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哥端起9杯
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开口
过几天
我家里让我去趟发国
代哥一愣
去发国
什么意思
我爸给我安排了个金融方面的课程
让我去学习半年
我真不想去
可我家里非逼着我去
不去的话就不让我出门了
直接把我关家里
代哥一听
劝道
那你就去呗
换个环境
散散心
也挺好的
那什么
你跟我一起去吧
小永哥忽然抬头说
我那边有房子
吃的喝的玩的
咱俩一起
全包我的
怎么样
永哥
我这边还有买卖
走不开
代哥回答得很直白
小永哥闻言叹了口气
哎呀
也不知道你那点买卖能挣几个钱
算了算了
不去就不去吧
今天你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
你要是有事儿
提前跟我说
我走之前
把你这些事情都给安排妥当了
这样我走了也能放心
哥
我这边真没啥事儿
您就放心吧
行
那就喝9
小永哥举起9杯
豪气地说道
喝9
那时候小永哥确实没少喝9
喝完之后
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他掏心窝地说
我是真不想走
到那边也没啥意思
如果我想你
我就直接买张机票飞过来找你
行行行
永哥
你放心
有事随叫随到
正聊着呢
小永哥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啪的一接
喂
石叔
我正吃饭呢
咋啦
你能不能和我爸说一声
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啊
老是拿我和我姐、我哥比
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好后天吗
怎么又变成今天了
行吧
我知道了
你来接我吧
电话挂了
小永哥脸色有点不太对
代哥一看
立刻问
哥
咋回事儿
小永哥叹了口气
之前说的是后天走
现在说有个观光团
非得让我下午跟我爸一起过去
代哥乐呵呵地安慰
那就去呗
这不是挺好嘛
小永哥摆了摆手
算了
不跟你多说了
我得立刻走
他们这样的人
真是一点空间都没有
他们的行程、去向
全是提前安排好的
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就连结婚生子
都得经过老头子的同意
不是你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
而是得看老头子是否认
老头子满意了
你才能结婚
没过半个小时
石叔来了
这是代哥头一次见到石建义
一身笔挺的西装
小立领衬得人特别精神
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
戴着金丝边眼镜
整个人一进门
看起来特别斯文又特别有派头
小永哥抬头看了一眼
石叔
石叔走了过来
他们几个人正坐着喝9
石叔却一身精致西装
立领特别显眼
他站在那儿
看了看小永哥
说
小勇啊
走吧
你的表现
老爷子可不太满意呢
小永哥显然不情愿
坐着不动
继续喝9
石叔看出了他的心思
轻轻说道
小勇
等你学成归来
想跟谁喝9、想跟谁玩
我都不管你
这话一出
小永哥没再多说
站起来准备走了
临走之前
石叔瞟了一眼代哥
你是小勇的朋友
代哥点点头
对
我是他朋友
石叔轻轻地说
想必你知道小勇是什么身份
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他了
老爷子的意思
也是让他沉下心来
代哥还能说啥
石叔身上那种威严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
那种自带的气场让人感到压抑
代哥在他面前
头一次感受到被压制的无力感
石叔拍了拍小勇的肩膀
走吧
立刻下去
小永哥没多说
跟着石叔下楼了
楼下
一辆黑色的奔停着
没挂车牌
他俩一上车
车就绝尘而去
代哥还没回过神来呢
手机响了
电话是徐汉语打过来的
代哥拿起电话
喂
汉语
哥
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边跟朋友吃饭呢
电话那头的徐汉语有些不满
哥
我今天结婚
你怎么还有心思跑外面吃饭
这不拿我开涮嘛
立刻回来啊
大伙儿都等着你呢
那行
我立刻回去
好嘞
电话刚一挂断
代哥不过十来分钟
就一个人打车回来了
他一进屋
屋里人还包括汉语他老丈人
全不由自主地盯住他
目光里透着一种近乎敬畏的神情
此刻的代哥
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只降临
气场无可匹敌
一走进屋
汉语的老丈人立刻迎了上来
话语透着热情和真诚
加带啊
你以后来叔这儿
甭见外
就当自己家
每次来四九城
直接过来
叔待你
就跟待亲儿子一样
代哥有点懵圈
但又不便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场面话
不接不行
他环顾四周
屋里坐着的有左帅、马三、江林
还有哈僧、戈登、汉语
外加汉语的媳妇儿
一共得有十来号人
大伙儿围在一起
开了一桌热闹非凡的9席
推杯换盏间
气氛愈发高涨
这场9局
一直持续到下午
众人都喝得兴致勃勃
正当气氛到达顶点时
汉语突然提议
咱晚上出去玩一圈
今儿不醉不归
代哥听了
立刻摆摆手
笑着回道
你可别闹了
汉语
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晚上立刻回去陪弟妹
回家才是正事儿
汉语却毫不在意
说道
代哥
你们都来了
我哪能这么不仗义
媳妇儿
咱晚上出去玩行不行
他媳妇儿也是个豪爽人
二话不说就应道
行啊
那就陪大家出去玩玩
热闹热闹
见人家媳妇都发话了
代哥也不好再拒绝
大伙儿一合计
