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还挺得意地挑挑眉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啊，而且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维护当事人的利益，这是律师的职责。”
想想自己律师生涯的最后一场官司是跟陆离对峙不禁叹气，“要不是你师哥，我现在都能像殷菲菲那样有自己的事务所叫池氏事务所了。”
鸡蛋仔肯定地说：“不可能，师哥这次不抓你下次还是要抓你的，师哥对你的做法已经容忍到底线了。”
池震听了他的话满意地笑笑，鸡蛋仔从他的笑容中读懂了些别的意思也释怀一笑。
开车的笑笑却没明白，反而八卦起来，“震哥，你跟陆副局的缘分就是这么开始的啊。”
鸡蛋仔也跟着八卦起来了，“这是之后的了，最开始啊是...卧槽！”刚凑过去想跟笑笑八卦，笑笑一个急刹，后座的池震和鸡蛋仔直接撞到前座椅背上。
笑笑大喊：“有人拦车！”
鸡蛋仔第一反应是有人来拿池震人头的赏金了，池震第一反应是黄思主动找上门来跟殷世觉黄振他们一样的说法。
作为唯一看到来人面目的笑笑汗毛直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停在心里默念，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最多就是装病逃课，小学初中高中警校成绩良好，也算中上水平了，也就格斗差点，枪法是名列前茅的，对！她有枪！
后座的两人头还没抬起来就看见驾驶座的笑笑伸手去摸自己的枪，鸡蛋仔和池震一个机灵也赶紧去摸自己的枪，“什么人？！”
车大灯照在前方站着的人，穿着白色裙子，长发飘飘，灯光照在来人的皮肤上青白一片，真不怪笑笑吓得手抖，鸡蛋仔和池震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往后仰，笑笑颤颤巍巍地说：“你们，你们也看到了吧！！不，不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池震和鸡蛋仔往前探头一看，都差点吓懵，好在他们见过很多次了很快就放松下来，笑笑接触少只见过孟静文一两次，所以乍一见才会吓得魂不附体。
池震安慰道：“没事，熟人。”
笑笑花容失色惊道：“什么？！她她！！！过来了！！”一边尖叫一边掏枪出来上膛了，指着已经走过来敲窗的女人了，池震伸手过去摁下她举起的枪，“真的是熟人。”
她靠近了借着车里的灯光鸡蛋仔才看清她的脸很惊讶但没有笑笑那么害怕，“这不是！！！”
池震解释道：“孟静文找来替代自己的人，之前在殷菲菲名下的那家咖啡店里当服务员，不过确实是很久没见到她了，让她上车。”
笑笑深吸一口气才解开车锁，但是食指还是放在扳机上不松，“...哦。”
那个女人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笑笑还是有些怕得往后躲神情严肃，池震率先发问：“你是黄瑞的人还是孟静文的人？”
女人拨动脸颊边的头发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雯。”
“什么？！”笑笑跟鸡蛋仔惊道。
池震没有很吃惊但是脸色也不好看，池雯瞄了一眼池震，“不用怀疑，就是跟你姐姐同名同姓，事实上，全国还有几万人的名字叫池雯。”
鸡蛋仔问：“那你的脸是...”
池雯抚摸自己的脸微微笑道：“这张脸很好看，我很喜欢...”
池震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池雯说出了令三人更为震惊的事情，“我现在是陆离的人。”
三个人听到陆离的名字时满肚子疑问都没来得及问出口，池雯打开手机地图递给笑笑看上面地址，“去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
“好眼熟的地址。”
“这tm不是我妈刚买的院子吗？”池震顾不上那是个女人了拽着她的衣服逼问，池雯不计较他粗暴的行为，摊开手心，是一把钥匙，“伯母在房子里藏了不得了的东西。”
池震不相信她的话，“是你们藏的还是我妈藏的？”
她拍拍他攥着自己衣服的手，“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没必要骗你。”
“你们？指你跟谁？”
“当然是...伯母和陆离了。”她看热闹般笑笑，“你的家人瞒了你不少事情。”
池震横了她一眼，“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孟静文还是黄瑞？”
“你很害怕那个人是黄瑞吗？”
池震看着跟姐姐几乎完全一样的脸庞，而又因为戏谑嘲讽的表情让这张脸很陌生，他松开女人的衣服，无奈叹气道：“我是怕他作死，他查得太深了。”
笑笑只管往池雯给的地址开去，鸡蛋仔的眼神在前面和旁边来回转，震惊之余也在思考要不要给陆离发消息确认，她是不是陆离安排来的。
“我不是陆离安排来的，但是陆离知道我来，所以你不用跟他确认了。”副驾驶座的女人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穿了鸡蛋仔心思，“不过你可以告诉梁局，”
她说的话鸡蛋仔不太相信，看向旁边的池震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池震发现鸡蛋仔在看自己，想了想说：“跟陆离梁局说一声，开放陆离手机的GpS和监听系统。”
现在陆离的手机在池震身上，以前陆离的手机被人植入过窃听病毒，他现在身份特殊，个人定位、来往信息以及手机内短期留存的重要资料都由信息组监管，池震说要开放...这不是暴露了吗？
“真是个好主意。”池雯满意地点点头，“放出诱饵，但是鱼会上钩吗？”
池震看向她，“这就需要你配合了。”
笑笑和鸡蛋仔也一起看向副驾驶座的人等待她的答复，她只是笑笑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鸡蛋仔咧着嘴尽量低声跟池震说：“能信吗？”
池震不遮不掩地扬声说：“没事，听她的，给陆离和梁局发消息就行。”
笑笑开着车心里盘算，今晚怕是要通宵了。
将近凌晨六点，在晨曦到来之前，寒潮最重的时刻，湿冷的空气侵袭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陆离小睡两个小时后走出刑侦局的大门就打了个寒颤，身后跟着出来半梦半醒的索菲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清醒了，扯紧自己的外套把露在外面的脖子包裹起来，“现在去哪里啊？”
