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关国安终于在码头等到了仙峡号客轮。
他站在一众接人的队伍里,想第一时间让关义有他们知道,自己应援他们来了。
关国安的身材高大,站在人群里很是瞩目,正准备下船的关义有果然一眼就看见了他。
为了不暴露自己,此前他们商量好了,这次到了南京,由关义有独自上岸打电话回夷陵,汇报他们在船上得到的情报,而关义直和关义汉则留在船上,关注江侨和那个神秘男人及他们手下的一举一动。
不过,关义直和关义汉此刻也站在二楼的船舷边,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关国安。
兄弟二人心里俱是一喜,没有什么比在他乡遇见自己的战友更开心的事情了。
关国安和关义有眼神交流,兄弟二人心领神会,分头朝岸上走去。
等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关国安和关义有这才伸出双臂紧拥了一下。
“国安,你怎么在这里?”关义有问道。
“义有,我们调查走私案一路追到了南京,关局吩咐我留下来配合你们工作,你们这边怎么样?我听关局说这次是敌特案?”
关义有点点头:
“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断定是敌特,而且我们得到更加重要的情报,这些敌特并不只是想在夷陵搞破坏,他们将在沿江的好几个城市都进行破坏活动,主要目标是各地的兵工厂......”
“什么?各地的兵工厂?这些敌特真是疯了,他们是想先把咱们的武器库灭了,然后再进行大反攻吗?”
关国安听了不禁感到万分诧异。
“谁知道这些敌特分子安的什么心,哼,想反攻,哪有那么容易?”关义有鼻子里发生出一声轻哼。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关义有便提出先给关义正打电话。
关国安对他道:
“跟我来。”
他在这个码头待了好几天了,早把这个码头的情况摸透了。
很快,关国安便带着关义有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旁。
此时正是傍晚,关义有将电话打到了关义正的办公室。
电话很快接通了,关义正果然还没有下班。
“大哥,有紧急情况......”
关义正拧着眉听完了关义有的汇报,立刻觉得事情重大,他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最后他对关义有道:
“义有,你跟国安他们汇合了吗?”
“我碰到国安了,他留下来配合我们,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对方大概是五个人左右,没问题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这一路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估计敌人是想从上游挨个城市搞破坏,目前应该还在策划阶段,若不是夷陵这边被我们提前发现了端倪,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说,这次咱们还是占了先机,此次你们的任务不是抓他们,而是找到他们最终的落脚点,如果有可能,查出幕后最大的那只黑手......”
“是,大哥,我们一定小心行事。”
关义有在电话里保证。
“你们到了上海,无论是否查找到幕后黑手,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来电话,现在你们汇报的情报涉及多个城市,我做不了主,必须马上请示陈市长,让他跟上级汇报,加强沿江各城市兵工厂的保卫工作......”
“大哥,我知道了,其它方面我不便多言,你自己拿定主意就行。”
关义有想了想,道。
关义正虽然是他的大哥,但在单位里,他是夷陵公安局的一把手,工作上的事情,关义有没有权利干涉。
挂了电话,关义有跟关国安简单介绍了他和关义直、关义汉在船上的舱室情况,关国安想了想,道:
“现在咱们的人都集中在二楼,但他们却在三楼和一楼,我觉得我应该住到一楼去。”
关国安掏出他提前买好的船票,关义有一看,立刻笑了:
“国安,看来你能未卜先知啊,你买的可不就是三等舱的船票吗?正好在一楼。”
“原来如此,那倒是省事了,否则我还得再想办法。”
回船的路上,关国安和关义有照例拉开了距离,两个人相隔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前后上船。
也不知道是江侨对船上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从他们上次在一楼的那个套间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开会以后,这几天他们都分开住着,不再有联系。
江侨甚至时不时去船首的甲板散步,有时候也在餐厅吃饭,看报,十分悠闲的样子。
而那个神秘的陌生男人,却始终不曾再次露面,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那几个广东人送进去的。
关义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关国安自上船以后,一直密切关注一楼的那个套间,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进进出出那个房间的只有那几个操着广东话的男子。
他从关义有嘴里了解过,这套间里住的男人和三楼的那个江侨是核心人物,只是这个男人也太低调了,竟然一直闭门不出,他心里难免想到,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为什么不常在公开场所露面?
他听关义有讲过,上次他和江侨在一起的时候,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如今他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难道他的身份不普通?
怎样才能把这个神秘的男人逼出房间,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关国安躺在床上,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点子突然在脑海里出现。
他越想越兴奋,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晚,而据乘务员所说,明天天一亮就将抵达上海港,如果今晚不行动,那便再难有机会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来到二楼的楼梯处,将手放在嘴边学着猫头鹰轻叫了几声。
然后,他迅速走到船尾甲板处。
不多时,他感觉一阵风刮来,关义有、关义直、关义汉施展轻功奔至他身边。
“国安,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明天一早就下船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关义有开口问道。
“义有,你难道不想知道一楼套间住的那个神秘男人是谁?上次你说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如果今天晚上不想想办法,我们明天可能更加没有机会了......”
“国安,如此说来,你想到办法了?”
关义有了解关国安,听到他如此说,便知他定然想到了方法。
关国安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只见甲板上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船舶在夜色里行走,除了螺线桨转动发出的声音,船舶机舱机器转动传来的轰鸣声,以及江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他示意关义有等人凑近他,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很快,四个人分散开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凌晨四点,当全船的旅客还在熟睡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在各个舱室里响起,没多久,只听船上的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急切的播报声:
“各位旅客,本船客舱发现火情,请各位旅客迅速离开房间,集中到前后甲板上,请各位旅客迅速离开房间,集中到前后甲板上,请大家不要慌,有序撤离,分散站到前、后甲板上,避免船身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