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组长,您有嘛指示?”阎埠贵陪着笑脸,哈着腰,心里直打鼓。
他跟傻柱可都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属于“重点关照对象”,现在刘海中戴着红袖标找上门,指定没好事,生怕再出点什么幺蛾子。
刘海背着手,对着围观的街坊们大声道:“街坊们!同志们!最近,咱们院儿里也出现一些不好的苗头!为响应厂里李厂长提出的‘整风’号召,为促进院里的团结和进步,今天,咱们院儿里也得开个小会!主要是针对某些同志思想落后、改造不积极的问题,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
他这话一出,阎埠贵和傻柱的脸都绿起来,心直接沉到谷底。
这架势,明摆着是要拿他俩开刀啊!
“阎埠贵!”刘海中先点了阎老西的名,语气严厉,“你出来也有些日子,思想改造得怎么样啊?我可听说,你还是死性不改,钻钱眼儿里,天天算计那点蝇头小利,一点集体主义精神都没有!前两天院里组织大扫除,你就扫自家门口一小块,其他地方碰都不碰!这像话吗?这是不是典型的剥削阶级思想残余在作祟?”
阎埠贵脸涨得通红,急得直摆手:“刘组长,我……我那是腰不好,前两天落枕,扫不动……真不是思想问题啊!”
心里却在滴血,妈的,扫自家门口那点地也是力气活啊,怎么就成剥削阶级?
“腰不好?”刘海中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思想不好!身体不好是次要的,缺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才是根本!革命工作者怎么能怕苦怕累?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必须进行深刻检讨!”
他身后的两个小年轻也跟着点头,一脸严肃。
傻柱在一旁听着,心里直骂娘,恨不得冲上去给刘海中两拳,但瞅一眼那红袖标和刘海中身后的人,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只能黑着脸憋着。
刘海中又转向傻柱,语气不善:“还有你,何雨柱!你那臭脾气,改好没有?跟院里同志说话,还是横冲直撞的!昨天许大茂同志就跟我反映,说你瞪他,眼神凶得很,是不是还对以前的事情怀恨在心?这是不是阶级报复心理在作祟?”
许大茂一听提到自己,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点头哈腰,一脸正义凛然:“对对对,刘组长说得太对了!他就是瞪我了!眼神凶得很,像要吃我一样!这种人啊,改造得还不够彻底!”
傻柱气得指着许大茂鼻子就骂:“许大茂你个孙子!你少血口喷人!老子什么时候瞪你了?瞪你咋的?你他妈欠瞪啊!”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把许大茂生吞活剥。许大茂这个小人居然落井下石,真的过分啊。
“你看!你看!”刘海中指着傻柱道,
“街坊们都听听!他这不就暴露了?还是这副流氓腔调!一点革命觉悟都没有!何雨柱,我警告你,现在是新社会,不兴你以前那一套!你要是再不积极改造,不端正态度,别怪我们纪律督查小队对你不客气!在厂里我们抓生产纪律,在院里我们也要抓思想纪律!”
他手下那两个小年轻也跟着帮腔:“就是!要老实接受改造,服从管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阎埠贵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劲儿地作揖,点头如捣蒜:
“刘组长,我们改,我们一定改!深刻检讨,深刻检讨!您批评得对!”
心里却在暗自发誓,等这阵风过去,一定得想办法避开这刘海中。
傻柱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肺都要气炸,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时候硬顶没好处,只能黑着脸,把头扭到一边,闷声不吭,但心里已经把刘海中和许大茂全记在小本本上,等着秋后算账。
刘海中看着这俩人服软的样子,又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敬畏中带着几分羡慕、几分看好戏目光的街坊们,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就别提。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四合院里的“李怀德”!
他大手一挥,做总结性发言:
“今天就先给你们俩提个醒!也是给全院街坊们提个醒!以后,我们纪律督查小队,不仅要在厂里抓纪律,院儿里这股歪风邪气,也得好好整顿整顿!谁要是不老实,谁要是敢搞小动作,哼!别怪我刘海中不讲情面!”
说完,他挺着肚子,带着那俩队员,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更加气派的八字步,得意洋洋地回自己屋。
留下阎埠贵和傻柱,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满脸憋屈,还有一院子心思各异的街坊。
“哎哟,这刘海中,可真是抖起来!”一个街坊小声嘀咕道,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海中的背影。
刘海中在他家屋里,都能听见几句,嘴角咧得老大,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觉得自己这“整风”,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让他在厂里立威,在院里也把腰杆挺直!
他刘海中,总算是熬出头!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刘海中扬眉吐气!
秦淮茹最近的日子,真应了那句老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昔日的秦主席、秦主任,如今成为厂里打扫厕所的,每天闻着那股子冲鼻的味儿,心里五味杂陈,酸涩难当。
厕所里,几个同样被下放的女工一边涮拖把,一边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老王家小子就因为偷拿厂里几颗螺丝钉,被刘海中带着人给抄家!”
“还有李家婶子,抱怨几句肉票不够吃,就被刘海中抓住说思想消极,硬逼着写好几份检查!”
“这刘海中,现在仗着他那个‘纪律督查小队’,真是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扣帽子!”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秦淮茹耳朵里。
刘海中……秦淮茹拿着抹布的手顿了顿,眼神复杂。
这昔日她不怎么瞧得上眼的二大爷,除开倚老卖老,也没啥真本事,如今竟真抖起来,成为“纪律督查小队队长”!
她想起前两天傍晚,刘海中戴着红袖标,身后跟着俩小年轻,在院里耀武扬威训斥阎埠贵和傻柱的场景,那派头,活脱脱就是个土皇帝!
当时她躲在屋里看着,心里除鄙夷刘海中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失去权力的滋味,她太清楚。
以前她是工会副主席,食堂大师傅见她都得赔笑脸;
如今去食堂打饭,勺子都专挑没油水的菜叶子给她。
想给棒梗在学校争取个助学金名额,跑细腿,人家一句“你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就给打发。
“唉……”秦淮茹幽幽叹气,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她年轻,有几分姿色,更懂得审时度势。
这根新的“高枝”,她得想办法攀一攀!
不指望官复原职,只求能改善眼下的处境,别再让她天天闻尿骚味儿,别让孩子们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
打定了主意,怎么开口呢?送礼?
刘海中现在春风得意,一般的玩意儿怕是看不上。
而且,她现在手头也紧巴得很,那点钱还要留着给孩子们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