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外。
诸伏景光接过兄长手里的报告单,低声说:“他不记得那些事了,麻烦哥哥瞒住他。”
诸伏高明不赞同,零君是个坚强的人,也很聪明,即便因为创伤而选择性遗忘,也会很快从身上的各种痕迹推断出结论。
可望着弟弟可怜兮兮的眼神,他闭上眼妥协了:“知道了。”
但零君的身体状态并不乐观。
诸伏高明指了指那沓报告单,沉着脸说:“医院无法解决零君的身体问题,他必须要依靠组织才能活下去。景光,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想过对弟弟瞒着零君的身体,零君也算是他的弟弟,他们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在黑暗中走下去。
诸伏景光看完检查单后,面上十分冷静,语气淡然地说:“我心中有数的,哥哥。”
诸伏高明欲言又止地盯着被弟弟捏的皱巴巴的报告单,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数的样子啊。
“景光……”
“哥哥,我没事。”诸伏景光还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安抚兄长,“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过去那三年,zero一直待在组织实验室里。但只要zero回到他身边,他都会带人前往公安下的医疗院检查。
随着他身体状况的恶化,他和公安也早有备案,医院也一直在想办法。
只是,再次仿佛被判了死刑的报告,他仍然无法接受。
他抬头看向病房,隔着房门的透明玻璃窗,能看到病床上安然沉睡的幼驯染。
这么好的zero,却被人肆无忌惮的伤害!
“景光,你还好吗?”诸伏高明忽然问道。
他只觉得弟弟身上好像冒黑气了啊。
诸伏景光微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可爱的人。”
诸伏高明盯着弟弟突然握在手里的左轮手枪,沉默了下来,他的手已经无意识朝腰后习惯放手铐的地方摸去了啊。
他脸色沉重,这就是里世界的污染吗?
“我准备走了。”诸伏高明无奈又担心地说,“医院虽然暂时被封锁,但不能一直被警方管控住,我必须在这之前离开。”
那个组织在长野县活动期间,他不能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下。
诸伏景光收好检查单,赞同地说:“您确实早该离开了,您这次任性的随我出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险。”
诸伏高明默默瞥了他一眼,弟弟大了,不好带了。
“不要随便把枪拿出来。”
诸伏高明无奈地叮嘱了他一句,转身从隐秘通道离开。
他的离开像是带走了医院上空紧张的乌云,让感知到医院紧张气氛过去的医生和一些敏锐的家属都松了口气。
诸伏景光走进病房,安静地看了幼驯染好一会儿,确定他一直在熟睡中,拿起水壶离开去打热水。
这时,卡尔瓦多斯易容的菊池已经出现在了医院里。
他悄然走进一个医生的办公室,将人打晕后,锁上门,拿出一个U盘插在主机上后,直接进入医院信息系统,搜索出安室君的名字和病例记录、检查档案,飞快上传到U盘。
在这期间,他瞥了眼安室君住的病房号,默默记在心里。
五分钟后,他关闭电脑,扒下医生的白大褂和胸卡,拿出一个新口罩戴上,若无其事地离开办公室,光明正大地朝病房走去。
诸伏景光正拎着水壶返回病房,一位医生擦肩而过,越过他朝前走去。
他神色不变,步伐却渐渐慢了下来,湛蓝的猫眼像是暴风雨来前被阴云死死压住的天空,晦暗、冰冷,又让人心生恐怖。
那个人,是薄荷茱莉普!
哪怕对方化成灰,他也能认出那张脸!
他突然出现在医院里,是找zero的吧。
诸伏景光摸摸脸上的易容,嘴角扬起,步伐轻快地跟上了医生,几乎和医生是前后脚走进病房的。
不等医生靠近zero,他已经悄然放下水壶,左轮手枪的枪口抵住了这人的后腰。
他压低了声音,语调冰冷地命令:“安静点,医生。”
不要吵醒zero。
卡尔瓦多斯神色一紧,紧闭着嘴巴不敢出声,大脑风暴卷了起来。
波本不过是在普通医院的病房,为什么会有人拿着枪威胁他!
难道是组织收到了消息,派人过来保护吗?
不对,如果组织派了人,贝尔就不会让他过来打探消息了。
难道,是敌人。
卡尔瓦多斯脸色也沉了下来。
诸伏景光冷漠地推着他朝外走去:“跟我走。”
卡尔瓦多斯配合着一起离开病房,他也很想知道,这会儿用枪指着他的到底是谁!
病房里,他们刚离开不久,降谷零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在房间看了一圈,落在了沾着水珠的水壶上,拧了拧眉。
hiro回来过了,这会儿又去哪儿了
诸伏景光和卡尔瓦多斯默契地来到了医院锁起来的天台上,这里安静宽敞,无人打扰。
刚走到天台,卡尔瓦多斯身体倏地转身,一脚踢向身后的人。
诸伏景光伸手扯下他的口罩,也在瞬间抬腿撞去,在力道互相冲击下,二人都退后了一步。
卡尔瓦多斯从腰间拔出匕首,朝诸伏景光刺去,诸伏景光用枪架住他的刀,看着这张脸,他眼底的戾气再也掩饰不住。
匕首和枪之间碰撞的速度越来越快,诸伏景光神色愈发冷漠,扬起手臂砸下来时都带着舞动的厉风。
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手肘狠狠撞在卡尔瓦多斯肩膀,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用力朝下一折。
卡尔瓦多斯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诸伏景光趁机一脚踹向他腹部,将他踹飞出去,撞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他还没爬起来,诸伏景光已经冲上前,抬脚踢中他的侧颈。在他大脑空白的一瞬,蹲下身,枪口指在了他的眉心。
“能见到菊池先生这么完好无损的模样,真是让我怀念啊。”诸伏景光嗓音颤抖着,那是难以压制的兴奋和即将得偿所愿的激动。
他终于见到这个人了,他可以为zero报仇了!
他似乎觉得枪不太好用,另一只手从口袋拿出小刀,抵在卡尔瓦多斯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