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辞哥哥吗?”
骆雪然下意识地问道。
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原本躺着的肖景辞,竟然不见了。
不对不对,刚刚还在床上的啊。
门口的人影没有和她说话,反而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了进来。
骆雪然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正是从面前的肖景辞身上传出来的。
骆雪然懵了一下。
觉得自己脑子上的褶皱都被抚平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面前的肖景辞一句话不说,直接越过了她走向床上。
骆雪然注意到,肖景辞是光着双脚的,且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的背上,就像被车碾过一样,血肉模糊。
接着他直接上床了。
也许是察觉到骆雪然正在盯着自己看。
原本背对自己的的肖景辞转过头来了。
是的,是只转过头,身子没动,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森白的脸上是两颗黑洞洞的眼睛。
这哪里是她的景辞哥哥?
“鬼啊!”
骆雪然吓得惊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就跑。
“砰。”
门在她出来的瞬间就关上了。
走廊也在这一刻暗了下来,只有烛光若隐若现照着她的脸。
骆雪然后知后觉,自己现在,一个人在走廊上了。
“王道长?你们在哪里?”
骆雪然瑟瑟发抖,看着周围,只觉得阴气森森。
她想敲门,却发现门也不见了。
等于,她只能靠着自己。
而之后还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不得而知。
“阿诗?”
“景辞哥哥?你们在哪里?我害怕。”
骆雪然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经验告诉她,不能在原地站着,她必须往前走,寻找出路。
她记得很清楚,王道长说的,蜡烛不能灭。
得在蜡烛燃尽之前找到出路,不然就回不来。
可是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明明看着和酒店一样,但是又鬼气森森的,一股股寒意顺着脚掌网上窜啊。
控都控制不住。
她剁了跺脚,咬咬牙往前走,也按了电梯。
一进电梯,便觉得阴风阵阵。
结果电梯没下几楼,就停下来了。
开门瞬间她觉得自己心都停止了跳动。
门外会不会又是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电梯并没有听到骆雪然的祈祷,还是打开了。
骆雪然都做好了夺路而逃的准备。
结果一开门,门外是阿诗那张没有丝毫灵气的脸。
灰白灰白的,精致却像是死了很久。
“啊,你吓我一跳。”
见到是阿诗,骆雪然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落了回去。
幸好是阿诗。
阿诗瞥了骆雪然一样,也不说话,走进了电梯,站到了骆雪然的身后。
“你找到景辞哥哥了吗?”骆雪然好不容易看到熟人,迫不及待地就想把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阿诗。
所以尽管阿诗没有回答,骆雪然还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
最后,又问:“你说,进去的如果是鬼,那景辞哥哥到底在哪里?我们今晚上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她一直在自说自话。
再不找个人说话,她会疯掉的。
反正阿诗一直是这个性子,骆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叮!”
电梯下到某一层的时候,却又停下了。
有阿诗在,这次骆雪然没有那么恐惧。
阿诗据说能把阴物手撕呢!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手捧蜡烛的阿诗......
骆雪然本来一脸无所谓,在看到阿诗的瞬间,脸又扭曲了。
为啥还有阿诗?
她突然想起,方才见到的阿诗,没有拿蜡烛啊。
那就是假的。
她下意识想要跑出电梯,可阿诗已经进来了,站到她的身后。
“你做什么?”阿诗问。
“嗯?”骆雪然一看,电梯里只有她和阿诗两个人,没有第三个。
“刚刚有一个你进来了,现在又不见了。”骆雪然惊魂不定。
“哦。”
阿诗点点头。
“就这?你不觉得奇怪吗?不害怕吗?”骆雪然忍不住问道。
人怎么可以淡定成这个样子?
哦忘了,阿诗她不是人。
但好歹表示一下惊讶啊。
这样显得她大惊小怪的没见识。
“那咋了?”阿诗问道。
骆雪然:“......”
行,算她多嘴,她打扰了好吧。
不过真的阿诗进来后,她明显没那么害怕了。
“你不在房间守着肖景辞,出来做什么?”
阿诗想了想,主动询问。
肖景辞好歹也抚养她一阵了。
未来自己的抚养权也在肖景辞手上,多少表达一下关心也好。
不然显得她没良心。
虽然,的确没有。
但装一下吧。
骆雪然只好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再一次重复表达。
“哦,这样,那肖景辞有危险,走。”
阿诗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情绪稳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似乎除了被迫和吴秋秋分开的时候她急了,其余时候她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随后按了电梯上行键。
骆雪然瞳孔扩张数倍:“你说景辞哥哥有危险?”
阿诗表情不变:“嗯,这次原本就是冲肖景辞来的。”
阿诗虽然木讷,但不代表没脑子。
几次三番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反应过来,酒店的遭遇是冲肖景辞来的。
她听秋秋姐说过肖景辞的命有多硬。
基本是那种阎王看到都绕道的命格。
一般小鬼哪敢招惹肖景辞?
还没近身只怕就已经被肖景辞身上的王霸之气给震退了。
所以啊......阿诗用她新长出来的脑子回过味儿来了。
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啊。
至于目的么,应该是因为肖景辞这次来了西北,并且准备去骆家祠堂。
动了别人的蛋糕。
换言之,肖景辞猜对了。
骆家祠堂能得到关于秋秋姐的线索。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骆雪然被吓出了房间,那房里就只剩肖景辞一个了。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骆雪然也懵了。
“啊?”
“狗脑子。”阿诗骂了一声。
骆雪然涨红了脸。
骂谁狗脑子呐?
但她不敢和阿诗争。
她还得要阿诗保护呢。
恐惧之下,狗脑子就狗脑子吧。
都行,她大度极了。
而且现在她的狗脑子......呸,是她的脑子里都是肖景辞,万一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害肖景辞出了什么事,她得内疚死。
“叮!”
电梯又响了。
阿诗与骆雪然对视了一眼。
这次又是谁?
楼层也不显示这是几楼。
开门后,门边站着两个唇红齿白的小纸人。
是呆瓜和多多。
两人就巴掌大点。
直接跳进了电梯里。
他们好像看不到骆雪然和阿诗。
阿诗皱皱眉。
新脑子再次旋转起来。
大家好像分别进入了不同的时间里。
看似进了同一个电梯里,实则是在不同的时间进来的。
时空被割裂了。
......
肖景辞此时正在电梯里。
他好像被困住了。
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离开了电梯,而他被困在里面,和先前那些人,出不来。
不光如此,他看到另一个他和大家一起离开。
他用尽了所有办法,想要走出电梯。
那对夫妻对他说:“没用的,出不去的。”
“为什么?”
肖景辞去掰电梯。
“因为我们都被锁在里面了。”那对夫妻说。
说着,他指了指电梯上方。
电梯的顶端十分明亮,是一面镜子。
从中可以看到电梯的任何人。
肖景辞顺着他的手指看上去。
瞳孔骤然一缩。
从电梯的镜子里,他看到了浑身锁链的自己。
这个电梯就是个巨大的牢笼。
那些铁链,从电梯四面穿出来,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死死锁在里面。
难怪,他走不出这电梯。
“是谁把我们锁在里面?”
肖景辞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便不再白费力气。
冷静下来后,决定寻找别的解决方式。
可是,听闻他的话以后,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电梯里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