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佳这才看向跟在赶尸人身后的尸体,他们都有一只异瞳,红色的眼白,绿色的瞳孔。仔细观看,就像是单独拥有生命一样。
于佳佳:“这眼睛…确实很奇怪。”
徐玉:“瞧你,真没见识,那是僵尸虫,可以寄生控制尸体,对活人无害。”
洛时予:“所以?赶尸人其实…是养虫子的?”
女赶尸人被洛时予的言论逗笑,她没有反驳,而是更为确切的解释道:“要是想让僵尸虫听话,往往要从卵开始孵化,从最开始的瓢虫,蜘蛛之类的小型生物尸体,到老鼠,鸡,最后到人。它们以尸体为食,至少要养到一两米才能真正控制一具成人的尸体。”
洛时予:“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僵尸虫是怎么控制尸体的啊?”
“很简单,吃掉原本的大脑,成为他的大脑。”女赶尸人说着,把手放到其中一个行尸的眼睛旁,那颗异瞳像蛇一样,从眼眶里爬出来,缠绕上女赶尸人手臂。
没了虫子控制的尸体,像没有骨架的风筝瘫倒在地。
那虫子通体发红,绿色瞳孔就是它的眼球,平时盘踞在尸体的颅骨内,接管身体的控制权。
男赶尸人:“好了,别展示了,一会把咱们的老底都跟人家说完了。”
女赶尸人:“对不起爸爸,难得遇见外乡人不嫌弃咱们身上的味道愿意多说一句话,聊起来就……”
徐玉:“放心吧,手把手教我们都不一定能学会,就是听个乐。”
男赶尸人不说话,那个女赶尸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这样干站着,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才开口道:“老大估计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去我们寨子里休息。”
徐玉:“也行。”
男赶尸人:“我还要继续巡山,让杏子带你们回去吧。”
徐玉:“那就麻烦了。”
男赶尸人:“记得对客人礼貌些。”
杏子:“我知道的,爸爸。”
杏子在前面带路,披在她身上的白布并没有影响她的行动,一蹦一跳的,倒像是个万圣节出来要糖的小幽灵。
洛时予好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披一块白布啊?”
杏子:“这布里画了特殊的符文,能够骗过鬼怪,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同类。不仅如此,还可以吓跑那些胆子小,又想抢我们物资的人。”
洛时予:“你们有想过进城生活吗?”
杏子:“拿什么进城呢?除了赶尸我们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没读过书,字也不识几个,拿不到身份的。哪怕运气好在城内定居了,你能容忍自己的邻居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吗?抱歉,很少有人能跟我聊天,一下子就说多了,请允许我道歉。”
洛时予:“没呀,我还挺喜欢跟你聊天的,感觉特别有意思。”
杏子:“真的吗?”
洛时予:“当然啦!”
杏子:“那我跟你说,这里呀……”
洛时予跟杏子走在前面,两人有说有笑的。
徐玉和于佳佳在身后跟着。
徐玉:“这小子还挺会哄孩子的。”
于佳佳解下挂在裤带上的方巾捂住口鼻,眉头皱着,脸色泛白,看得出来很不舒服。
徐玉:“你这表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于佳佳:“抱歉,我这将近40点的感知,实在是……呕!”
徐玉:“行了,你别说话了,再吐我身上。”
进入寨子,能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棺材躺在路边,似乎是闻到陌生的气味了,有些好奇的僵尸虫打开棺材板,伸出脑袋来看。
还有在寨子里忙碌的尸体,砍柴,煮饭……
杏子带着他们去往位于寨子中心的房子,里面的装潢像极了灵堂,房梁上挂着白条,正对面是一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摆着香炉。
香炉两侧,摆放着两口金丝楠木棺,不管是雕刻还是材质,都是外面那些随随便便钉起来的棺材没法比的。
屋里燃烧的檀香完美遮盖了尸体散发的味道,倒是让于佳佳舒缓了不少。
“各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杏子招呼几人在旁边的木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去准备水果和茶水。
杏子刚走,几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洛时予:“这沙发好硌人。”
于佳佳:“先不说这个,谁家好人一进门先摆两口棺材啊。”
徐玉:“尊重别人的习俗,也没让你跟死人同吃同住不是。”
“呵~”于佳佳还想说什么,看见杏子过来了,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徐玉拿起果盘里的苹果,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非要炫技给他们表演一个从头到尾削苹果皮。
“真装,别到时候把手削平了。”
于佳佳的话刚落,就听到徐玉“嘶~”了一声,手指渗出血珠,滴落到地上。
就在同时,那原本安静的棺材发出“哐哐”的震动声。
洛时予:“怎…怎么了?”
“不对劲,快走。”于佳佳拽着洛时予,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两人跑出寨子才发现徐玉没跟上来。
洛时予:“嘘嘘呢?”
于佳佳:“made,真会拖后腿,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救他。”
洛时予:“一起,我又不是王小宝。”
于佳佳:“也对,走吧。”
两人赶回来,就看到徐玉躺在地上,双手撑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任凭杏子在旁如何拉扯,那个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嘴里嘟囔着:“玉…安…玉…安…想…”
于佳佳凑过去听他嘴里说的话。
“玉安?谁啊?”
徐玉力气快要耗尽,急切道:“你别管谁了!先救我行吗?”
“嗷~也对,我忘了你还被压着呢。”于佳佳说得很悠哉,根本不急着救他。
“你小子真记仇啊。”
“还行,徐玉…”于佳佳突然想到什么,愣在那里。“安?徐玉…玉安…徐玉安?”
那个男人的视线突然看向说出名字的于佳佳。
“我说对了?徐玉安?”
趁那个男人的注意力被于佳佳吸引,洛时予一个蓄力飞踢把男人踹开。
男人向后退去,重心不稳,撞倒另一口棺材。
棺盖打开一道缝隙,于佳佳看清了,那棺材里的人是……
“徐玉!”
正在被洛时予搀扶的徐玉不耐烦的回应道:“干嘛!”
“你在那棺材里。”
“小东西,你少咒我两句行不行?不就笑话你两声吗,至于这么记仇……”徐玉边说边往于佳佳的方向走过去,当看清那人的脸时,彻底呆愣在那里。
“怎么…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