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逼近,贺之淮猛地惊醒。
“没事。”他起身,神情自若的把她的衣服分类放好。
贴身的衣物分门别类的放进每一层抽屉里。
顾缈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表情全程没有任何波动。
好似他手里每一次拿着的都不是妹妹的贴身衣物,而是一件普通的外套或是长裙。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顾缈眉头微挑,觉得他这样真的很有意思。
讲一句有点变态的,她内心里其实很渴望看到贺之淮失控的一面。
就比如之前在巴黎的那个中秋夜。
那种扭曲的心理终于在漫长岁月的冷水浸泡中得到满足。
她看着他为自己沉沦,为自己着迷,整个人都徘徊在模糊的界限边缘来回拉扯挣扎。
最后在她的一步步引诱下,探身亲吻她的唇,那只经常握住手术刀的手也轻颤着在她身上点火。
他真的太温柔了。
即便失控的时候也是温柔的。
吻是温柔的,连更进一步的时候亦是如此。
她甚至有一度在怀疑,他真的有失控吗。
既然失控为什么还能忍到这个地步呢。
那会儿想到这里,她总担心他会临阵脱逃,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快要冲出来——
她要再推他一把!
似乎察觉到了她轻微的举动,贺之淮有些狼狈的轻笑一声,及时按住她的手,“缈缈,别这样。”
“会……受伤的。”
“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她在他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看起来明明小小的一只,却那么的贪吃。
“慢慢来你会跑掉吗?”
“不会。”
“不会跑掉。”一贯温和清润的嗓音彼时听起来有些发颤。
确切的说,已经没有退缩的机会了。
光是想到这里,顾缈顿时没了胃口。
她现在不想出去吃晚餐了,她想吃点儿其他的,更令她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在贺之淮转身之际,她突然迈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衣帽间是开放式的,没有门。
他已经可以离开。
但他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她,用一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好哥哥模样看着她,“时间不早了,先去用晚餐?”
“等会儿要凉了。”
她就这么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是吗?正好我也不想吃了。”
“……”贺之淮沉默。
见状,顾缈又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趁他不备强行与他十指紧扣。
“贺之淮。”
她再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
贺之淮眼睫一颤,看着她良久才应了一声。
“你道德感太强了,我不喜欢。”
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句指责,贺之淮弯了弯眼睛。
他摇摇头,“不是的。”
“恰恰相反,我并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
因为如果是的话,就不会同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顾缈贴近他,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领口的一颗纽扣,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那你在怕什么呢。”
“大不了,我以后不像之前那样叫你了。”
她说的是,如果他忌讳在亲密时听到那样的禁忌的称呼,她可以改掉。
就像是现在这样,直呼他姓名。
都没有关系的,他任她胡闹这么多次,她也该迁就他一下。
“是上次……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你不喜欢吗?”
那颗纽扣被柔弱无骨的手指轻松挑开。
她清晰看到,他被释放出来的颈间,喉结随着她的话不安的上下滑动。
她很喜欢。
在贺之淮这里,她永远有胡闹的底气,她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
所以现在,她想要,就踮脚咬了上去。
她的动作太突然,他没有防备,一声闷哼就这样溢出。
顾缈笑着与他拉开距离,去看他浓墨般黑漆漆的眼睛。
“没办法哦,都是你的错。”
“谁让你对我这么纵容。”
“事实证明,太纵容小孩子的话,她会长成坏孩子的。”
“不是坏孩子。”贺之淮握住她捣乱的手,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重复:“缈缈不是坏孩子。”
“真的吗?”
她笑起来其实很像一只小狐狸,偏偏在贺之淮眼里永远都是那么的单纯无害。
回想过往的每一次亲密接触,贺之淮从来没有主动过。
都是她在引诱。
但她知道,贺之淮不是木头。
如果不是在意那些道德枷锁,那他在纠结什么呢。
“嗯。”他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先去吃饭。”
顾缈突然笑出来,他怎么做到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淡定的啊。
听到她的笑声,贺之淮有些狼狈。
但更狼狈的还在后面。
顾缈攀上他的肩,两人贴近,她在他耳边说:“可是,你现在还有心思吃饭吗?”
“我觉得它可能和你想吃的不太一样。”
贺之淮气息忽然沉下来。
他抓住颈上的手拉下来,“没事,我去下卫生间。”
“去卫生间就可以处理好了了吗?”
“那带上我吧,因为我觉得我现在也需要处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
顾缈不喜欢这样的沉默,一把勾住他的脖颈让他低下头。
“怎么回事啊贺之淮,你该不会真的不喜欢上一次我带给你的体验吧?”
“真的很差劲吗?”
“可是我很喜欢诶,那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吻上她的唇,打断了她的撒娇。
界限冲破的前一秒,她挡住他问:“不是不喜欢吗?”
“没有。”他摇头,“从来没有不喜欢你。”
“每一次,我都很珍惜你带给我的感受。”
“不只是喜欢和你亲密,也喜欢你。”
“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也喜欢缈缈。”
“那我们这一次之后,第二天醒来,是不是又回到之前的距离了。”
他望着她的眼睛,明明很难耐,却还是停下来同她认真讨论这个问题,“缈缈想要什么。”
“我不缺哥哥。”
贺之淮笑,“那正好,我也想换个新身份继续陪着你。”
后来顾缈才明白,他在意的是她的想法。
自始至终,他盲目的把所有主动权全都交到了她手里。
他活成了她傀儡,她提一下线,他就压制内心的想法,按照她的指令,靠近或是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