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就想她，需要她是个什么鬼？！
“你来御园吧，我和寒时都在等你，”慕朝然依然保持着官方的态度和用词，“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派车来接你，或者……我来接你也行。”
林寒时不见到林惜歌，是不会罢休的，会一直闹。
慕朝然也招架不住。
所以，他拉下了脸，放下了身段，邀请林惜歌回到御园。
林惜歌沉默着。
其实，她现在无处可去。
昨天晚上，她都是在酒店里住了一晚。
林家不想回，御园不该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偌大的海城，繁华热闹又奢华，却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刚好，慕朝然的电话打来了，给了一个台阶，伸出了橄榄枝。
那她……
要不要抓住？
“妈咪，”林寒时开启撒娇模式，“我也想你了呀！你快点来吧，我要见你。难道，你不想我，不要见我吗？昨晚没有你的陪伴，我都做噩梦了。”
“我还是习惯你来给我讲睡前故事。你的身上香香的，软软的，可舒服了。哪里像爸爸啊，肌肉练得太发达了，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枕着睡觉。”
慕朝然咳了咳。
他顺势说道：“林惜歌，你给我一个实时位置，我现在就过来。”
半晌，林惜歌“哦”了一声。
随后电话挂断。
林寒时看着慕朝然。
慕朝然看着林寒时。
“妈咪这是同意了吗？”
“应该是吧。”
“要是妈咪没有发位置呢？”
慕朝然：“那就……再打电话？”
父子俩都摸不清林惜歌在想什么。
好在，几秒过后，叮咚一声来了消息。
林惜歌发来了位置。
慕朝然当即从沙发上站起，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寒时，”他伸手去牵他，“接你妈妈去。”
林寒时开心的蹦蹦跳跳：“好耶！”
父子俩风风火火的，一秒钟都不耽误，麻利的出了门。
慕朝然开车。
林寒时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时不时的关注着导航，看看还有多久才到。
林惜歌站在路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她微低着头，脚尖无聊的踢着地面。
“滴滴——”
鸣笛声响起，她这才抬头看去。
车辆已经停在她面前。
前后的车窗同时降下。
林寒时的小脑袋蹭的从车窗里冒了出来：“妈咪！”
慕朝然则是坐在驾驶室，指尖点着方向盘，看起来很是高冷禁欲：“上车。”
“去哪。”林惜歌问。
“送寒时去幼儿园。”
这都几点了，再不去都要放学了！
林惜歌这才上了车。
坐进副驾驶，她安安静静的，不出声也不动弹，存在感极低。
慕朝然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她好像……
情绪低落，心情不太好。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很快，慕朝然想起来，林惜歌是拿着亲子鉴定，回了一趟林家。
怎么，回家后她经历了一些难以承受的事情？
慕朝然想要询问，但又顾及到寒时在车上，于是便什么都没说。
等这小鬼头去了幼儿园，只有他和林惜歌的时候，再好好聊聊。
车辆停在幼儿园门口。
慕朝然和林惜歌一起，将林寒时送到了教室门口。
由班主任亲自牵过林寒时的手。
“老师，”林寒时一点都不为自己迟到而羞耻，反而特别高兴的介绍着，“这是我妈咪，你认识的。这是我爸爸，帅吧！”
慕朝然低咳两声。
即便他再高冷，这个时候都觉得……
有点不太好意思。
老师点点头，小声应道：“帅。”
慕朝然咳嗽声更重了。
林惜歌倒是没什么表情，心不在焉的。
她蹲下身：“好好上课，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知道啦妈咪。”林寒时说，“放学的时候，你和爸爸要一起来接我哦。不许一个人来，必须要两个人一起。”
生怕慕朝然和林惜歌没有同时出现，他还不忘强调道：“你们要是没有一起来，我就不回家，我住在幼儿园里！”
林惜歌无语，拍了一下他的头。
目送着儿子进入教室，坐在位置上，林惜歌才转身。
一转身，她发现慕朝然正在看她。
目光有些探究，还有些炽热。
她怔了怔，移开目光：“走吧。”
“嗯。”
两个人并肩走出幼儿园，回到了车上。
慕朝然并不急着发动车子。
林惜歌也没有催促。
因为……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御园？林家？还是酒店？
“一天不见，你怎么跟蔫儿了似的，”慕朝然率先开口问道，“嗯？”
“我心情不好。”
“遇到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林惜歌沉默了几秒，反问道：“慕朝然，你没有任何事瞒着我吗？”
他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五年前，他在医院见过她，随后她销声匿迹。
五年后，她再次出现，身边有了一个孩子。
林惜歌才是那个瞒着慕朝然的人。
“就是……其实你知道我是怎么怀上寒时的，”林惜歌深吸一口气，直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只是你和他们一样，都不告诉我。”
慕朝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你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林惜歌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哀求，还有无助，“求你了，算我求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滴眼泪落下，滴落在林惜歌的手背上。
她哭了。
她不想哭的，但就是忍不住。
在爸妈面前，在寒时面前，林惜歌都能够佯装坚强，撑到无人的时候才敢掉眼泪。
可为什么……在慕朝然的面前时，她变得格外脆弱。
好像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她都能够在他面前展露，发现，不需要遮掩。
慕朝然看见了那一滴掉落的泪。
晶莹剔透。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为她擦去。
手刚一抬起来，他又意识到不妥。
为什么他要给林惜歌擦眼泪。
于是，慕朝然又收回了手。
他甚至不再看她。
否则，他会再次忍不住。
“我明确告诉过你，林惜歌，”慕朝然的声音冰冰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我并不清楚。”
“万一你是在骗我，你只是不想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