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得意地拍了拍手，“叔，那地方我熟得很，算半个常客了。”“就你这岁数？”
“别小看我，真去过不少回。叔，我替您安排行不？”
“不用你安排。”
“这事您甭客气了，我包了。反正您没去过，我领您开开眼。”
“成，那就听你的。但今晚去了要放开玩，你别喊我‘叔’。”
“那叫啥？”
“叫大哥。”
“这辈分可就乱了。”
“今晚辈分撇一边，别拿我当老丈人，我也不当你是女婿。咱们哥俩去放松，就当兄弟，尽情潇洒。怎么样？”
“大哥，您都这么说了，小峰敬您一杯！”
一瓶五十三度的茅台，两人对着干了个干净，半小时不到就喝完了。下楼结账，发现账单上还剩一万块。狼头随手把钱揣口袋，“走，大哥，上车！”
看着晃悠着走路的狼头，老宋忍不住问：“你这样还能开车？”
“哎呀，大哥，您放心，我给您当司机。”
上了车，奔驰S500平稳驶向“天尚仁健”。车刚停下，保安迅速跑了过来，一眼瞅见狼头那富家公子的派头，立刻恭敬地一挥手：“先生，您就停这吧。”
“不用麻烦。”
“我们提供代泊车服务。”
狼头下了车，嘴角微翘，朝老宋摆摆手，“走吧，大哥，今儿保准让您不虚此行。”
“谁替我把车停了？”“我来帮您停。”
狼头不慌不忙地问：“钥匙搁哪儿？”
“等车停妥，我给您送进来。”
后排的老宋悠然开口：“大地方不都兴这种服务嘛。”
狼头听罢，点头说道：“成，钥匙给你。”
两人迈步走进“天尚仁健”的大门。老宋叉着腰，环视一圈，感慨道：“啧，这地方真不错！小峰，你瞧瞧那边，那身材，真顶！”
狼头咧嘴一笑：“宋哥，走，我带你先去前台开卡包。今晚我全权安排，让你真真体验‘天尚仁健’。”不多时，卡包开好了。两人落座后，狼头问：“哥，您喝点啥？”
老宋摆摆手：“别‘哥’来‘哥’去的，叫大哥。”
“行，大哥，喝啥？”
老宋悠然说道：“整点啤酒就行。”
狼头打了个响指：“啤的、洋的、红的，各来一套，怎么样？”
老宋点头：“行。”
酒水端上来了，果盘也摆齐了。老宋瞅了一眼，问：“咱俩先挑一个？”狼头摆手：“别急，这地方讲究点儿层次，没咱那种直接上人的粗犷。一会儿啊，自己就有人带过来了。”
老宋哈哈一笑：“那就先喝几个。”
两人正喝着，小峰已经微醺。这时经理领着十几个姑娘缓缓走过来，一排站定，姑娘们齐声道：“大哥，晚上好！”随后一一简短自我介绍。经理礼貌地说道：“大哥，挑吧。”
老宋是开KtV的行家，小峰也是夜场常客，见惯了庸脂俗粉，自然挑剔。小峰招手让经理靠近：“小哥儿，还有更顶的没？我大哥今天来了。”
经理陪着笑说道：“这批基本就是顶配了，今晚客人多，要不您再等等？”
狼头挑眉：“听说你们这儿有‘四大花魁’？”
“有是有……”经理顿了顿，“不过都是老板提前预约的，现在只剩一个，正等人定价。”
狼头笑得意味深长：“谁还没定价？说清楚，剩谁了？”
经理低声答道：“梁海玲。”
狼头转头对老宋说道：“大哥，‘四大花魁’，这位够不够意思？”
经理的眉头不到五分钟，他果然把梁海玲请来了。老宋一见，眼睛都亮了，“真是个绝色美人！”
梁海玲款款走到老宋面前，微微欠身，伸出手，语调柔和：“哥，您好。”
老宋握住她的手，语气里透着几分欣赏：“白净得很啊。”梁海玲笑了笑，“哥，坐下来边喝边聊吧。”
两人举杯碰了碰，喝下一杯后，梁海玲关心地问：“哥，您来之前是不是已经喝了不少？”
老宋摆摆手，“没喝多少。海玲，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他又转头看向小峰，点点头，“峰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小峰随意挥挥手，“客气啥，哥你随意。花了钱就别拘束，搂紧点，不吃亏。”
老宋瞅了瞅海玲，试探着问：“那我搂一下可以吧？”
梁海玲莞尔一笑，“没事，哥。”
