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苏家老宅。
刚刚出狱回家的王舒洗了个澡去晦气,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面颊消瘦,皮肤粗糙,头发花白。
就好像日日辛苦耕农的农家老妇,黄土黑沙摧残出一副早衰相。
她才五十多岁啊…和同龄人比她残枝枯木再难逢春…
唉…也不知道上辈子娘俩造的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了刘琪甜。
遥想王舒风光那几年,儿子苏新皓长大成人,娶了大美人黎姿曼,儿媳身家清白,漂亮又能干,她退居幕后回家专职照顾年迈的婆婆。
儿媳厉害,一家百十万的装修公司在短短三年内做大做强,价值上亿创办集团,步入京圈。
那年立春,苏新皓和黎姿曼回家吃春饼,黎姿曼还在饭桌上笑嘻嘻的说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在家歇歇,专职备孕。
她说最好头胎先来个孙女,二胎来孙子,先开花再结果才好呢!
可惜,花落水漂流…唉…才享了三年福…
她不是不知道刘琪甜是苏新皓初恋这件事,苏琪集团创办的时候她曾劝过儿子‘琪’字不稳妥,万一曼曼知道了没法交代。
苏新皓打着包票说黎姿曼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了一个名字而已,曼曼没那么小气,王舒便没多嘴,怕说的多了儿媳妇察觉出什么来。
她是真的不知道苏新皓敢和刘琪甜藕断丝连…她要是早知道,追去m国也要杀了刘琪甜!
唉,如今儿媳妇丢了,儿子疯疯癫癫,公司效益不好,即将倒闭,一切又要回到原点了。
相依为命的娘俩给人家装修过日子…
叮咚,叮咚。
“来了。”王舒擦干眼泪,去开门。“谁啊?”
孟家保镖。“是我,苏太太方便吗?”
是孟家保镖,王舒脚步快了些,她快把门打开,脸上带着笑。“是曼曼让你来的吗?”
“是,有点事跟您说。”
保镖手里拎着礼品,王舒喜不自胜,曼曼还愿意管她,还愿意照顾她,太好了。
王舒眼含惊喜看着他说。“是曼曼动用关系捞我出来的吗?”
保镖点头。“嗯,苏太太过来看!”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曼曼是个好孩子,太好了…”
可是,刚刚欢喜上头的王舒,在看见苏家祠堂里,‘苏念黎’的牌位时,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她刚到家的时候给苏家祖宗上香,怎么没注意到面前摆着各种各样零食的小牌位??
“这是什么?”王舒目光灼热,她怕自己看错了,自家的祠堂怎么多出来一个她不知道的人?是个婴灵牌位?
孟家保镖按照沈董的吩咐,公事公说。“这是刘琪甜下堕胎药害死的孩子…是我家少奶和苏新皓的…怀她四周的时候我家少奶喝了一杯苦水…不慎流了!”
沈董特意吩咐了,杀人诛心,要保镖多说一句话。“要是生下来,五岁半了,会叫奶奶了,都会给你打酱油了!来年上小学一年级!”
…王舒已然缺失了分辨谎话的能力,也不能全怪保镖说谎刺激她,苏新皓回家肯定会说明‘苏念黎’的来历。
与其苏新皓梦梦乍乍的说不清楚,倒不如保镖先来,打个预防针。
如沈鹏所料,保镖说完之后,王舒支着发软打颤的腿肚子,两条胳膊戳在祠堂的供桌前,朝苏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大哭大喊!
嘶音悲裂,字字泣血。“祖宗,祖宗有灵帮我苏家血脉报仇雪恨啊!苏念黎…苏念黎…是个女孩…啊!我可怜的小孙女啊!
我要刘琪甜永世不得超生!我恨死她了啊!我恨不得咬死她!恨不得嚼碎了她的肉!”
视频那头,黎姿曼并不是特别愿意看见苏母王舒惨痛悲伤的决裂样,她下令。“安慰苏母!”
“是。”保镖领命。
“苏太太你节哀,你听我说,你们苏家祖宗显灵了,刘琪甜没死!”
砰…王舒张着大嘴,泪流成河,偏着头看他。
“是真的,一会就到了,可能她是逃狱了,官家怕引起社会恐慌找了个替死鬼替她死了。
你放心吧,世上已经没有刘琪甜了,没有后顾之忧,任你们母子处置她!”
“什么?”
“是真的!”保镖再一次说。“一会就到家了!”
保镖扶着她,去往客厅。
要说人家孟家保镖办事效率就是高,几句话安慰好哭哭啼啼的王舒,又确信了王舒对刘琪甜的恨!加深一遍印象!
“真的吗?刘琪甜还活着?”王舒还是不信,问了又问。
“真的!”
王舒心里想,难道真是祖宗显灵了??
不过她觉得正常,刘琪甜视法律当毛草,草菅人命办事不计较后果,做出逃狱这种事挺符合她的做法。
王舒喃喃自语。“肯定是睡遍了,干烂了才找到机会出来的…”
她服刑的时候也见识过年轻貌美的狱友,为了少出勤,多减刑,当了J,供源源不断的YJ消遣…
“苏太太,刘琪甜被弄成人彘,你还是不要吓到。”
保镖觉得有必要提前说一声。
“人彘?”王舒惊呼,脱口而出。“曼曼干的吗?”
