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绘躲在最初关着她们的阁楼里,思量了一夜。
而陆津川趁着那个晚上,彻底把徐玉安吃干抹净了,等她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场面,比当初爷爷去世的时候还让她绝望。
这一次她没有站在床边等着徐玉安睡醒,而是守在门外,等他出来,拉着他,单独问道:“安安,你真的爱陆津川吗?”
徐玉安歪着头,双眼清澈,回了句:“喜欢”。
“那你喜欢绘绘姐姐吗?”
“喜欢!”
“如果绘绘姐姐对你做昨晚陆津川对你做的事情,你愿意吗?”
“这样的话,绘绘姐姐会更喜欢我吗?”
“会。”
“那我答应!”
“陆津川就是这么哄骗你的?他把你关在这里,像玩物一样养着你,给你灌输这种思想,他就是个混蛋!”
“绘绘姐姐别这么说津川哥哥,他不是坏人。”
方绘扯出一抹笑,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你知道……算了,你去玩吧。”她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把真相说出口。
可她恨啊…她悄悄调包了石瑛晚上要烧给神明的东西,把徐玉安用过的东西换成了陆津川的。
当天晚上有值夜班的人目睹了石瑛的惨状,她从头部开始腐烂,皮肤如烧开的水那般“咕噜咕噜”冒着血泡,她伸着手,向前爬行,尸体的零件一点点掉落然后蒸发。
她哀嚎着,求助着,咒骂着。
“救救我…好疼啊…我…化开了…放开我!伊莉雅!你死的活该!我的一切都是你抢的,我只是抢回来了而已!我杀你是应该的!早知如此我就该在你坟头下木钉!啊——”
躲在角落偷看的方绘,惋惜道:“可惜了,自打有钱以后,陆齐就因为劈腿跟石瑛离婚了,此时应该化在不知道谁的床上了吧。没亲眼目睹,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那个目睹石瑛死状的人,将当时的场景描述给陆津川。
“老夫人昨晚,像烧开的水一样化开了,嘴里还说着什么,伊莉雅…死…杀你是活该的之类的话。”
时隔十三年再次听到那个名字,徐玉安的眼泪骤然落下,嘴里呢喃着:“妈妈……”
方绘“啧!”了一声,她万万没想到徐玉安会在佣人口中得知真相。
陆津川死死扣住徐玉安的手,冲方绘问道:“方绘,这是怎么回事?”
方绘冷笑一声,她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意。
“呵~还能是怎么回事?你的父母,杀了安安的爸妈,我亲眼看到的,她们在我们的面前炸开了。啊~差点忘了,还有安安的姑姑,徐晓要是她们害死的,还有许多意外事件其实都是你父母的手笔。”
“那是她们做的,如今也血债血还了,跟我没关系。”
“有啊,你这个短命鬼能活到现在都靠安安,换命听说过吗?以你对石瑛的了解,她会平白无故让你跟安安同吃同住吗?”
方绘停顿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其实你早有察觉了吧?或者说你早就知道她用安安命来跟你换命的事,才会在你过了二十岁生日以后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你都知道,你肯定都知道……”
“够了!”陆津川没有听她把话说完,用手捂住徐玉安的耳朵,哄骗道:“安安别听,都是假的,乖,别听她乱说。”
徐玉安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绘绘姐姐你在讲故事吗?”
方绘:“什么!”
陆津川:“对!她就是在讲故事,安安真聪明。”
徐玉安:“津川哥哥,我饿了。”
“走哥哥去给你做饭。”陆津川说着拉走徐玉安,留下方绘一个人错愕的站在那里。
【不对劲啊,徐玉安的表现淡定过头了吧?】
这一天徐玉安和平时一样粘着陆津川,亲亲抱抱,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绘全都看在眼里,她没想到知道真相的徐玉安,竟然毫不在意。
晚上的她被关在房间外,里面络绎不绝传来难以言喻的声音。
“喜欢哥哥吗?嗯~”
“喜欢…哥哥…啊~不要!腿~腿软了!”
方绘背靠着墙,缓缓坐下,蜷缩成团,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屋里的声音静了,门锁被打开,徐玉安穿戴整齐,冲方绘伸出手,说道:“咱们走吧,绘绘姐。”
“什么?”方绘诧异的抬起头,她再一次对上那双碧波色的眼睛,与她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时,一样漂亮。
她搭上那只向她伸出的手,任凭徐玉安拽自己起来。
徐玉安拉着她,边走边压低声音说:“绘绘姐,你听我说,津川哥的水里被我下了安眠药,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今晚是咱们逃跑的最佳机会。”
“你…怎么做到的?”
“他有个习惯,事后都会喝水。”
洛时予恍然大悟,摸了下兜里刘奈给的药,突然感觉学到了。
【对哦~大冰块也有这个习惯。】
方绘停住脚,回过身去,往房间的方向走。
徐玉安拽住方绘手臂,拦住她。
“绘绘姐,你干嘛去?”
“趁现在杀了陆津川。”
“别做这种事情,你要是杀了人,跟石瑛她们有什么区别?”
“可我……”(已经杀过人了。)
“哎呀!别考虑那么多了,快走吧。”
“好吧,都听安安的。”
“哎呦~姐~我都多大了还喊安安呢?平时演傻子真把我当傻子了?”
“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越是表现得无害,他们越是对我放松警惕。”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
“刚来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你爸妈的死?”
“我从绘绘姐的指缝中看到了。”
方绘惊了,她竟然完全没察觉。
洛时予笑了,事后诸葛亮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不对劲,像徐皓那样白手起家的聪明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简单嘛。”
两人走到院子,能看到许多值夜巡逻的人。
“这么多人?”
“没事的,他们没有心思在值夜上,昨晚出了人命,他们肯定会觉得这里有脏东西,随便溜溜意思意思得了。都是拿钱办事,谁跟自己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