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动,就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似是刚才下意识的靠得太近了。
如今低头再看,却发现二人悬浮在井口上方。
那井不知为何,竟然大如海,那种漆黑,光是连一寸也进不去,所以才看着像是浓墨泼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
欲要向上而行。
却觉得空间扭曲,行如其中,若入泥潭。
董九飘眸光大盛,大感不妙。
如今也来不及去想那是幻觉还是井口真的变得无边无际。
九柄不同的剑并出,行如阶梯,他拉住姬豪以登梯的方式要远离此地。
此法,倒是颇为有效,每一步落下借力上窜。
但不过数息时间,他就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似乎……
这天与地之间的距离无限拉长,而自己和姬豪的身躯则缩小如尘埃。
他奋力而行,却似乎并没有改变现状。
捕猎!
董九飘意识到这东西竟有‘捕猎’的能力。
其中一柄紫剑化为一轮紫日,全速冲向黑暗。
但只是触碰的瞬间,紫剑的光芒便完全敛去,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姬豪虽毛躁,但在有些事情上看得分明,仙刀在手,风火领域轰然一声展开。
领域之内,风助火势,火增风威,风火相融,彼此相合。
其右臂化龙,烈火刀爆发出无穷火焰。
其右臂有纵横交错的火焰纹路形成了爆裂二字。
右臂前探,触碰黑暗,也自点燃黑暗。
火焰爆裂!
灼热的气浪激荡开来。
但那黑暗实在是太怪异了,火焰遇到也似是被泼了水,无声无息的灭去。
姬豪低吼,展现血灵真身,烈火刀放大多倍,配合着那如擎天柱一般的手臂重重劈向下方黑暗。
烈火刀所过之处,似是在黑暗的泥潭上留下了一道火焰划痕。
“这杂鱼是什么狗东西?”
姬豪变了脸色,双眼如要喷火一般盯着下方。
董九飘抬头看向远处,天空正在失去颜色,万物萧条,皆归入了这黑暗。
就好像……
他们二人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八柄仙剑环绕董九飘,结剑阵,散发着银星枉死道的力量冲向八个方位。
想要通过击碎附近空间而找到破解之法。
八剑回转,皆染上了一抹黑暗。
就如同是一缕黑气。
董九飘抬手抓住一柄几寸长的小剑,这是姚驷以前给他的。
姬豪已拿出传音玉简,“不行啊,传音玉简用不了。”
董九飘双眼微眯,抖手间小剑化为银光在黑暗中迅速前行。
他们在此地,就好像是黑暗中唯一有色彩的‘东西’。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状况还在发生变化。
姬豪素爱黑衣,倒是看不出来。
但董九飘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月白色长身也在逐步变得漆黑。
“我们被困住了。”
董九飘言道:“从我们看到那口井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困了。”
姬豪骂骂咧咧,“还有人敢对我们下黑手?难道是仙域?”
董九飘无奈,“用你那炽热的肱二头肌想想,你觉得他们敢吗?”
姬豪右臂鼓动,“那群杂鱼断然没这个胆量,如果这样做的话,杂鱼直接就能够找到借口将他们全灭了。所以,这个东西会不会是杂鱼提到的葬仙井?就是困住我师尊的那口井?”
董九飘惊呆了。
这家伙的思路真就这么清晰的吗?
姬豪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会以为我想不到吧?”
他挥舞了一下右手臂。
董九飘吞咽了一下口水,“我现在对你的身体构造产生了一定质疑。”
姬豪眼中冷光乍现,“你最好说点人话,否则我砍死你这个杂鱼。”
董九飘眼神古怪,“到底你是本体,还是你的右臂是本体?”
姬豪瞪眼,“胡说八道什么?这粗壮威武的手臂肯定只是我……嘿,我懒得和你解释。”
董九飘俯瞰下方,“真是怪异,怎么会让我们遇上了呢?而且之前应该是在镇域关那边吧?”
姬豪道:“多简单啊,都能够葬仙,肯定是可以移动。”
董九飘蹙眉,“移动的井?”
姬豪颔首,“成精的那种。”
他又言,“一定是我们乐极生悲,所以才出现了这种事情。”
董九飘轻语,“刚才尝试了多种方法,我们都无法离开此地。而且现在光线越来越暗,待到完全漆黑的时候,我们应该就被吞噬。但被吞噬之后,却不清楚是直接进入井中,还是会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姬豪混不在乎,“哪里有那么麻烦?”
“哦?”
董九飘看向姬豪。
姬豪胸膛挺起,右手连续数次握拳,感受着自己右手臂传来的澎湃力量,这才道:“根据我这雄壮威武的右手臂,我可以推断出……”
董九飘有些有气无力,他还推断上了?
“……定然是因为这几年不断有天劫呈现,还有庞大的界力释放。”
姬豪言之凿凿,“它如果是叫葬仙井,那它就是要吞噬掉很多仙人。但以前不出现,是因为也没仙啊。但现在不一样了,不仅是仙域中出来到处溜达的仙,还有神州大地的仙,更是有许多红尘仙。我听杂鱼说,人越没什么,就越想要得到什么。葬仙井这种东西,肯定没个人情感,所以它也想捕获人的情感。”
“本身,它的目标应该是杂鱼、符尊那样的红尘仙,可为什么是我们呢?”
董九飘点头,“对啊,为什么是我们呢?”
姬豪答道:“因为我们也符合红尘仙的特征,但又并非是红尘仙。”
董九飘感叹,“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周游的智慧。
周游就常说,没事和小姬说说,看人家看待问题的方式。
犯浑的事情姬豪常有。
但他看问题有很严重的个人逻辑性。
就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姬豪看待事情,只严格遵守自己的逻辑,绝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
但正常人看待事情,不仅受个人情感的影响,还很容易受到别人以及大家对‘事情对象’的评价而影响。
如此一来,思绪就如墙头草一样东倒西歪。
如此就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主打一个,听谁说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