“不是,找到她就是人彘了,我家少奶好人性,不搭理她才给你们处置的!”
视频那头,黎姿曼小声嘀咕。“我在王舒心里就这么狠?”
唉,也不能怪孟言焱生下来就是个混世魔王,他在肚子里刚初具人形,他妈黎姿曼就看血腥暴力的爽片,在他发育神经的时候奠定了基础!
孟鹤煜突然想到。“宝贝,你怀着孩子不能看这些…”
“不嘛,我…我想看…”黎姿曼越说声音越小。“我自从怀孕以来脾气大的很,想看刺激的东西嘛…”
“哈哈,那肯定是我女儿想看,哈哈…”
陈曦白他。“爷爷说了,曼曼肚里的又是个男孩!”
“啥?”孟鹤煜挤眉弄眼,大喊一声。
“闭嘴!”沈鹏踹他一脚。“快看!”
“哎呀!”孟鹤煜凿脑袋。“我要女儿,要女儿嘛!”
陈曦推他一下。“你滚出去,月儿嫂子跟你说,你刚怀孕根基不稳,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需要好好休息,别费神别瞎想。”
“嗯,好!”
“哎呀!”孟鹤煜愁容。“曼曼,我要女儿嘛…”
黎姿曼哄他。“下一个就是女儿了,你乖哦,别说话了,快看!”
“那好,接着生,不生出女儿来不罢休…”
沈鹏环胸睨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女儿?新加坡的富家公子都喜欢男孩!你怎么就是个例外呢!?”
黎姿曼。“因为飒塔和他那个孩子是女孩,我替我哥说了!他做梦都是对那个孩子的愧疚!想找替代弥补补偿。”
说完,黎姿曼浅白他一眼,怪他当年不知分寸胡作非为,险些伤了怀着孟言诚的她们母子!
“啥啊!”孟鹤煜蔫下来。“跟别人没关系,是我想养育一个小曼曼长大嘛,粉粉嫩嫩的,漂漂亮亮的,养大一只可爱水晶小公主,我作为她的老父亲,保护欲爆棚!”
“这样说来确实很不错…”沈鹏微眯着眼睛,手搓下巴。“要是像曼曼的小姑娘的话…”
视频那头,苏母王舒吸了吸鼻子。“你说得对,要是念黎生下来快五岁半了,会打酱油了。
曼曼五岁半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特别可爱精致,就像一个大洋娃娃似的。
要是曼曼生的女儿,得多好看,多可爱啊!”
王舒捂着脸哭声幽怨,怨怪苏新皓招惹刘琪甜毁了原本圆满幸福的家庭,否则她早都当奶奶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舒越伤心就越恨刘琪甜,她还是不敢相信刘琪甜还活着!
直到亲眼所见,玻璃坛子里会蠕动咿呀的女人,她睽睽目视很久,久到保镖帮忙洗干净昏迷不醒的苏新皓,王舒还保持那个姿势。
目瞪口呆,痴痴傻傻!
保镖觉得可以给苏新皓打一针肾上腺素!
于是乎,照例给刘琪甜注射一针保命药剂之后,苏新皓也强制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上一秒还浑浑噩噩的头脑四肢,这一秒无比的清晰明朗,眼前的一切越发光亮,浑身都有了力气!
好长时间没有过如此神清气爽激动难耐得感觉了,久违了,久违了…
苏新皓凝着摇晃脑袋玩的刘琪甜,他站在她身旁,眼前自动过画面。
激素药物的原因,他现在攥手成拳,自卑懦弱全都消散不见,散发与平时相比较强势的气场,就好像铁骨铮铮的硬汉男人。
以前,在黎姿曼统治下透不过气的苏新皓曾在刘琪甜身上找回来不少的自信。
这股自信并没有帮助他人前人后树立威信,反而毁了他一生。
他盲目到伤害了曼曼,弄丢了今后所有幸福的可能。
苏新皓回想到孟鹤煜说曼曼差点卖肾给黎盈交医药费,那个时候他在一家酒店躲着,逃着,没有帮曼曼…他好心疼曼曼…
他到现在才明白,要是他敢于面对现实,悬崖勒马的话,即使刘琪甜已经害了黎盈,他积极陪伴曼曼,掏钱给黎盈治伤,把损失降到最低。
在曼曼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陪伴左右,不给孟鹤煜可乘之机,那么他们未必会离婚…即使离婚了曼曼也不会恨他入骨,不会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苏新皓明白了,曼曼不怪他出轨也不怪他逼她离婚,更不怪他骗她钱财,而是不能原谅他伤害了黎盈。
不管怎么说刘琪甜是苏新皓招回国的大祸害,眼盲心瞎的他识人不清,纵容了苏烈扣除黎盈的医药费,他和黎姿曼才彻底无了以后。
老天爷有眼,赐予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毁了他一切,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
就算刘琪甜伤害黎盈是为了给他抢股份,逼他和黎姿曼离婚为了嫁给他,可以理解和原谅,但是…刘琪甜怀着别人的孩子拿他当冤大头!
