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玉端着牛奶站在外面。
一只手藏在身后。
“你走开。”
她用身体撞开了穆怀玉。
手中的牛奶被打翻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骆雪然撞开后,便踩着那一地的碎玻璃跑出去。
白皙的脚被玻璃割破。
她也毫不在意
她只想赶紧跑出这红色的走廊。
“你要走哪里啊?”
穆怀玉却抓住了骆雪然,将她扑倒在地,从背后拿出了剪刀。
“宝宝不听话,是会被惩罚的。”
“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去骆家祠堂啊。”
“你不去,你就永远逃不了哦。”
这一次,骆雪然死在了走廊。
“叮!”
随着时钟再次准点报时。
骆雪然醒来了。
“呼,呼,呼,呼。”
她喘气越发急促。
咽了咽口水。
她盯着那扇门。
不能走门。
骆雪然目光转向飘窗,她抓着剪刀爬上飘窗。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闪电撕扯着天空。
她站在飘窗,这里是三楼,她有点害怕。
“吱呀。”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
骆雪然闭上眼睛,纵身一跳,从三楼一跃而下。
骨头好像被摔碎了。
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然然,然然!!!!”
模糊中,她听到了穆怀玉惊恐的叫声。
不得不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她先前跳下来的窗户。
穆怀玉端着牛奶,惊恐万分地奔到了窗户边:“然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这次是真的了吗?
可是她太痛了,意识还是慢慢的模糊。
在陷入黑暗之际,一张爬满了螺蛳的脸,慢慢贴上了她。
“记得来找我,等了真的太久了。”
\"你啊,摆脱不了的。\"
螺女脸上的螺蛳,从凹凸不平的脸上掉下来,爬进了她的眼睛里。
痒痒的,还有一点疼。
她想抬手抹去,可是手断了。
原来,她摆脱不了。
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吗?
要是吴秋秋在就好了。
吴秋秋明明没有死,为什么就不回来呢?
她真的好怕。
她害怕一个人去骆家祠堂,更害怕面对这一切。
究竟要她怎么做?
想不清楚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睡过去......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把骆雪然送到了医院去。
她以为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结果在医院,每晚上依旧是那恐怖的噩梦。
并且一晚上比一晚上更严重。
导致她根本不敢睡觉。
短短几日,伤口还没好,人就瘦了一大圈。
每天就睁着眼睛熬。
憔悴不堪,跟鬼似的。
穆怀玉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管怎么做,骆雪然都死活不睡觉。
总念叨着,睡觉那些东西就会来找她。
她害怕。
它们来找她一直重复那句话,要她去骆家祠堂。
李慕清没办法,又请来了王道长。
王道长看了以后,叹了口气:“没办法的,那些东西缠着她,是有怨力,骆小姐只有按照它们说的去做,才有可能解脱。”
“否则,她不管逃到哪里都是这种结果。”
“而且,再这么熬下去,她恐怕......”
王道长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李慕清看着目光空洞的骆雪然,急道:“你也没办法吗?道长你可是......”
“夫人,这不是一朝一日的因果,这是数个轮回,盘根错节的因果,外人解决不了。”
王道长苦笑一声。
这种事情外人若是能插手就好了。
可是关键是插不了手,谁插手都没用,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轨迹不说,自己也跟着死。
王道长也爱莫能助。
十世轮回的因果和孽债啊。
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李慕清担心地看着骆雪然。
这秋秋还没回来呢,雪然又出事了。
她这两天急得嘴巴都上火了。
“我已经说了,她恐惧的东西,正是她要面对的东西,恐怕只有踏上那片土地,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王道长沉吟了几秒说道。
“踏上......那片土地?”
李慕清目光闪了闪。
那片土地指的是哪里?
“嗯,这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面对了。”
王道长摊摊手,退出了病房。
李慕清想了想,坐到了骆雪然的旁边。
“雪然,你跟姥姥说,你梦到了什么?你害怕的是什么?它们要你干什么?”
说着,轻轻握着了骆雪然的手。
骆雪然空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光芒。
像是突然惊醒那般。
“啊!!我不要,我不要去。别来找我,走开,走开啊。”
骆雪然尖叫着,拉上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住,惊声叫道。
“雪然,雪然别怕,姥姥在这。”
李慕清只能抱着骆雪然,轻轻拍着骆雪然的背。
骆雪然一边啜泣,一边尖叫。
过了好一阵才慢慢缓下来。
“姥姥。”
骆雪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我害怕,我不愿意去。”
李慕清心中一动:“孩子,告诉姥姥,你害怕什么?他们要你去哪里?”
骆雪然瞳孔放大,里面装满了恐惧。
\"骆家祠堂。他们要我去骆家祠堂。\"
她终于说出了那个地方。
每一个恐怖的梦境,最后都指向了骆家祠堂。
她知道她得去,可她不敢。
然而现在,就连缩头乌龟都不让她当。
它们每天每夜地缠着她。
只要她一闭眼,它们就来了。
它们装成熟悉的人,有时候是爸爸妈妈,有时候是姥姥,有时候是死掉的姥爷。
但它们最后都叫她去骆家祠堂。
只要她不听话,它们就残忍地将她杀死。
一遍又一遍。
她记不清楚在梦里到底死了几次。
也记不清楚有过多少种死法。
总之,它们在逼她。
一定要逼到她发疯,崩溃。
然后心甘情愿按照它们的意愿,去骆家祠堂。
\"骆家祠堂?就是你爸老家的祠堂吗?\"李慕清皱着眉头。
那这一切,和秋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姥姥,原本我和吴秋秋约好了,我们一起去,可是现在吴秋秋回不来了。”
“他们就全部缠上了我,逼我去。”
“我不敢,我会死的,姥姥,你帮帮我,救救我吧好不好?我不想去送死,也不想它们再缠着我了。”
骆雪然拽住了李慕清的胳膊,惊恐地说道。
这些天瘦了很多,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里面装着的都是期盼。
李慕清却想起了王道长说的话。
这件事,难道真的谁也帮不了雪然吗?
若是秋秋回来,就能解决吗?
见李慕清迟迟不说话,骆雪然有些失望。
“连你也帮不了我吗姥姥?”
“雪然。”李慕清握紧骆雪然的手,“不是姥姥不帮,而是帮不了。王道长方才说过了,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帮自己。”
“我自己?”骆雪然声音尖锐起来,“姥姥,我不行的,我什么也不会,我去了就是送死。”
骆雪然打小没吃过苦,她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多少,又如何能做这件事?
骆家祠堂埋着极度可怕的东西。
她不要去。
“但是你这样一直熬着也不行啊,雪然,你听姥姥说,你去吧,我们总要解决问题的不是吗?我会请王道长送你一起去,你放心。”
李慕清也心疼骆雪然,但是王道长既然这么说了,只怕也真的只有雪然亲自去一次了。
不然这样子下去,雪然撑不了多久。
“实在不行,我这把老骨头也陪你去。”
“不,姥姥你别去。”骆雪然连忙阻止,随后又哭丧着脸:“可是,姥姥,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也害怕……”
她抓着被子瑟瑟发抖。
“你想想秋秋,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办?”
李慕清揽着骆雪然的肩膀。
“她肯定会去的。”
骆雪然垂下头说道。
她总不能被吴秋秋比下去。
加上有王道长作陪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骆雪然挣扎了很久,咬了咬牙:“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