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次次跳转,都是方绘一边抱怨一边喂养僵尸虫,以及和爷爷的相处日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盘腿坐在地上的洛时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在心中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木屋里传来方绘的惊叫声:“爷爷!”
【出事了?】
洛时予伸长脖子看过去,方绘的爷爷靠在柜角喘息着,明显要断气了。
【寿命就要尽了吗?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
洛时予扭过头去,没有打扰他们的离别。
刺耳的呼喊声冲击着他的耳膜,一声声“爷爷”喊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人来关心这边的情况,战争的年代能保全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人命在这里如同草芥,只有狠下心来才能活得长久。
洛时予的眼眸颤抖,最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来安慰:“绘绘乖,人生中会有无数个离别,你……”
安慰的话戛然而止,洛时予看到了,方绘竟然想让僵尸虫寄生自己爷爷的尸体。
眼球被吃掉,虫子钻进他的大脑,传出细微的“噗嗤”声。
大概是体型太小,僵尸虫努力了几次还是无法控制人类的尸体。
方绘的头低沉着,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厌弃的“啧!”了一声,最后就是绝望的咆哮:“没用!你真是没用!我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绝望过后就是无尽的寂静,方绘跪在尸体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挪动身体,躺在那早已僵硬的怀抱里,陪了爷爷最后一夜。
清晨传出第一声鸡鸣,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让僵尸虫吃掉爷爷的尸体。
她拉扯着肉块往虫子的嘴里喂,看得洛时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方绘疯了吗?对自己爷爷都下得去手。】
好在画面再次跳转,方绘换了一件袖子宽大的衣服,把僵尸虫藏到袖子里,包上背包,一把火烧了她和爷爷居住的木屋,徒步去了城里。
僵尸虫是需要尸体喂养的,城里几乎看不到老鼠,方绘就把目标盯上街边的饭店。
“抓住她!那个丫头这个月偷了我四只鸡了!”
被厨子追赶的方绘从城中村,闯进了满是名牌店铺的街道。
转角处,撞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那个人怀里暖暖的,散发着名贵的香水味,她没有嫌弃怀里邋遢的女孩,反倒是蹲下身来询问她:“怎么冒冒失失的,发生什么了?你家里人呢?到处乱跑走丢的话可就麻烦了,现在拐小孩的人可多了。”
方绘抬眸看过去,被面前女人的美丽惊艳到,金色的卷曲长发像麦穗一样扫着她的脸,深邃的碧波色眼眸笑得慈爱,是那种百看不厌的骨相美人。
“小丫头,跑的还挺快啊!”那个厨子追过来,看到打扮华丽的女人,说话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这位夫人,您与这个丫头,不!姑娘认识吗?”
女人盯着他,没了看孩子的那股母性。
“你是?”
“是这样的,她偷了我们店里的鸡,这个月第四次了。”
跟在女人身后另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票,拍到厨子怀里,举手投足有着一股跋扈劲。
“几只鸡而已,瞧你这个小气劲,钱已经付了,快走快走!”
厨子两眼冒光,点头哈腰就走了。
女人用手抚摸着方绘的头,对那个跋扈的女人说道:“晓晓收收你那脾气,别吓到孩子。”
“哎哟!嫂子~我要是也像你那么好脾气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徐晓嘴上这么说,还是放轻了说话的语气。
“你呀~”女人无奈摇摇头,将目光再次看向方绘,询问她是否有住的地方。
见对方一直没说话,以为是她心有防备,女人耐心的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奥尔瑟雅·德·伊莉雅,虽然算不上慈善家,也做着慈善工作,资助着多家孤儿院,你要是怕我是骗子,可以上网查查,可以查到我的。”
“嫂子,这小孩脏兮兮的怎么可能有手机嘛!我看啊,还是把她送到最近的警察局吧。”
“嗯,也对。”
方绘突然拽住伊莉雅的裙摆,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我没有走丢,我没有家人。”
徐晓打趣道:“哟!不是哑巴啊?”
“我会说话,也会干很多活,请给我个工作吧。”
“你这么小就找工作?雇佣童工犯法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想活下去。”
“这不巧了吗,我嫂子认识的孤儿院多了去了,你挑一家喜欢的进去。”
“孤儿院和农村的鸡圈,羊圈,没什么区别,都是成年以后就出笼,出笼以后依旧要面临生存的问题。”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小就活得这么通透啊!你叫什么?多大了?”
“方绘,今年九岁,我力气很大,会挑水,种地,还有一些木匠的活(寨子里的棺材都是她做的)。”
“可在城里,你这些本事,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一直未说话的伊莉雅,开口询问道:“你会带孩子吗?”
方绘:“我可以学。”
徐晓:“啊?嫂子,你该不会要让去带小安安吧?”
伊莉雅:“嗯,有个伴小安成长起来也会比较快乐。”
徐晓:“问过我哥的意见了吗?随便捡个孩子回去,也不怕是商业间谍,把我大侄子拐了去。”
方绘:“我不是坏人!”
伊莉雅:“好了,等徐皓下班我会跟他说的。你看她穿得这么少,先带回去吧,别感冒了。”
“行吧。”徐晓说完看向方绘,继续道:“丫头,你运气可真好啊,遇上我嫂子这么心软的人了,回去要好好照顾我的大侄子,知道不?”
方绘很乖巧的点头答应。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看看…”徐晓从身后保镖手里抢过一个袋子,在里面翻找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方绘。“给,听话的奖励。”
方绘拿着棒棒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吃。
“撕开包装就可以了,像这样。”伊莉雅说着,贴心为她演示。
“谢谢,您真漂亮。”
伊莉雅被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逗笑,再次揉揉她那油腻打结的头发。
徐晓:“瞧瞧,一句话就把你乐开花了。喂!小孩,你怎么不夸我啊?”
方绘:“您也漂亮。”
“这还差不多。”徐晓满意的抬高脖颈,把手中一袋子零食都塞给方绘。“看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都给你吧。”
伊莉雅:“那不是你给小安买的吗?”
徐晓:“回去再买就是了,我这个当姑姑的还能差他的不成!”
伊莉雅:“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