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掏空。
才一天啊！
这要是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
慕朝然不敢再往下想。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惜歌的伟大体现出来了。
慕朝然总觉得林惜歌没什么功劳，也没有苦劳。
可是，当他亲自带林寒时的时候，他才发现林惜歌的辛苦。
这样的日子，一天而已，他已经有些抓狂了。
林惜歌却过了五年。
不仅过了五年，还被蒙在鼓里五年，失忆五年，错认孩子父亲五年……
慕朝然的心，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一种心疼的情绪油然而生。
等等……心疼？
他在心疼林惜歌？
意识到的时候，慕朝然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用力按了按。
“爸爸？”林寒时看见了他这个动作，语速放慢，问道，“你怎么了？被我气出心脏病了？”
“……”
慕朝然实在是不想说话。
“我真的没干什么啊，那是坏女人，我才捉弄她的。”林寒时嘟着嘴，“如果是好人，我才不会这么的胡闹，不讲礼貌。爸爸，我不是坏小孩。”
“她欺负妈咪在先。我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那妈咪的这口恶气谁来帮她出？你吗？”
“切……”林寒时又撇撇嘴，“坏女人推妈咪骂妈咪的时候，你就在场，但你……”
“你都没有挺身而出，”林寒时很不满，“我在想，你是不是左右为难。因为坏女人是你的前任，你不好出手。所以我今天才自己上场的。”
“你不疼妈咪，我疼。她可是生我养我的最最最最好妈咪。”
慕朝然抿紧薄唇，手慢慢的从胸口位置放下来。
“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林惜歌，那么，”慕朝然问，“你觉得她要是在场的话，会允许你这么捣乱吗？”
“额……”
慕朝然再问：“你觉得她会在韩晶晶走之后，私下里严肃的批评你吗？”
“这个……”
林寒时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底气，眼睛四处乱瞟。
妈咪肯定会说教他的。
他心里有数。
慕朝然也看出来了。
他放缓语气：“寒时，我是你的爸爸，你好的行为我要表扬，坏的行为我要制止。这是我的责任。我知道你很不满，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你今天做错了。”
林寒时低着头，“哦”了一声。
“你是小孩子，大人的世界你不该参与。”慕朝然继续说道，“你讨厌她，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你们不再见面接触。你……”
“爸爸！”
林寒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嗯？”慕朝然扬眉，“怎么了。”
“你心脏还疼吗？”林寒时凑了过来，一脸关切，“我认错了，我也不跟你顶嘴了，你可不要气出病来啊。心脏很重要的，关系到生命安全呢。”
他突然的关心，让慕朝然后面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因为我也出过气了，报复坏女人了。扯平。”林寒时说，“下次如果我再看见她，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去惹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寒时很有分寸。
实在是韩晶晶太可恶了。
她在妈咪面前张牙舞爪的，在爸爸面前又装作柔弱可怜。
林寒时看不下去。
慕朝然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他不希望儿子变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捣蛋鬼。
退一步来说……慕朝然也有过错和责任。
是他没有处理好，他和韩晶晶以及林惜歌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才会导致，韩晶晶缠着他，林惜歌的处境和身份又相当尴尬这种局面发生。
实际上，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在事业上雷厉风行，在感情上，慕朝然是一个小白，完全没有经验，没有人教他。
“……对不起，寒时，”慕朝然道歉，“是爸爸不好。”
林寒时懵了一下：“啊？”
爸爸这是怎么了，正教训着他，突然又跟他道歉了？！
很多话慕朝然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
“爸爸你……”林寒时咽了咽口水，“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他伸出手，探了探慕朝然的额头。
没发烧啊，挺正常啊。
“我没事，寒时，”慕朝然还是一脸的愧疚表情，“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很多事情都在学习，你多体谅体谅。”
林寒时定定的看了他三秒。
随后，林寒时后退三大步，指着慕朝然，嘴里嘟囔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先从我爸爸身上下来！”
“小鬼走开走开，别附身！”
“我上去就是一把糯米。”
慕朝然：“？？？”
为什么他想象中，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好像永远都无法发生在他和林寒时的身上！
这儿子，脑洞太大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慕朝然扶额。
林寒时警惕的盯着慕朝然。
“爸爸，爸爸？你恢复了吗？你正常了没有？”
慕朝然无语，不想回答。
偏偏林寒时一直在喊：“爸爸爸爸，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依然不太正常？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电视里……”
他作势就要走，慕朝然叫住了他：“回来。”
“咦，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啊。”
“我为什么不能？”
林寒时挠了挠头。
爸爸一直在训他，他都有些烦了，但又懂得硬碰硬没有好结局的道理，于是一直在忍着。
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使出了关心这一招。
老父亲肯定很感动。
果然，慕朝然吃这一招，态度马上就软化下来。
可是出乎林寒时意料的是，爸爸的转变太快也太奇怪了。
跟中邪了似的。
哪有人前一秒还在训人，下一秒就道歉的啊。
莫名其妙。
慕朝然伸手，将林寒时拎到了跟前：“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寒、时。你该洗漱睡觉，听到了吗？”
“爸爸，”林寒时回答，“要不……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嗯？”
“那个，你要是不想骂我，那你就把妈咪叫来。妈咪知道我干了什么，肯定也会骂我的。你不骂，让妈咪来骂。她凶我，我绝对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