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神识潜入狸猫,窃听到鹤玉环和一个神秘男子商议,准备对父亲不利。
早上,她把消息告诉长林,可长林始终不信。这鹤玉环平日里打扮得像个狐狸精,常在长林面前搔首弄姿、撩拨作态。小七心里气不过,对倩儿说:“我看你长林哥哥,定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小七最近脾气很大,倩儿在她面前格外乖巧,顺着她的话行事。小七一想到鹤玉环那得意样,和长林看到鹤玉环时痴迷的傻样,就怒火中烧。她本想揭发鹤玉环背后养男人、企图谋害少庄主的行径,可长林始终不相信她。无奈之下,小七愤然拉着倩儿离开。
走在竹林小径中,小七心事重重,和倩儿琢磨着对策。小七说:“不行,我得把鹤玉环的计划告诉少庄主。”
“这样不好吧,长林哥哥让我们按兵不动,万一欧阳明台真的想害大家呢。”倩儿不免担忧地提醒小七。
小七哈哈一笑,说:“这怎么可能,明台对他妹妹感情那么深,怎么会想着害大家,肯定是那个鹤玉环,那个贱女人想要挑拨离间。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她肯定是楚云生的奸细,绝对没安好心。”
小七十分钦佩明台对妹妹的感情,一提起来,她双手窝在心口,想象着明台悉心照顾妹妹的样子,那种感觉真好,让小七心向往之。
她不禁想起自己,兄弟姐妹没一个对她好的。她自幼养在深宫里,见多了女子间的心机和相互排挤迫害,她和卓彦之间相互敌视,势如水火。她幻想着,要是自己也有个像明台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倩儿看到小七提起明台、明玉姐妹时,两眼迷离,满是羡慕。小七处处夸明台的好,倩儿也只得随口应和着。
“哎,他们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亲密无间,临安城的百姓都夸少庄主仁义,还经常赈济周围的贫苦百姓。这样的人可真是大善人,可惜他们一家人却因我爹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明玉小姐的父母死在九重天上,她自此也如同个小孩子一般,哎,真可怜。”小七说着,心中酸涩,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哦,是啊,可怜,可怜得很。”倩儿只在一旁随口迎合着,心里却在想她收养的那两只小野猫,不知道会不会遭那个神秘人的毒手。她一直留意着山庄中的动静,可再也听不到那两只猫叫。倩儿暗想:“坏了,鹤玉环的相好肯定把我的猫给杀了。”想起这些,倩儿心中愁苦不堪。
而小七还在向她夸赞少庄主的好:“少庄主富甲一方,喜欢他的姑娘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
“有那么夸张?”倩儿淡淡地说。
“总之是有很多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我只是说得夸张了些,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你明白就好。少庄主武功高强,又那么有才华,有着这么大的产业,可就因为怕娶妻后让明玉受半点委屈,一直不肯娶妻,兄妹二人形影不离,想想都令人感动。哎,我要是有这么个哥哥疼我就好了,可惜我那个哥哥坏透了,下次我见到他,定要敲碎他的牙,剥了他的指甲盖,把他的头插进马粪里。”
倩儿看小七一会儿满脸羡慕、满含柔情,一会儿又变得凶神恶煞、咬牙切齿,吓得怔怔地看着她。
“小七姐姐,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少庄主了?”倩儿不禁问道。
“你少胡说,我只是欣赏,欣赏你懂吗?”
倩儿摇了摇头,说:“我不懂,欣赏不就是喜欢嘛。”
小七啐道:“不是啦,欣赏就是欣赏,不是喜欢。”
倩儿便悻悻地说:“可我看你刚才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嫁给他呢。”
“少贫嘴,咱们有正事要办。”说着,小七拉着倩儿去找少庄主,倩儿小心翼翼地跟在小七身后。
小七知道明台现在肯定在陪明玉,便径直往明玉小姐住处走去。
明玉山庄大大小小的院落隐没在竹林之中,到处是曲折幽深的林荫小路。不多时,小七和倩儿来到明玉的住处。
明玉住的宅院,是个静谧雅致、充满温馨气息的庭院。一场春雨过后,庭院外墙的杏树在雨水的润泽下,已悄然冒出嫩绿的新芽,焕发出复苏的气息。江南的春天已然来临,可明玉的生命却即将凋零,怎能不让人惋惜。
小七拉着倩儿,来到明玉的院子里。但见杏树下有一方清澈见底的池塘,池水澄澈,院子被收拾得纤尘不染,显然刚打扫过。
小七想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欧阳明台,让他提防天牧山的鹤玉环。可她该怎么把鹤玉环的计划告诉欧阳明台呢?
