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唐家会馆。
陈凡低调的独自一人驾车前来，正如他昨天给孟若羽解释的那样，这真只是一次简单会面。
“先生您好，请问……”
“云山厅有预订！”
气质端庄的女迎宾闻言，美眸一亮，急忙侧身道：“先生，请随我来。”
她不知道陈凡要见谁，也不知道陈凡是谁。
但能预订云山厅，绝非一般人。
不过，二人刚刚穿过大堂，绕过一个拐角，陈凡便惊咦的看到了一位熟悉身影。
“陈凡？！”
一晚上没见，谭霜霜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叫一个热情，连忙小碎步快跑上前，满面殷勤道：“您中午在这里吃饭啊，真是太巧啦。”
丝毫没有提及昨天的事。
更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尴尬局促。
旁的不说，就这脸皮，确实是胡航他们所难以企及的。
难怪人家谭霜霜现在混的这么好。
陈凡矜持的轻轻颔首道：“是啊，挺巧的，你先忙吧，回头有空聊。”
没有给谭霜霜任何拉扯攀附的机会。
可对此，谭霜霜丝毫没有不悦，笑容依旧道：“那您忙，您忙，回头见！”
这脸皮真是厚啊！
陈凡心中腹诽道。
当年那个自己摆弄她马尾就羞愤不已的眼镜钢牙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呢？
答：被社会逼的。
“小谭，不是哥不卖你面子，王总说了，钱老板不来，南山那块地今天就别谈了。”
这时，包厢房门拉开，一个秃顶男子走了出来。
谭霜霜和身旁一个中年人闻言，满面焦急。
见状，秃顶男不由分说，直接伸手抓住谭霜霜小臂道：“不过生意归生意，私交归私交，王总和我对你都挺欣赏的，南山那块地就不要谈了，大家就全当坐下来吃顿午饭。”
“那要不我回去再找钱老板劝劝……”谭霜霜急忙不着痕迹的用力抽回胳膊。
这让秃顶男面露不悦，眉头一蹙道：“钱老板的条件差太多了，劝说也没用……”
“我再试试！”
“试什么？不是我说，小谭你是不是对张哥我有意见？”
“怎么会呢……”
“那我好心介绍王总给你认识，你这什么态度？”
秃顶男不由分说，冷着脸，悻悻一挥胳膊道：“你要是再这样扭扭捏捏，以后遇到事可就别来找张哥了。”
撂下威胁。
秃顶男自顾自转身进了包厢。
已经走出七八米外的陈凡，闻声回头一看。
恰好见到，谭霜霜冲身旁中年男子道：“三分钟后，你进包厢，说我车被剐蹭了。”
要想人前显贵，必然人后受罪。
这个道理，适用于所有人，包括陈凡自己。
陈凡风光吗？
昨晚在四季酒店，可太风光了。
但曹家的威胁，让他有多狼狈，那只有陈凡自己心里清楚。
同理，谭霜霜也是如此。
在胡航他们一群老同学面前，那是众星捧月的大姐大一样人物。
可眼下……
陈凡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时间。
还早。
他和某些人喜欢故意迟到的臭毛病不同，总喜欢提前早早准时赴约。
此时一看，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足足十分钟。
于是陈凡叫住了女迎宾。
“抱歉，稍等一下！”
当陈凡折返回去，推开包厢房门时。
短短十几秒功夫而已。
谭霜霜已如昨天酒桌上刘菲儿一样，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男搂着肩膀，强行将一杯酒凑到嘴边。
“你干什么的？出去出去，关上门！”
一旁殷勤倒酒的秃顶男张哥，看见门口陌生的陈凡，立刻不悦驱赶道。
陈凡终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虽然学生时代，很烦老师给他安排的这位监督帮扶自己好学生。
可长大后，陈凡还是明白，无论老师，还是当年的谭霜霜，都是在真实诚意帮助督促自己学习。
只怪那时年少，什么都不懂。
“你刚才怎么停车的？把我车剐蹭了就跑？”
陈凡没有理会秃顶男张哥呼喝，而是借用谭霜霜之前叮嘱同伴的台词。
冲谭霜霜不耐烦的催促道：“出来解决一下吧！”
谭霜霜愣了下，急忙主动摆手谢绝道：“先等会儿，我这边还有事……”
“出来！”
陈凡这一次是真不耐烦。
他可没时间配合谭霜霜演出。
凑合一下就得了，还真把我当职业演员了？
“不是，我刚才不是看你从走廊直端端过去了，怎么又和小谭车剐蹭了？”
秃顶男张哥倒是反应机敏，眉头一皱，面露狐疑。
并且速度飞快的看了一眼谭霜霜。
对此，肥头大耳的光头男王总混不在意的挥了挥左手道：“老张，多大点事啊，磨磨唧唧，赔他两千块就是了，真是搅气氛。”
张哥一听也对。
能来唐家会馆消费，那可不是普通人。
别说普通汽车剐蹭，就是劳斯莱斯磕碰，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小钱而已。
于是，秃顶男张哥立马取出钱夹，点也不点，便抽出了一沓现金。
“喏，够了吧？你就是法拉利，这钱也够补漆了。”张哥站起身，不耐烦甩了甩手中钞票，示意陈凡赶紧接过去。
对于这种情况，陈凡也有些懵。
谭霜霜刚才给同伴出的什么馊主意？
完全不奏效好不好？
不过……
“干什么？炫富啊？显你有钱是不是？”
在张哥和王总一脸错愕注视下。
陈凡嗤之以鼻道：“我要的是态度，是剐蹭逃跑后的认错道歉，你把我当乞丐了，拿点破钱打发我？”
嘭！
愣了愣，王总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拍，满面阴沉的警告道：“小子，我警告你，别给我找茬……”
“找你茬，你算老几？”
陈凡冷哼一声，这次直接不催促了。
大步上前，在谭霜霜一脸乞求抗拒中，被陈凡拉住胳膊一拽，整个人便从王总怀中，生生被强行拉走。
“我干你大爷！”
王总怒了。
居然敢从老子怀中抢女人？
盛怒之下，抄起酒瓶，狠狠砸向陈凡。
结果酒瓶刚刚脱手。
“你敢……”
张哥的焦急惊呼声中。
两斤重的盛鱼瓷盘，精准的被陈凡扣在王总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