两人越聊越近，不仅搂搂抱抱，还喝起了交杯酒，话题越聊越私密。另一边，狼头也点了一个女孩，两人之间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翁婿二人显然已经沉浸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身后留着他们初来时喝空的两瓶白酒瓶子。这里的姑娘不仅颜值出众，还经过了严格的培训，举止投足间透着优雅，言辞谈吐间蕴含机智，显然是见惯了场面。老宋和狼头放开了，经理和保安也上来敬酒，狼头不差钱似的随手就是五百、一千的小费撒出去。
就在这时，先前预订梁海玲的庞老板到了。他一进来，气定神闲地坐下，开口道：“把海玲叫来。”
经理立刻上前，陪着笑脸解释：“庞哥，不好意思，海玲刚被人请走了。”
“谁要的？”庞老板脸色一沉。
“那边那位客人，出价三十万。”
庞老板听了，目光一冷，站起身，朝经理手指的方向走去。而此时的老宋，已经沉醉在氛围中，压根没察觉到周围。他举起酒杯对着梁海玲说道：“再来一杯，哥喜欢你的性子。”
另一边，狼头的酒量终于到头，他撑着站起身，冲老宋说：“大哥，你喝着，我去下洗手间。”
老宋挥挥手，“行，去吧，洗把脸，回来接着喝。”
狼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到了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调笑声，抬眼一看，里面竟挤着两三对男女。他皱皱眉，转身走出“天尚仁健”的大门。门口的冷风一吹，他觉得胃里翻腾，便往旁边的胡同走去。走了两百米，他扶着墙开始呕吐。吐完刚想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低学唐让他脚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
卡包里的老宋，丝毫没留意到狼头不见了。他又喝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两点，小菲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掏出手机瞅了眼来电显示，摆摆手示意海玲，“等会儿，等会儿。”
电话刚接通，那，改天再过来。”
“行，哥，慢点走。”
“临走前，给个吻呗。”
“啊？行吧，哥。”
老宋俯身亲了海玲一下，笑着说：“好嘞，老妹，就这样吧，太美了。我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你忙着联系。”走到大门口，服务员忽然伸手拦住他，“先生，请稍等。”“怎么了？”
“麻烦结一下账。”
“结账？结什么账？”“您还没买单呢。”
“和我一块来的那小伙子呢？狼头在哪儿？”
“狼头？我不认识。”
“就是跟我来的那年轻人，挺瘦的。估计喝多了，上洗手间了吧，麻烦派个人去找找。”
服务员跑去洗手间找了一圈，回来报告道：“经理，洗手间里没人。”
老宋一愣，嘟囔道：“这小子，溜了？行吧，我结。总共多少米？”
海玲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经理掏出账单算了一下，说：“哥，零头就别算了，直接给三十四万吧。”
老宋瞪大眼睛：“什么？！”
海玲语气平淡：“三十四万。果盘、歌费没加小费，我给你记到台账了。另外演员敬酒的小费，还有那瓶洋酒，刚才点的，全算上了。”
“三十四万？”
“对，三十四万。”
老宋挠头：“你们再找找和我一块来的那小伙子吧，他说了要结账的。要是我买单，这事儿不好说。”
经理表情严肃：“先生，您别动，我们去找行吧？您先坐着。”
老宋坐到沙发上：“行，我不跑。”
经理喊来保安：“几位，陪着这位先生，我们去门里门外找找人。”十分钟过去，保安们回来报告：“没找到。”
经理摊开手：“先生，这账您得结啊。”
海玲脸色阴沉，看着老宋：“哥，这就不像话了，您不会是耍我吧？”
