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林北山沐浴之后,照例去抱雨点儿出来玩。
小家伙已经两个多月了,小眼神更加生动起来。
林北山已经是熟面孔,小婴儿小脑袋枕着外爷的手臂,身体靠着外爷的胸膛,眼睛眨了眨,认出来人,立马就咧嘴笑起来。
顾二嫂如今对林北山也是放心的很,家里的小孩,也都随了林嫦儿的辈分,喊林北山夫妇,外祖父外祖母,寻常就喊外爷外婆。
林北山一将雨点儿抱出去,在院子里玩的一串娃就围上来,要他讲故事。
林北山坐在石墩上,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没黑呢!”还没到这流程。
“不如你们先来说说今日学堂上夫子们都教了啥。”
小娃们最喜欢被抽检了,因为表现好会有奖励,最差也有一块饴糖。
偶尔外爷高兴了,还会奖励铜板。
小娃娃们叽叽喳喳抢着谁先来,站在前头的还好,站在后头的深怕被挡着,拼命的踮起脚尖,把手举得高高的。
吴夫人这会儿跟吴清丰谈完了正事,坐在窗下闲话,看到院子里这副场景,不免疑惑,“我瞧着,下学回来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孩子不止这些呢!”
吴清丰轻笑,“是不止,大一些的孩子们这会儿大抵在后头练武了,小姑娘应该跟着小鹿去了绣房学针线,剩下的都是三两岁的小娃娃,这个年纪,最是好玩。”
吴夫人点点头,觉得儿子说的不错,之前她看到从门槛上翻过来的那一批,就是这些娃娃。
吴夫人想到什么,又说:“他们每天下学,都是从门槛上翻进来的?”
吴清丰点头。
吴夫人又道:“怎么不将门槛做的低一些?”若是没有不方便就罢了,这不是天天都有孩子要走?
吴清丰弯了弯唇,解释道:“是这样,嫦儿说,如今临水村算是好谋生的地儿了,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往后至少两三代,简简当当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但这便不是说,外头也同村里一般。且人总是要往高处去的,去了外头,许多人事,便如这门槛一般,并不是任谁抬抬脚就能够到。”
“所以,她说,让这些小的,从小便要知道这个道理,往后真的出去见世面,才不会手忙脚乱,无从下手。”
吴夫人听完,不由笑了笑,心说,这林氏女倒是个有想法有主见,不会以为纵容溺爱的。
这样的性子,教出来的子孙后代心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她对林嫦儿便又满意了几分。
“那底下这位是顾家大哥?”
林北山虽然是父亲辈的,但原身有精妙手艺傍身,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所以看起来并不显年纪,加上他又好跟小娃儿们玩闹在一起,心态又好,整个人看起来就更显年轻。
吴清丰低头笑了笑,沉声说:“母亲,那位是林北山,嫦儿从苏县请回来的大船工,也是嫦儿的义父。”
吴夫人一顿,不免有些尴尬,“竟是亲家公么?倒是我眼拙了。”
吴清丰帮着解释说:“义父性子活脱,心性又欢乐,不怪母亲会误会,旁人也有不少认错的。”
吴夫人一听,从尴尬里缓了过来。
正巧听到林北山在院子里说了句,“小冬瓜,你今天在学堂里没学到东西吗?”
被点名的周易立马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起来,“有,夫子教了算术,两个二,等于四。”
然后就听林北山抬高嗓音,声线还是温柔的,“这不是你七天前学的吗?夫子今天又教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