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盯着余瞳眼睛，看到对方眼神有所改变，明明之前还不敢与他对视。
而如今不止敢对视了，含着水光的眼中竟还有一丝兴奋。
其他人见状好奇打量两人，蓝羽有些担心想上前打断余瞳，却被黑耀搂住肩膀半强制拖走。
青哲和红丹对视一眼也很自觉带着其他人离开。
刚刚人满为患的地方没过多久就成了空地。
余瞳假装不在意咳了一声，看向应星，没听见对方回答，他以为是默认便直接回了壶中。
见余瞳离开，应星却立在原地没有折返，只因刚刚对方的眼神将他地思绪拉回了过去。
在他还是孩童时，他的家乡被步离人舰队摧毁，沦为步离人武器牧场，成为一片炼狱。
他人虽然幼小，却十分早熟，他清晰记得周围人的惨状，努力活着，可他不愿成为毫无尊严的块肉，成为器兽的养料，他拼命出逃。
命运对当时的他还算友善，他得知有一艘商船正准备离开此地。
他想混上离开家乡的商船，可他没有钱，不过幸运的是他身形瘦弱，混在了一堆货物中进了商船。
看着商船驶离已经泛着黑色焦土的家乡，他心中燃起了恨意，总有一日他要向那些怪物报仇。
他没能在货物中躲藏太久，还是被抓了起来。
可他心中并不害怕，只因他离开了炼狱。
抓住他的人将他带到了商船主人面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余瞳。
青年长相优越，皮肤白皙，衣着华贵，与当时全身脏污的他完全不同。
对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侧躺看向他，眼神就如当下一样，眼底含着春意，还藏着些许兴奋。
他记得当初余瞳起身走到他身边，朝他伸手过来，他先是看到一截纤细白嫩的手腕，然后便看到朝他张开的泛着粉意的手掌，他鼻尖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听见对方开口朝他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记得他当时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但还是清晰吐出两字，应星。
听到他的名字后，余瞳的眼底光芒更盛，立即让其他人离开，然后亲自带他去了他的休息室。
好看的商船主人将自己的浴室给他使用，还准备了许多衣服和吃食。
他有一瞬有些担忧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但每每回想起对方的样貌又觉着若是这样那他才是真的占了便宜的人。
看他站在屋内不吃东西也不洗漱，当时的青年好似以为他不愿意，看着他轻笑道：
“我不会将你丢下商船，也会将你带到想去的地方，但等价交换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懵懂点头，听到第一个条件时少年人便红了耳根。
让他长大后给对方摸胸肌，这算是什么条件？
听到第二个时，他才懵懂点头，他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他想造兵器这件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而第三个条件，却让他有些懵懂，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想尽一切办法活着跟对方在一起。
他看不出青年的年龄，但被抓住时曾听旁人提起过，商船主人是持明，是长生种。
他沉默了一瞬，还是张口看向对方提醒道：“我是短生种。”
他说完，只见对方嘴角笑意加深，眼底全是期待朝他道：“我相信你能找到办法的，放心，有些事情我会告诉你。”
接下来，对方果然教导了他许多东西，虽然他有些懵懂，但他都记在了心中。
他从对方口中得知朱明仙舟工造技术十分强劲，但商队的目的地原本是罗浮。
青年虽是商船的主人，但大部分时间在商船上很难找到对方，他对他最多的记忆，就是青年像是没有骨头般侧卧在沙发上看话本的模样。
他明明寿数很短，但却私心商船的行进速度再慢些。
商船停泊时，他才知道青年将他送到了朱明仙舟，那个他原本想去，却从没有提起的地方，带着他到了烛渊将军的府邸。
他看到府邸中那些精妙绝伦的技巧，便起了拜师的心思。
他快速汲取工造知识，成功拜烛渊将军为师，他兴奋去找了余瞳，他想将喜悦分享给对方。
听到他拜师成功后，他记得对方眼底的喜悦也十分清晰。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跑得太快所以心跳频率不稳，但他喜欢对方的笑容。
可惜，那笑容他只见了那天，第二日他再去找人时就听到对方离开朱明仙舟的讯息。
对方只给他留了一句话：“小应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三个约定。”
记忆戛然而止，他又见到了出现在他身边的余瞳。
余瞳第一次鼓起勇气想找对方坦白想法，可在壶中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来，他只能折返回去确认对方所在。
看到应星像是回忆过去般，余瞳上前挥了挥手。
“应星？”
应星定定看向余瞳道：“还是不回壶中了吧，万一钟离到壶中做客，你岂不是有些尴尬。”
余瞳脸刷的红了，他这段时间试着操控能力看到了不少画面。
这些画面看得他心跳加速，躁动不已，还是回想起了小孩子才做选择这句话。
他鼓起勇气想询问应星，愿意接受他那卑劣的心意么？
他做了许多思想准备，却被应星这一句话给将装载着勇气的气球给戳破了。
“啊？尴尬什么？我就是觉着这两日武器有些不好使了想找你……”
余瞳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人抓住，整个人往前撞到了一个怀抱中。
余瞳的脸撞上了对方的胸，腰被人搂住。
明明只是数据模拟的身体，余瞳却听到了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我能猜到你的心思。”
余瞳听到对方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若哪天不开心了，要告诉我。”
应星轻笑：“余瞳，其实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中要复杂。”
余瞳奇怪抬头便看到对方带着些侵略的目光。
“啊？什么关系？”
“你提供我研究资金，研究材料，还有居住的别墅。”
余瞳此时倒是有些疑惑：“嗯，你也帮了我许多，所以是雇佣关系？”
应星轻笑出声，伸手捏住余瞳扬起的下巴道：“不，你是我的金主。”
余瞳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张口啊了一声，可不知道应星是不是就等这个时机，低头直接将对方没说出的话给堵了回去。
余瞳脑中清醒了一瞬，但很快便沉溺了进去。
他的意识混沌，只记得对方好像又补了一句：“作为被金主养在家中的情人，我自然得满足你所期望发生的事情。”
余瞳激动得不行，只觉着这关系十分刺激。
应星不会武，余瞳亲着就想试着反客为主，可他刚成为持明没多久，对尾巴的控制还不算很成熟。
尾巴冒了出来，被对方从下巴上移开的另一只手抓住，他抓得有些急，余瞳先是有些疼，但后续似是安抚般的轻揉却让他觉着双腿像是注入了药剂般酸软，若是没有腰间的手，他都怕自己当场跪下。
应星发泄完心中的情绪，重新看向余瞳又觉着好像有些不够。
“余瞳，你不能再将我抛下了。”
余瞳头脑发昏，他什么时候将人抛下了？
看余瞳神情，应星轻笑两声，移开了视线，他拖着人站了几分钟后克制着移开了双手。
他将对方腰间的武器取下开口道：“你如今的力量强了，我将限制的参数调整一下。”
说完不等余瞳反应，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凉风吹过余瞳发梢，他站在空荡荡的空地中有些怀疑人生，所以不让他抛下，是为了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