苏新皓在窝囊也是个男人,况且是个没心没肺的废物男人。
废物男人狠起来,最毒了。
“饿…饿…”刘琪甜吧唧吧唧嘴,脑袋摇晃找人,找吃的。
“啊!”王舒一声大吼,快要震碎在场人的耳膜,她好像也打了肾上腺素般激动上头!
“不!”苏新皓出手,环腰抱住狂怒失控的王舒。“妈,我要折磨她,折磨死她!”
“我等不了了,一秒都等不了,我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把她的心肝脾肺肾捣烂嚼碎!”
“妈!”苏新皓声调又高又尖。“拿石灰来,拿石灰来!”
保镖疑惑。“石灰?”
王舒恍然大悟似的,转身就往苏家地窖跑去。“对,用石灰烧死她!烧干净她!”
保镖不明白,石灰有什么用?砌墙盖房子才用石灰和水泥嘛!
苏新皓面色较冷,看起来挺平静的,他用脚踹了踹玻璃坛子,还挺结实。
接着,用力一踹,玻璃坛子倒地咕噜几下,苏新皓没停脚,踹向的方向是苏家老宅的后院鱼塘。
鱼塘里水质浑浊,表面飘浮绿油油的海藻,一看就没有鱼。
苏新皓把刘琪甜连带坛子扔进去,小心翼翼的瓶口朝上,不让海藻水呛到她。
刘琪甜应该是被冷到了,张着嘴动舌头。“凉…凉…”
“很快就热了!”苏新皓脸上的阴险狠辣可不多见。
打了肾上激素的缘故,他力气格外的大,一口气扛着三袋子石灰扔到鱼塘,他觉得不够,又扛来了三袋子。
干装修出身的苏家,最不缺的就是石灰!
然后,王舒边大笑,边把石灰往鱼塘里倒!
到这保镖才明白,石灰遇水出热,最高温度可达到300摄氏度,他们娘俩想活煮了刘琪甜!
倒进去三袋子石灰的时候刘琪甜就受不了了,囫囵个的身子在玻璃坛里扭动挣扎,嘴里喊着。“烫…烫…疼…”
困住她的玻璃坛子就像一个大锅,没有油活煎着她…皮肤贴着玻璃烫面,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保镖看见,逐渐被石灰覆盖的刘琪甜,每动一下,撕掉一层皮下来。
比凌迟切肉更多一层折磨,那就是烫,而且是浑身皮肤裹在石灰里焚烧炙烤,周围的石灰遇水再发热,中间包裹住刘琪甜,四面八方全是无形的火焰!
只听见啪嗒一声,玻璃坛子承受不住极致的热点被烫裂了,碎了,瞬间,刘琪甜的哀嚎哭叫响彻云际,这才是真正的切肤之痛,无比清晰,无比酣畅!
就在保镖以为刘琪甜会被烫熟了,命丧当场时,苏新皓不知道在哪拿出一条大套圈绳子,甩出去套住了刘琪甜的脖子!
用力把她往上一拽,她叫唤着,被苏新皓拖至岸边,苏母王舒拿水龙头往她身上浇水,一点点的冲刷干净她身上的石灰!
落出来粉红色的团肉肉一片。
刘琪甜趴在地上,烫到本能的嘴往地上吸水降温,显然她以前受得折磨苦痛比这多,稍微喘口气就不哀嚎了。
而且刘琪甜的求生欲可不低!她发出微弱的嘶哑声音。“药…药…”
“呵呵,马上给你涂药,你可不能死了!我得好好折磨折磨你!”苏母王舒说着话,加大了水龙头的出水量。
冰冷的水撒在被烫到脱皮的女人身上,起到止痛的作用!
苏新皓对保镖说。“请你回去向曼曼报告,我今后的每一天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他递给保镖一捆钱,保镖摆手不要。
人彘不足四十斤的重量,苏新皓买来大量的云南白药粉,都倒在一个大盆子里,刘琪甜放进去之后先是闻了闻气味,随后她自己居然会滚动,滚了几圈之后身上沾满了药粉。
苏新皓喂给她大量的止疼药和安眠药,先让刘琪甜睡吧,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更好的折磨刘琪甜,给曼曼出气!
保镖冷冷的说。“按时给她打肾上腺素就不会死。”
“我们知道了!”王舒说。“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死了的!”
保镖听吩咐办事,走了。
苏新皓追出来。“劳烦你告诉曼曼,她想让刘琪甜死告诉我,我会一刀剁下她脖子!”
“知道了!”
早在黎姿曼看见粉迷糊的一团熟肉时就把眼睛闭上了!
妈的,太狠了,黎姿曼真没想到看起来窝窝囊囊的苏新皓会这么狠!
她暂时不想听见关于苏新皓和刘琪甜的只字片语!恶心,惊惧,麻头皮!
果然啊!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