看深度,已经伸进了喉咙深处。
上官子棋就见他把瓶子打开,从大的那头向里倒不明液体。
倒完,收拾好,他又继续祷告。
上官子棋已经看明白他什么意思,又如来时一般悄悄回了使馆。
他刚一回来,清风也回来了。
“王爷,属下跟踪的那人去了一个府邸,把一个小玻璃瓶放到主人家卧房外间的暗格里。”
清风禀报道。
两人交流了几句,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次日正午,大教堂内人头攒动。
主教大人的遗体安放在祭坛上,覆盖着绣金线的白布。
余元筝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让教会的医者和御医先来。
两人一通查看,什么也没发现。
两人连连摇头。
“王妃请,我们还是认为主教大人是自然死亡。”
余元筝听了,心里不由感叹,这艾斯特利亚国的医者水平也太差了。
只是在尸体表面看看就得出结论了。
余元筝戴上手套,春花为她穿好围裙,步履从容地走上祭坛。
当她看到那安详的面容时,心里给自己的夫君点了个赞,做得不错。
余元筝先用力掰开尸体的嘴,仔细察看他的喉咙处。
没看出什么来,可见上官子棋看到的那根管子伸进去有多深。
她拿出银针,在尸体的喉咙深处插入,过了一会儿再拿出来,没有变化。
在意料之中。
换了一根长些的银针,她又在胃的位置再次插入。
估算好深度,不再深入。
又等了一会儿,才把银针拔出。
看到颜色果然如她所料的黑了。
“两位,主教大人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余元筝把银针举到两位医者面前,“我这根针是用银做的,遇到有毒的东西它会变色,不信你们可以找一个正常人试试。”
两人都震惊地看着那根刚才还光亮的银针,已经布上了一层黑色。
“王妃,可知中的什么毒?”其中一人问道。
余元筝把针织放到自己的鼻端闻了闻,故作神秘地说道:“是一种让人在睡梦中就没了呼吸的毒。”
至于是不是这种药,并不重要。
她估计国王就是为她准备的这招陷害。
这里的医者什么能力,国王很清楚。
余元筝的结论引起一片哗然。
这时一个修士突然高叫道:“是马库斯干的,主教大人在死之前的晚餐就是与马库斯一起吃的。当时我就守在外面。”
“什么?”塞缪尔惊讶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
“上帝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那人非常肯定地说道。
“马库斯作为国都宗教审判官,他为什么要杀主教大人?”塞缪尔愤怒地问出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猜,他想做主教大人吧?”那人颤抖着声音猜测道。
就在此时王宫的侍卫统领上前来:“你确定是马库斯干的吗?”
“确定。”那人很肯定地回答。
侍卫统领立刻带着人去马库斯家里搜查,果然在他家找到了一瓶疑似毒药的东西,拿来给余元筝查验。
“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主教大人。”余元筝非常肯定地判定。
“看来主教大人与马库斯两人平时看着非常友好,而实际却相互竞争。
这是我们宗教的内部矛盾,交由我们内部处理吧。
托比侍卫长,请您带话给国王,等我处理好教内的事再去向他道歉。”
“塞缪尔大人放心,我会如实带到。”
“王妃,谢谢你的帮助,让我们查清了主教大人的死因。”塞缪尔向余元筝深深一礼。
余元筝点头接受了他的道谢,和上官子棋一起回了使馆。
很快,塞缪尔就把马库斯的罪行公之于众,疯狂的信徒们才终于安静下来。
而百口莫辩的马库斯处以绞刑,就在大教堂的广场上进行。
在死之前他都还在大叫着自己是冤枉的,但人们只相信证据。
国王借此清洗了教会与他敌对的势力,任命亲信塞缪尔担任新主教。
信徒们的怒火被巧妙转移,街头逐渐恢复平静。
这日,余元筝又一次来到王宫给国王施针。
还是上官子棋给她打下手。
国王今日心情非常好。
他一直想打压的政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借大魏人的手给解决了。
而且困扰他的头疾也能治好。
“王妃,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福音,你的医术可否教一些给我的医者?”萨克森国王体会到了余元筝的医术之高超,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国王陛下,当然可以的,您可以派人去我大魏学习,我们最多再待半个月就要走了。”余元筝想把自己的药丸生意扩展到这里,那么这里有人懂一点中医就更好办了。
“好,你能教,我非常感谢。玻璃技术我早已经通知作坊里的技师,不得有半点隐瞒。”
“那就多谢陛下了。”余元筝很满意国王的友好。
回去的路上,余元筝不无感慨:“萨克森国王也算有魄力,同时也很聪明,这么快就把宗教的势力打压下去了。虽然借了我们的手,但这样更利于我们与艾斯特利亚国进行友好贸易。”
“政治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现在塞缪尔做了主教大人,但时间长了,他可能也会如之前的那位一样,生出野心。”上官子棋握住妻子的手,轻轻揉捏。
这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有无限力量,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政权分配。
“你说的对。对了,这些日子我只顾忙着自己的事,船上的货物你们是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