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
已是深夜，万灵君还在点着灯看着奏折，他这里的奏折倒是没有那么多，毕竟看完就送达清秋那里去了。
“你来了。”
万灵君眼不离奏折，指指自己身边。清秋早已习惯，每次来到万灵君都是让她坐到身边。
她坐过去拿起茶壶想要添茶却被万灵君阻止。万灵君道：“深夜了，不喝了。”
“好，父君。”清秋内心忐忑不安地放下茶壶坐回去。
万灵君道：“给你送去的那些折子可都看了？”
清秋道：“看了，父君的批注让儿臣受益匪浅。”
万灵君点点头：“那以后你批注，本君看如何。”
“父君！”清秋震惊地看着万灵君。
这文武百官的折子就是国家治理之本，万灵大大小小的事都在其中。将奏折的首阅权交给她，那文武百官也将慢慢让她收入麾下。虽不至于顶替了万灵君，但也预示着权利的交接。
万灵君平静地看着清秋道：“你要还是不要。”
清秋跪拜到他面前：“儿臣不知为何要将这大权交于儿臣手中。”
万灵君点点桌子：“你当真不知。”
清秋再叩拜，坚定道：“不知！”
“你不是想要独揽大权吗？弑兄，欺君是何等大罪，你知不知道！”万灵君将折子砸到清秋身上，“即使你身为太子，也会落个无德之名，如何继位！现在，本君给你为何不要！”
清秋挺直身板反驳道：“玉美人小产与儿臣无关，一个尚未出世无依无靠的母子，儿臣怕她们什么，要杀了她们，儿臣并非那种不能容忍之人。”
万灵君怒气更盛道：“你还敢顶嘴！”
“不反驳难道去认下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吗？”清秋道，“儿臣一向如此，做了就认，没做就不认。如何处罚，父君说了算，儿臣本来就对太子之位无意。”
“你！！！”万灵君一记耳光扇到清秋脸上，“没有太子之位，你以为你能保护的了谁，你能做的了什么。许你太子之位倒是委屈了你了，那你就回去滚回去，滚回玄灵！”
清秋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抿嘴隐忍拜别了万灵君。
“殿下。”清秋刚踏出门，踏踏踏前来通报的林公公冷眼道，“老奴……”
清秋冲着里面喊道：“谁是殿下啊，我不是。我不干了，我这就滚回玄灵，不碍他的眼。”
“这……”
林公公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清秋，这等场面即使他伴君千载也是没有见过的。堂堂太子，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太子之位是什么很随便的职位吗？
“让她滚！”
林公公颤巍巍上前道：“君上，临渊君和墨一君求见，说是有要事。”
“大半夜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万灵君强忍下怒气看着林公公，“就他俩？”
“是。”
万灵君思索了半晌：“开门，叫他们进来。”
“是。”
·
万灵君看着只身参拜的临渊君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墨一呐？”
临渊君道：“来时见殿下怒气冲冲的背影，臣不放心，让墨一去看看。”
“你让墨一那个老黑脸去安慰人，真有你的。”万灵君道，“什么事快说。”
临渊君道：“臣最近见了花露之事，恐怕……”
“什么！”万灵大惊道，“除了江湖游走的晓峰，还有这花露的知情人在世！”
“是。”
“你且细细说来。”
·
怒气冲冲回到秋墨宫，清秋就打开包袱准备出走。砚舟和花不晚看着收拾包袱的清秋面面相觑，不明白清秋在唱哪出。
砚舟上前拉住甩衣服的清秋道：“我的殿下，怎么了？”
“殿下谁啊！我都被罢免了！让我滚回玄灵。”清秋闷气道，“你走不走。”
砚舟虽不明发生了什么，但呼噜毛要紧，干脆地点点头：“殿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走。”
“你那？”清秋又看向花不晚，“你走不走。”
花不晚看了砚舟一眼，见砚舟朝他挤眼忙道：“走啊，我跟着殿下。”
清秋一把甩到砚舟脸上遮住他的脸：“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那有。”砚舟拉下清秋的手，心疼地抚摸上清秋被打红的脸，“殿下怎么了。”
“我……”
“启禀殿下，墨一君来了。”
砚舟和花不晚惊奇地看着侍卫，毕竟是深夜，宫里已经落钥，屏障已开启，墨一君定不是偷偷进来的。那他来干什么？为什么来了秋墨宫？
砚舟反应很快：“快快有请。”
·
“臣参见殿下。”
清秋明知故问对墨一君道：“墨一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墨一君道：“进宫议事。”
“议事？”清秋抱臂道，“大半夜不睡觉议事，什么事那么重要。”
墨一君道：“不是与殿下议事，是与君上。”
“那来我这干嘛？”
“见殿下怒气冲冲的背影，我与二哥不放心，所以才过来看看。”墨一君道，“不知殿下有了什么恼火之事。”
“墨一君，我问你，这被罢免……”清秋走到墨一面前，“走，书房说。”
“是。”
墨一君跟着怒气冲冲的清秋来到书房，刚关上清秋就泄了气。墨一君‘自觉’地坐了下来道：“殿下的戏不错，不是知情臣都要信了。”
“嗯，哈哈哈。”清秋喜笑颜开道，“也就一般般啦。”
墨一君拿着桌上的书本乱翻着道：“臣竟不知，殿下还会有事隐瞒砚舟。”
清秋道：“哎，没办法，我宫里眼线繁杂，谁的人都有。砚舟是我最贴近的人，只有他都不知道，君上才能信我们，百官才能信服，这弑兄不德之名才能摘了。先生去应该去找父君了吧。不过没想到，居然赶我回玄灵，这可怎么办。”
“二哥去了，这会儿应该到了。”墨一君道，“殿下放心，花露之事为由头，不仅不会让君上再度起疑，还会让殿下留下来，不用回玄灵。”
清秋道：“因为芳甸在我这？”
“对。”
清秋道：“我不知这花露事件到底是何，居然让君上都如此忌惮。”
“这事，与前朝有关。”墨一君道，“不可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