决定去后海走走
当时的后海
正是四九城夜生活的热门去处
尤其有一间叫
五月9吧
的地方特别火
那里不仅驻唱歌手云集
还有不少二线、三线的时常现身
表演气氛一绝
当天晚上
五月9吧
的主角
是那位风魔一时的摇滚女王——罗琦
罗琦的到场
无疑成了当晚的亮点
一行人从9店出来后
便直奔后海的
五月9吧
到那儿一看
果然座无虚席
热闹非凡
汉语提前订的座位紧挨舞台
舞台虽不大
却设备全
有键盘手、架子鼓手、贝斯手一应俱全
此时的罗琦正站在舞台中间
身姿潇洒
唱的是那首让人百听不厌的《回家》
台下观众掌声雷动
喝彩声此起彼伏
气氛燃到了极点
代哥他们围坐在舞台下
一圈十来个人
边喝9边看表演
马三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罗琦
忍不住赞叹道
代哥
你看
唱得牛不牛x
代哥随口附和
牛
这现场氛围
跟平时听录音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马三听了
兴致更高了
立刻说道
代哥
我待会儿过去敬杯9
就跟罗琦喝一杯
我太稀罕她了
代哥一听
语气略带不放心说
敬9可以
但别瞎整有的没的
马三信誓旦旦地说
放心吧哥
我就敬9
绝不整幺蛾子
登哥
你陪我一块过去吧
舞台上的罗琦连唱了五六首歌
《回家》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翻唱崔健的曲目
唱完后
舞台换人了
其他歌手和表演者陆续登场
罗琦则下台回到了她的座位
罗琦性格豪放
仿佛天生自带一股摇滚范儿
她一坐下
就端起9杯
冲着同桌的几个人爽朗地喊道
来
喝一个
干了
这种豪气
瞬间带动了周围的人
这边
马三看得两眼放光
跟代哥说道
哥
我真得去敬杯9
太喜欢她了
代哥叹了口气
摆摆手
行
你去吧
但记住
别惹事儿
马三乐得不行
拉着登哥一块过去了
满脸兴奋
像个追星成功的小迷弟
戈登扫了一眼
答应道
成
我陪你一起过去
话音刚落
他便随马三一道向前走去
马三手里提着两杯9
戈登端着一杯紧随其后
几步间便到了跟前
马三先开口
您好
您是罗琦老师吧
我是马三
罗琦转头望了望他
我是
你是干嘛的
此时罗琦正喝得兴致高昂
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是干嘛的呀
马三此刻倒显得特别老实
满脸堆笑
我是您的铁粉
姓马
叫马三
我特别喜欢您
特别稀罕您
咱俩喝一杯呗
来来来
喝一杯
罗琦身为公众人物
早已习惯有人上前搭话合影
甚至喝9寒暄都稀松平常
听到马三的话
他并未多想
点点头道
行啊
来吧
喝一个
两人碰杯
哐
的一声清脆有力
紧接着仰头便把9干了
罗琦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然而就在旁人以为这场小插曲就此告一段落时
马三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站在一旁继续说道
罗老师
您有一首歌特别好听
叫《我是一只小小鸟》
这样吧
一会儿咱俩上台合唱一首吧
我这帮哥们儿还没听过我唱歌呢
咱俩上去露一手
怎么样
说着
他指着舞台方向
啪
地一声喊道
那什么
台上的
别唱了
笑里哇
停一下
这一嗓子喊出来
舞台上的演员顿时愣住
目光扫向他这边
罗琦也被他搞得有些尴尬
连忙摆摆手打圆场道
那什么
你先唱着
等你唱完
我和他再上去
转回头
罗琦低声对马三说
咱再等等
等他唱完
咱俩再上台
然而
罗琦这时细细打量了一下马三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人眼神直勾勾的
像头牛似的；再加上喝了9后泛红的皮肤
一身流里流气的劲儿
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这让罗琦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索性不再搭理马三
转身与其他朋友喝9去了
马三见状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
他上前一步
突然拍了一下罗琦的肩膀
罗琦回头皱眉问
你干嘛
还有事儿吗
马三满脸堆笑
仍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咱俩唱一首吧
别磨叽了
就一首歌
罗琦摇摇头
摆摆手说道
我不唱了
今天唱了五六首了
累了
得歇会儿
不是
就一首
一首就行
你说吧
多少钱
五千
一万
随你开口
唱一首就完事儿了
罗琦听完这话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烦的就是这种人
居然还拿钱来
身为红人
尤其是被这样的人拿钱羞辱
令他更加厌恶
他冷冷地回道
唱不了
三哥
你回去喝9吧
别闹了
走吧
马三却仍不放手
挥手示意
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咱俩唱一首
行不行
罗琦终于有些急了
转头和身边朋友低语了几句
随即脱口而出一句带有浓重四九城腔的粗话
丫
马三只听了个大概
但显然知道那不是好话
他不满地嚷嚷起来
不是
他刚才说啥玩意儿
戈登见状
连忙拽住他
算了
三哥
回去吧
不是
等会儿
等会儿
马三甩开戈登
扭头瞪着罗琦
刚才你说啥来着
什么
逼
什么玩意儿
骂我呢
是吧
罗琦站起身
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冷冷道
对
我骂你了
怎么着
马三怒不可遏
骂道
笑里哇
你骂我是吧
骂我
说着
猛地冲上前
抄起拳头
狠狠一击罗琦的鼻子
罗琦猝不及防
被这一下击得向后倒去
重重摔在地上
直接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