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北，老子还在呢！”宗政川柏看着一身粗布短褐的少年说道。
“先生！”顾望北躬身重重行了一礼。
“臭小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收的是你这个人为徒，不是英国公府嫡子！我不管你是叫宋翰还是叫顾望北，我只知道，你是老子的弟子！你也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宗政川柏坐在上首沉声说道。
“是，弟子记住了！”他还有先生，有长安，有啸铁，此生足矣了。
“去换身衣服，看到你这样就头疼！”以往端方有礼的公子，打扮的像个小乞儿似的。
窦以南同顾望北跟着管家去了宗政川柏安排的住处，见管家走后，就迫不及待问起他腰间的那个布袋。
“里面是什么啊？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笨，还知道给自己留一点儿私房钱。”
顾望北：……
错了，他这身衣服还是捡府里下人不要的。本就是用这最后一步棋来赌，所以什么都没带。
只是临走时终究舍不得窦以南和以前宋翰的故事，这才带走了那几本画册。
“不是钱，是书。”
窦以南刚想问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就见他把书本递给了自己。
“是小人书啊？”窦以南看出来了，一个是他，一个是顾望北。
有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指着宗政府，昂首挺胸念出嗯嗯府三个字。
有他迈不过门槛，站在门口垂头丧气。
有顾望北抱着他过去，他翘着脚发出芜湖的喜悦声。
有他们一起被绑架，逃出生天，被萤火虫护送回家的场景。
有……
“要是再q一点儿就好了！”窦以南看着画册眼睛亮亮的说道。
“抠?”顾望北有些没弄懂。
“就是这样！”窦以南提起笔，画出两个头大大的，身子小小的q版人物。
“这样?”顾望北一看就懂了，提笔画出两人的q版图形。
“你好像狐狸哦！”窦以南指着眼睛狭长的小人说道。“顾望北，我知道你该做什么了，你可要写带插画的话本子赚钱，一定大卖！我要做你的第一个读者，这几本就卖给我吧。”
“不卖，送给你！”本来就是替你画的，你喜欢就好。
“谢了！”窦以南才不会同他客气，只要顾望北想，以后一定能有大出息的，没必要在这上面争。
“顾望北，你需要一个马甲，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全城最火热的话本子是将来的顾大人画的了。”窦以南突然想到什么。
“马甲?”又是他听不懂的词。长安的脑袋瓜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哦哦，就是笔名！”他忘了马甲是网络词汇了。“你准备写话本子吗？”
“嗯！你喜欢就写吧。”他已经想好写什么了。哪怕那些人不喜欢，他也要写！
“什么叫我喜欢啊，这都是为了赚钱啊！”窦以南反驳道。“你想好写什么了吗？”
“就写，一只狐狸精和一株莲花精的故事吧。”他永远记得那日小童右侧脸颊上火红的莲花印记。
“哇！”窦以南以为是聊斋志异里面的那种故事，顿时觉得顾望北格局好大啊！“写好之后，我要第一个看。”
“好！”顾望北目光深邃的望着他说道。
往后一月，顾望北便已经完成狐狸精和莲花精的第一册。
“顾望北，搞错了吧？狐狸精和莲花精不该是俩个女的吗？”他以为是聊斋志异里面的那种感觉，谁曾想居然是两个男子。
“这样的话，有人买吗？”古人有这么开放吗？窦以南不敢深思，如果卖不出去，顾望北一个月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拿去书铺就知道了。”他记得以前在英国公府时，那些小丫头就喜欢看这种话本子的 ，应该能卖出去。
如果卖不出去，那就留给长安看吧。
“等等，先乔装一下。”窦以南拉住顾望北。
找出一身儒衫，又给他戴上书生帽，贴上假胡子，这才出门。
到了地方，书铺掌柜翻看着话本子，眼睛倒是越来越亮。看了一眼皮肤细腻，却长着长胡子的顾望北，心中明了，这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啊！
低头一看上面的笔名，南北交替，没听说过。应该是新手。
“好！后续还有吗？”掌柜的问道。
“嗯！”顾望北沉声应道。
“二……三十两怎么样？”掌柜的比出一个手势。
这几年有些地方时兴结契兄弟。很多人就喜欢看这种分桃类型的话本子。不只是女子，男子也不少呢。
“嗯！”顾望北又是一个字。
“成交，若是卖的好，第二部我给你涨价！”
拿到钱，顾望北朝远处鬼鬼祟祟的窦以南走过去。
“怎么样？”窦以南拽住他的衣袖问道。
“三十两。”
“哎？真有人买啊？不过是不是亏了啊，你应该和他说你要分红的！”卖不出去的时候，窦以南担心卖不出去，卖出去了，窦以南又觉得亏了。
“别着急，下一册再提新的要求也不迟。”顾望北拍拍他的手说道。“我领你买东西吃去。”
“能赚钱真好啊！”窦以南乐呵呵的说道。一个月前他还吃顾望北给他拌的苦了吧唧的野菜，今天这待遇不就上来了吗？
顾望北直接带着窦以南吃遍小吃一条街，怀里抱满了吃食，也才花了几百文。
“小公子，你爹对你可真好啊！我们小时候想吃一个肉包子，还得求大人半天呢。”卖糖人的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窦以南：……
顾望北：……
“老板，这个糖人我突然有点儿不想要了！”窦以南黑着脸说道。
“哎呀，瞧小老儿这张破嘴！小公子您可千万别生气。”说着，看向一旁的顾望北，“老爷好福气啊，可千万别计较小老儿的言语之失。”
也是他想差了，一个中年书生带着一个小书童，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小书童还养的细皮嫩肉的呢。
窦以南不知道古人的思想再一次开放了，只是心想老板终于有点儿眼力界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