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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萨麦尔而言,血渴是一种病,一种时时刻刻都需要抵御,一旦松懈就会爆发的慢性病。

血莓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但对心理上的渴望没有太大的效果。

更何况他是个战士,在战场上只要一见血,这股渴求就会浮出水面,挑逗着他的理智和神经。过去和战团兄弟一起作战时,假如队伍中有一人陷入血渴,周围的人都会步上后尘。

如今在这个表亲兄弟组成的队伍里,萨麦尔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渴望影响到他人,他只需要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去和欲望搏斗,必要时,接受表亲的法术帮助。

但说真的,心灵攻击真不好受,事后会让人低迷很长时间。

听完萨麦尔的述说后,麦耶尔又尝了尝血莓,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很棒的发明。甚至能让我尝到水果的味道!在克制饥饿方面有一定用处,只是缺少一些关键的元素。”他回味着,“我能再尝一粒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吃得下。”利亚把装着血莓的盘子朝麦耶尔推了推。

显然,吸血鬼的饱腹感和人类并不相同,吃完一碟血莓后麦耶尔优雅地擦了擦嘴,却连嗝都不打一个。

“渴望鲜血,其实是一种最基本的欲求——食欲。”麦耶尔站在吸血鬼的角度解释,“你能戒掉吃饭么?显然不能吧!想象一下,一个一直不吃饭的人,突然置身于美味佳肴之间,一直压抑的食欲突然爆发是不是很正常?”

只要不涉及夏洛特,麦耶尔还是很正经的。虽然他以文青自居,但数千年来积累的知识,让他足以比肩一位科研人员。

“我族中其实有不少想要战胜饥饿欲望的贵族。有一位毅力坚韧的先辈,曾写过五百本关于厌恶吸血的书籍,他本人用尽各种手段来中断对血液的渴望,甚至把自己关进一座重力监狱之中。监狱里配置豪华,你能想到的各种娱乐设施都能在里面找到,除了没有血液以外。”

“他的结局如何?”

“自我禁闭持续了一百年。当他的亲友带着仆人打开囚笼时,看到的只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理智已经被饥饿消磨。他浑身上下,还有那座豪华的监狱墙壁上,到处都是他抓出来的血痕,一双胳膊更是被他自己啃咬得不成形。他一出来就扑向可怜的人类仆人,把他们吸成了一具具干尸。就连他的亲友都被咬了几口,不过吸血鬼的血液显然不是那么合胃口,所以亲友是唯一幸免于难之人。等到理智回归,那位先辈就烧掉了所有的书籍,再也不提戒血的事。”

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萨麦尔的脸色不太好看。尼禄瓦扫了他几眼,然后代替他开口问道:“那么你呢?”

“我有一套供个人使用的人造血液设备。想来一杯么?”

打开棺椁,麦耶尔钻进去鼓捣了几分钟后,端出来一小杯和葡萄酒一个颜色的人造血液。

“试试?”

萨麦尔看向利亚和尼禄瓦,两人皆朝他点头之后,他才接过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利亚问。

“不像血液,倒像一杯化学物质溶液。一种空白感。”

“血液的口感需要增加添加剂。但这样一杯人造血已经能满足我的渴求,所以我并不强求更多。”麦耶尔说,他靠近萨麦尔,朝他伸出手,“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银发战士依言张大了嘴,让麦耶尔检查他已经从牙龈中伸出的尖牙。

“很完美的吸血牙,你瞧,即使理智告诉你,喝下去的并不是真正的血液,但你的身体依然欢迎它,享受它。嗯……你说的空白感是什么意思?”

“我的基因侦测神经可以通过饮血,获取血液提供者的部分记忆。”

“这倒是新奇,据我所知,我族并没有这种能力。”麦耶尔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他托着萨麦尔的下巴,端详这张在吸血鬼中也称得上俊美的面庞,“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骑士先生。”

“咳咳!”利亚用假咳提醒吸血鬼,“离萨麦尔远一点,麦耶尔,别让你家夏洛特误会!”

话音刚落,麦耶尔已经瞬移回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坐好。他抬头寻找夏洛特的踪迹,却怎么都没发现。

“欺骗可不是良好的品格!”

“不是欺骗,是提醒。有家眷的人平日里就应该注意影响,无论男女都要保持距离,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这是基本男德。”

麦耶尔沉吟片刻后居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利亚女士。与其在误会产生后解释,不如不要产生误会。以后我会尽量遵守男德。”

很好!在利亚的忽悠之下,有史以来第一个男德吸血鬼即将诞生!

尼禄瓦敲敲桌子,把歪得不成样的话题又拉了回来。

“所以,麦耶尔先生,你对血渴的建议是什么?”

“我没什么建议。你们现在不是就做得挺好么?只有理智控制欲望,才不至于沦为野兽。如果平时注意补充血制品就更好了。”他又看了一眼萨麦尔,眼中的欣赏溢于言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人造血液的配方给你们。”

“非常感谢!”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

此时的马可斯兄妹和d都已经接下了任务——带回夏洛特,或是将其杀死,如果已无可挽回的话。

只是他们跟着车轮印一路追踪到野外之后,就陷入了迷惘之中。

不管是车轮印还是马蹄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们的目标已经飞天而去。

“现在还有能用的飞行器?”d询问起寄居在他手掌上的人面疮。

“或许吧,有些古老的贵族可能会藏上一两手。”人面疮回答,“但麦耶尔林克并不属于古老贵族,没准谁帮助了他。”

“最近的大贵族……”

“女伯爵卡蜜拉,虽然有传说她已经被杀。”

d看向远方,突然一拉缰绳,朝着赛伊特城堡的方向跑去。

赛伊特城堡,卡蜜拉女伯爵的属地,也是边境98区的首都,以城堡为中心扩建出去一座庞大的全自动化都市,其官方名字为古雷彭·苏提兹,因为靠近发射平台,所以也被称为宇宙港。

就在不远处,用望远镜观察情况的马可斯兄妹也做下了决定。

既然同行似乎找到了线索,那跟上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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