小七在院外犹豫起来,对倩儿说:“倩儿,少庄主肯定恨我,这事还是你跟他说吧。”
倩儿立刻摇头,说:“我可不行,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这种事是大人做的,要去也该你去。”
小七亲昵地说:“谁说你小了,小蓝大侠的威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倩儿,你就答应我嘛。”小七拉着倩儿的胳膊哀求着。
倩儿双臂抱在胸前,嘴巴一撅,说:“不行,我这人遇到熟人还能说几句,遇到生人嘴巴就像打了结,一句也说不出来。”
小七见求她不成,立刻变了脸色,眉头紧皱,埋怨道:“你之前让我做你的奴隶时,我看你一点也不怕生。”
倩儿见小七有些生气,笑着赔不是:“倩儿害怕嘛,我看到欧阳少庄主就害怕,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怕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姐姐还是你告诉他好一些。”
小七无奈,说:“那好吧,不过你得跟着我,不许跑。”
“一定,一定。”倩儿笑着答应。
小七软磨硬泡,哀求倩儿转告消息,倩儿就是不答应。小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咬牙,壮着胆子准备亲自去见欧阳明台。
正当她准备走进院内时,余光瞥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朝这里走来。
“鹿幽鸣!”小七心中暗叫。她看到鹿幽鸣,仿佛看到了救星,忙快步迎了过去。
鹿幽鸣见是小七和倩儿,忙拱手施礼,说道:“小人拜见神女大人,拜见娃女大人。”
“什么神女大人、娃女大人,别胡乱给人起绰号。”小七嗔怪道。
“小七妹妹乃月神之后,这位倩儿妹妹是娲神殿蓝教主的女儿,我如此称呼有何不妥?在这明玉山庄的各路英雄豪杰,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小人一直想慕名拜访二位大人,只是又担心二位大人事务繁忙,一时不敢叨扰。实则小人对二位大人的钦敬之情,丝毫不比外人少。”
鹿幽鸣和小七、倩儿也算有些交情。前年,小七、倩儿、星河三人流浪到凌霄阁,没有钱,只能在聚仙楼打杂。后来在那里遇到了同来参加秋选的长林和星彩,五个人齐聚聚仙楼。不曾想与李沧海等人闹出误会,聚仙楼里顿时刀兵四起,李沧海等人险些烧了聚仙楼。墨文君就让李沧海他们赔偿,后来多亏星彩拿出自己的法力赔补了聚仙楼的损失。当时鹿幽鸣倒没为难他们,小七、倩儿自此与鹿幽鸣相识,彼此之间也算有些交情。
鹿幽鸣平时油嘴滑舌,和纳兰文若不相上下,因此倩儿和小七与他相处也不见外。
“少废话,我找你有急事。”小七生拉硬拽,把鹿幽鸣拉到墙角边。鹿幽鸣没想到小七手劲这么大,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他虽手臂酸痛,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笑吟吟地说:“神女有事吩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小七当即把二人借助狸猫之躯,潜入鹤玉环房上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鹿幽鸣。
控御之术,在鹿幽鸣看来并不稀奇。他听后神色凝重,说道:“按你所说,鹤玉环要密谋杀害少庄主?可我从未听说天牧山与明玉山庄有什么过节。”
小七见鹿幽鸣一脸茫然,不得不又向他解释:“你笨啊,这都想不通,鹤玉环是楚云生的奸细,现在少庄主联合天下人对付楚云生,他们自然要来杀害少庄主。”
鹿幽鸣思忖半晌,接着说:“楚云生的奸细?明玉山庄四处把守得这么严,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就是为了防止奸细混进来,没想到还是被奸细混了进来。”
小七右手握拳,拍在左掌上,长叹一口气,说:“就是,没想到鹤玉环心机这么深,真是蛇蝎心肠。现在还得告诉少庄主小心提防她,实在不行就把鹤玉环抓起来审问。”
鹿幽鸣听了点头赞同:“嗯,确实该如此。”
小七见他相信自己,高兴地说:“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现在我不便见少庄主,所以这件事,我想劳烦你代我转达。”
“你让我去说?不不不,不行。”鹿幽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行?”
“这种事空口无凭,你让我怎么向少庄主解释。你若有天牧山与楚云生勾结的证据,比如来往书信,我就可以代你转达。”
这些小七自然没有,天牧山行事格外小心,昨晚连屋檐上的两只猫都不放过,又怎会给她留下什么证据。小七只能强调这些是自己亲耳听到的。
“既然是神女大人亲耳听到的,理应大人亲自去告诉少庄主,我一个外人多少有些不便。”他可没那么傻,单听小七的一面之词,就去得罪天牧山。更何况最近他也听说,鹤玉环似乎和小七有些不对付,现在还不知道小七是不是拿他当枪使。
小七见鹿幽鸣不中用,又气又无奈,说:“你刚才还答应我定当竭尽全力呢,怎么这时候不答应了。”
鹿幽鸣略微尴尬地一笑,接着哎呀一声,拍了下脑门,说:“你看看我这记性,婆婆还有急事找我,我怎么就给忘了。我先走了,失陪。”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小七气得直跺脚,蓝倩儿生怕小七又来求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吹着口哨,眼睛斜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