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凝视着父亲南下的背影,眼眶中热泪翻涌:“父皇为了大明江山南征北战,无时无刻不在操劳,我身为监国,自当勤勉理政。”
待崇祯的身影消失雪尘中,朱慈烺对身后的小太监道:
“备马,回京。”
……
“呼呼呼……”
崇祯出征的第4日,天际再度飘起鹅毛大雪,寒风呼啸不止。
他望着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眉头紧锁。凛冽寒风裹挟着雪粒劈面而来,恍若千万根细针扎刺肌肤。
“哎……明末小冰期的冷是真的透彻骨髓啊,朕穿的内衬是两层狐裘,又套了厚实的棉衣,最外面裹着挡风的皮衣,竟然依旧被冻透了。”
他紧了紧双层狐裘内衬,又将厚实棉衣往腰间勒了勒,扯着裘皮围巾尽可能的挡住整张脸,依旧无法挡住无孔不入的寒风。
一阵哀叹后,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战马,暗自思忖:
“积雪越来越深,难以强行赶路,即便战士们受得了,战马的腿恐会被冻僵。昔日日行百里的良驹,如今日行三十里便要累垮、暴毙。”
念及此,他扬声下令:\"速往最近驿站避雪!”
王相尧闻言当即唤过来几个士卒:“尔等快马先行至前方驿站,务必在陛下抵达前,封堵漏风处,生旺炉火,烧足热水、烘热房子。”
士卒得令,先一步纵马南下,抵达驿站后一番忙碌。
待大队人马赶到时,几个宽敞的房子已然暖意融融。
崇祯由王相尧引着步入暖室,解开风衣,小心翼翼地靠近炉火烘烤双手,神情忧虑:
\"雪势如此迅猛,怕难以在既定时间里抵达重庆石柱县了。\"
王相尧见崇祯的双手与面颊冻得通红,眉梢和两鬓皆是化不开的冰雪,眼底满是心疼:
“陛下为了天下百姓损害龙体,这都是臣子们的无能,是吾等之罪过啊。”
崇祯略过了这句“表忠心”的话,转而问道:
“休息一个时辰后,派人南下看看路程。”
王相尧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正此时。
张煌言叩门后入内:
“陛下,外面的风雪越发大了,积雪已经厚达二尺,若是再下一夜,积雪的厚度必然超过三尺。”
王相尧忧心忡忡地道:“这么厚的雪怎能策马?岂不是把队伍困在此地了!”
张煌言点头称是:
“确实难以继续前行了,陛下,不若……不若暂驻忻州府,待冰雪退了再南下。”
崇祯微微摇头:
“今年年初献贼已经率部进入四川,沿途烧杀抢掠。
夔州、万县、梁山、忠州、涪州、泸州、重庆、成都的诸王、官兵和百姓皆遭屠戮。
根据秦良玉送来的最新消息,保宁、龙安、茂州、雅州皆被攻克,四川大部地区被献贼控制。
观其最新的调兵动向,可以推测出献贼的下一个目标是北上汉中和南下勾连川南各族!在四川各地兵马损失惨重的情况下,献贼的兵锋会进一步扩张。
朕,不能看着四川百姓被献贼屠戮!”
张煌言心中感慨崇祯的爱民,同时忧心恶劣的天气会损害崇祯的身体,郑重道:
“陛下乃万金之躯,肩负天下万民。即便四川情势危急,也断不可在这等恶劣天气中强行南下。还是以龙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