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夏小朋友不在这两人的身边,要不然指定给这几个浮想联翩的家伙泼一瓢冷水,外带一句吐槽:“醒醒!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公社?
我的同志们啊,你们知不知道‘公社’这俩字,在联盟这边是特色,在对面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红色毒药’?
现在是什么年月?
冷战!
铁幕都拉严实了!
这次冷战早已不是简单的军备竞赛,而是两种制度、两种意识形态的全面对撞。
“公社”这个词,在社会主义阵营是建设符号,在西方世界却是赤裸裸的“颠覆宣言”。
你猜猜看,你刚在唐人街喊出‘我们要成立公社’,别说国民警卫队,隔壁街区的警察会不会觉得接到了剿灭匪徒据点的命令?
子弹清空弹匣的那种镇压,了解一下?
所以啊,别瞎联想。木兰这招‘公社民兵’,妙就妙在它只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的泗水才行得通。
换个地方,换种局势,那就是找死。
为什么唯独这里能成?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眼下这千岛之国和我们之间,那层微妙又特殊的关系。
有些没印在书上的东西,才是真章。
大致从1960年到1965年这几年,国内对这边的援助,规模大得超乎一般人想象,堪称“全方位、低姿态、快速交付”。
军舰、飞机、轻武器、机床设备、甚至粮食布匹……能给的,几乎都给了。但所有这些,都遵循着一条铁律:不公开、不署名、不签正式盟约。
对外一律称“民间贸易”或“文化交流”,对内走的全是高度保密的特别渠道。
有统计说,这几年各种形式的援助加起来,价值可能接近数亿美元之巨。这还不算那些无法用钱衡量的技术和人员支持。
是的,02型鱼雷艇无偿移交了两艘,12架初教-6教练机及配套航材也给了,甚至于56枪族也给了,顺带给了弹药百万发!
援建水泥厂、棉纺厂及无线电厂,那都是基操……
这种紧密且隐秘的合作关系,为“公社”这类带有集体主义色彩的组织形式提供了一定的生存土壤。
当然,这种大规模援助随着65年,千岛之国国内政局突变而戛然而止。
为什么这么干?又为什么后来突然就基本停止了?
因为国际关系从来都是风云变幻。前期的大力支持,自然是基于共同的理念与战略考量。
而后的停止,也同样是因为局势急转直下,风向彻底变了。
这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在外活动,你若看不清周围局势的细微变化,读不懂报纸头版照片背后的深意,跟不上那种“今日兄弟、明日仇寇”的翻脸节奏,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填的!
木兰虽然不像呆毛崽知道的那么多,但她敏锐的意识到手里那份《泗水之声》,头版登着握手照片,喊着反帝口号,这就是当下最大的“势”。
成立“华人互助公社”,口号上顺应“社区互助”、“反帝自立”的本地主流话语!
形式上借鉴国内成熟经验,高效实用。本质上,又是将分散的华人力量凝聚成团,进行合法的自卫。
它披着一层符合当地政治正确的外衣,内核却是我们最擅长的组织方法论。
它不像雇佣兵公司那样扎眼,带着外国干涉的浓烈异味。也不像强生幻想的那样,直接输出敏感的口号引来灭顶之灾。
它是在夹缝中长出的藤蔓,借着当地土壤和气候,哪怕是短暂的气候,顽强地伸展开来,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
谁也不知道这根小藤蔓,能不能独木成林!
……
方案初定,木兰雷厉风行,当即召集使团内负责文书工作的同志,布置任务:“立刻参照国内人民公社的章程框架,结合本地实际情况,草拟一份《橡胶种植互助公社章程》草案,要快!”
被木兰斩灭诸恶镇住的众人领命而去。
唯独使团中一位平日沉默寡言、主要负责账目核算的中年同志,在众人散去后,独自留了下来,并随手掩上了舱门。
“木兰同志,你搞这个‘公社’,到底想干什么?”
木兰正对着海图思考后续航线,闻言抬头,见是张德群,便嫣然一笑一笑,半真半假地答道:“哦,是德群同志啊!这不是千岛之国嘛,地盘大,华人多。我琢磨着……”
她顿了顿,起身走到舷窗,手探进怀里:“在这儿,插上一千面红旗。不扎眼,但能飘起来的那种!”
张德群闻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果然……跟国内的那位‘呆毛’同志绝配。你俩这股子‘无中生有、遍地开花’的劲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看你俩趁早绑一块儿得了,也省得分开来‘霍霍’……不同战线的同志。”
“诶?”
他之所以如此头疼,原因无他……
这位看似普通的财务人员德群同志,真正的身份,是代号“南岛计划”的核心财务联络官。
他此次加入使团,明面上是借调其财务专长,实则肩负着更为隐秘和重要的使命。
那就是协调一笔经由特殊渠道、旨在支持南洋特定方向工作的巨额资金与物资流转。木兰这“插旗”的计划,规模可大可小,一旦启动,后续的经费、装备、人员安置,桩桩件件都可能要动用他掌管的资源,这无疑会打乱原有的部署,增加暴露的风险。
沉默了几秒钟,张德群似乎下定了决心,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开口道:“行了,你们也别再折腾了。‘公社’这件事,由我接手。”
木兰眉毛一挑,那股子不服管的劲儿刚要上来:“你接手?德群同志,这可不是算账对票……”
“正因为不是简单对票,才不能由着你们的性子来。”
不等木兰反应,他继续解释道:“正好,我们在雅加达的负责人仲明同志那边反馈,目前人手非常紧张,几乎到了独木难支的地步。我原本的计划也是找合适时机脱离使团,转入地下协助他。
现在借这个机会,我提前离队,秘密前往雅加达。至于我空出来的使团正式成员名额……” 他看了一眼木兰,“就让那位受伤的战士顶替,方便他随船接受更好的治疗,也不引人注目。”
木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账房先生”,此刻却用一种近乎“大言不惭”的平静语气,决定接手一个武装自卫计划,并要脱离重要的使团任务,差点气笑了,那股子混不吝的江湖气眼看就要爆发。
“真容!于此展露!”
张德群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又叹了口气,年轻人嘛……就是朝气蓬勃!
他伸出手:“别炸刺。把你的保密电台借我用十分钟。你等着听通知就行。顺便把你的大长腿放下,我可经不起你来这么一下!”
通知?
什么通知能压住她?
木兰将信将疑,但还是带他去了自己船舱隐秘的通讯处。
不是吧,我这使团里,水到底有多深呐?
要是再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又有人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