老宋急忙解释：“不会不会！兄弟，这样，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赊账？我姓宋，身上还有一万多块，全押给你。我那一块来的小伙子是我女婿，在这一片挺有势力的，外号狼头，你听说过吧？”
经理背着手冷冷一笑：“大哥，这地界上，谁也不好使。您还是把账结了，支票、现金、卡，怎么都行。您要是真不结，这门您是出不去的，信吗？”
老宋摆手示意经理靠近些，低声说道：“兄弟，咱别闹，我也是做KtV生意的。”
“哦？您在哪儿开？”
“广州，叫‘哈喽KtV’，挺有规模的，您听说过吧？”
“叫什么名字？”
“哈喽KtV，在广州也算有点名气，同行的，给点面子吧。关键是我今天没带钱。”
经理听完，直接一巴掌甩过去，“你耍我呢？”
“不是这个意思……哎哟，你看你这……”
老宋立刻试图解释，但经理完全不买账。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狼头呢？那小子，居然戏弄老丈人！要是被我抓到，我非得把他的腿打折，看他还能不能娶我女儿！狼头，你在哪儿？”
老宋拨了几次，电话没人接，顿时慌了神。他家里的财政大权全在老婆手里，这次来北京，他老婆就只给了一万块。如果被老婆知道他一晚上花了三十多万，还能活吗？
海玲看情况不对，也急了，转身走开了。这时，庞老板正好从旁边经过，冲她招手：“海玲啊。”
海玲连忙走过去，“庞哥，不好意思啊。”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陪了一晚上，又搂又抱的，结果一分钱不给。”
“做什么的？”
“他说自己在广州开KtV，叫什么哈喽KtV，一看就是低端场子。经理过去跟他要钱，他直接说没带。”
庞老板脸色一沉，“我去看看。”
“哎，庞哥，别……”
“没事，我去帮你讨个公道。海玲，你可是我的心肝四分之三，谁敢欺负你，我不会让他好过。”
“庞哥……”
“别说了，我去处理。”
庞老板走到场子中，经理问老宋：“到底能不能付钱？”“哥们，咱们是同行，别搞这么僵。”
这时，庞老板抱着膀子走过来，“哎哎，怎么回事？”
经理转身，“庞哥。”
“你让开。”庞老板看着老宋，“你欺负海玲？”
“我哪敢欺负她，大哥，我……”
“啪！”庞老板抬手就是一耳光。老宋一脸懵，“够了啊！刚才经理打我，现在又来？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我是海玲的男人！你没钱跑出来玩个什么劲？没钱还敢撩海玲？看看你这穷酸样！”庞老板冷笑着，“你要是不给钱，别说经理揍你，我这几个保镖今天非得把你腿打折，拿你这条腿顶三十四万。你选吧，是给钱还是断腿？”
老宋一咬牙，把金链子从衣服里拽了出来，“大哥几个，别真把我当软柿子捏。我也是社会上混过的，没被吓到过。不就是三十多万嘛，能咋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我就杵这了，真有种的就弄没我。海玲我搂了，亲了，但钱我真没有！你们看着办。”
庞老板和经理都愣住了，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海玲立刻劝庞老板：“庞哥，要不……”
“行了，”庞老板挥了挥手，“来人，给我打！”
七八个保镖一拥而上，直接把老宋按倒在地，踩得他直打滚。老宋狼狈地钻到一个女孩脚下，吓得女孩尖叫连连。保镖一把拽起老宋，满脸是血，牙齿也掉了，“服不服？”
老宋喘着气，“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女婿还有个朋友叫加代，在广州帮过我。”
庞老板冷笑着看着他，经理摆手示意保镖停下，“行，你打电话，打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