陆离看了看时间，“等人。”
索菲疑惑地问：“等谁啊？梁局吗？”她从孟静文那里得到讯息回来的时候梁雪初正进去跟孟静文说些什么，她一回来就跟陆离还有稽查组的组员一起审刘金明和傅文桦，得到的讯息整理后想发给池震，被陆离给制止了，“先别告诉他。”
“可是...”那是池雯的消息，池震应该想要知道吧。
陆离说：“让池震自己来听。”
索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审讯室出来后就一直跟着陆离，一起跟裴玉微他们开了个小会，她发现陆离裴玉微还有稽查组他们都没有任何交班休息的想法。
每个人的神情都在严阵以待，仿佛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到来，索菲直觉她如果回去睡了的话会错过精彩时刻，看陆离随便找了个工位闭着眼睛，好久没动。
索菲盯了他确认他是要休息了，自己突然有了睡意，两眼一闭也睡了过去，幸好她脑子绷了根弦，陆离醒了经过她身边时，索菲马上就惊醒了，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已经跟上去了。
陆离知道索菲跟着他，也默许她的行为，她一直跟着自己快五个小时了，劝道：“你回去休息吧。”
索菲连忙摇头拒绝，“我不要！我要跟着你！”眼神坚定还往陆离靠近了一些以防他突然跑掉。
陆离说：“等会有人来接我去一个地方，你确定要去？”
索菲想都不想就点头，“要去。”
过了半分钟索菲才反应过来问：“要去哪啊？”
陆离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去吃早餐。”
索菲还真以为是去吃早餐开心地点起菜来，“好啊好啊，吃包子还是吃油条？啊，我知道一家粥粉店特别好吃，每天早上客人都特别多，以前我都来不及去买，今天刚好...”
她还没说完，陆离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往楼梯下走了，索菲跟上去接着说：“唉，那不然随便在路边摊买煎饼回来再干活吗？陆...陆离小心！”
两人面前哗啦停下一辆车，速度极快，经过上次的事情，索菲对车辆急停有阴影，连忙拉住前面一直走的陆离往后拽。
车上只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上去就是个精英男，但车内还有两个人探出脑袋盯着他们，精英男恭敬向陆离微微鞠躬，“陆副局长，您好，这么早来打扰您了，我姓周，是殷杰教授的助教，我们老师想跟您聊聊，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索菲紧皱眉头，神情警惕地看着来人，这些人看上去是询问，实际上已经不容拒绝了，攥着陆离衣服的手越来越紧，陆离在索菲喊人前说：“好，正好是早餐时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跟殷老师一起吃早餐？”
周助教眼睛有了些笑意，“陆副局跟老师不谋而合，老师已经在酒店等您了，请吧。”
陆离回头看向索菲，“你还跟吗？”
索菲深呼吸两口气咬咬牙，“跟！”
周秘书让开路，请两个人上车还殷勤地递过来一件外套：“陆副局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小心别生病了。”
是索菲接过的外套再是一顿搜刮揉搓，确认了这件外套没有窃听器或者危险物品才给陆离，索菲的敌意让车内其他人都无法忽视，他们都不太明白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人是怎么敢跟着陆离来的，“这位是？”
索菲爽快地自我介绍，“我是刑侦局的行政文员索菲，最近在整理记录局里以前没清的案件，也是池震的朋友，加完班看见陆副局没走，说着话你们就来了，陆副局身边又没个人的，谁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周秘书语气冷淡但每个字都很危险，“你觉得我们要干什么啊？”
索菲感觉到了危险但话说出口了又不能轻易认怂，“大晚上，不是，天都没亮，你们就来截陆离，也不主动让陆离带个人，如果不是我硬要跟来，你们把陆离带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也不好解释吧。”
她说的话直白又有理，周秘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眼底闪过一丝尴尬，“索菲警官说得很有道理。”
车辆越开越快，没有出城，没有离刑侦局很远，熟悉的装潢熟悉的路线，又来到黄启允被枪击的那家酒店。
在周秘书的引路下，从酒店侧门进去，陆离从他所在的位置和大门的距离判断周秘书带他走的方向跟当时黄启允办宴会的大厅完全相反，这边没有红毯没有指示标牌，装饰物很少，服务员似乎也在刻意避开这个方向，再往里走一点，视野开阔，似乎是另一个大宴厅。
索菲看过黄启允的案件卷宗但是没来过这里，只是看着附近熟悉的构造和布局，凑近陆离问：“这里是不是发生过命案啊？”
陆离微微点头，“对，但不是这个方向。”
在周秘书引导下，拐过一个转角隐约听到熟悉的新闻播报，陆离和索菲还疑惑这个点早间新闻还没开始啊。
再走近才听清新闻播报的内容，还有陆离的声音，陆离听到是自己说的话马上就能回忆起那是什么时候说的，低声跟索菲说：“我在前两个月上开的记者发布会。”
这个宴会厅跟黄启允当时举办宴会用的大厅布局一样但没有红毯没有宴会装饰物，一入眼是厅里侧边大落地窗都用深色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场地中间摆着几张大圆桌，桌面上都空空如也。
新闻播报一直在放，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却没有看到人和播放设备，索菲忍着好奇和急切不冲在其他人前面，几步路愣是觉得有几米长。
跨过门槛，就能看到宴会厅的全貌，在外面没看到的空白墙面上正投放视频，站在投影大屏前的人背对着他们身形挺拔，浑然天成的一股庄严气场，周秘书站在大厅门口没往前走，“陆副局，稍等片刻，我去准备早餐。”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