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研究这血魂草？”
一旁顾云曦自言自语的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头林阳已经开始着手散去附近的血痈毒疹，整个过程中林阳也再度加深了对传染性毒素的了解，及其药理。
血痈毒疹传染性与致死率都极高，而其传播一旦扩大，血魂草诞生的可能就会增加。
血魂草出现，那在他人眼中难以救治的血痈毒疹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得到医治之法。
这便是本该属于血痈毒疹的药理，可惜药圣师父的出现打破了这段药理循环，这才没有让血魂草提前出现，直到今日在德古拉斯阴差阳错的操作之下，才在千年之后才诞生了第一株血魂草。
后知后觉的杜衡，终于也认识到了这点，看向林阳的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
林阳察觉到对方内心所想，轻笑道：“那么想要血魂草，不然我把血菩提送你？”
“啊？”
杜衡一愣，脑袋飞速运转，最后还是为难道：“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要大人的东西，您是……”
说到一半杜衡猛然停住，然后视线下意识的朝着顾云曦那边看去，生怕自己多嘴。
还好见到顾云曦那边没有动静，这才继续道：“这东西理应在你手里，放在我们医仙门，指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哼。
林阳冷笑一下，杜衡倒是心里清楚。
如果对方想要，林阳倒是不介意将这东西送给杜衡，让其带回仙医门，甚至将这里一切告知仙医门。
血魂草的诱惑下，林阳肯定仙医门会有所动作，但血菩提绝对不是仙医门的人可以把控得住的。
想要真正利用这血菩提，要么有着强劲的实力，足以将其完全束缚，要么就像林阳这样，在药理上足以杜绝毒素的传播。
否则这就是一枚甜美的毒药，会让任何接触靠近的人遭受灭顶之灾。
血魔当年是否发现了血魂草的事情暂且不说，他必然就是意识到了这点，这才没有将血菩提带在身边，而是将其留在了那条血河之上。
最终落到了德古拉斯手里，然后转到了林阳手中，落到了一个真正能使用它的人手里。
林阳走到那株新生血魂草身旁，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确定了其彻底长成还需要多久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杜衡看着就要走的林阳，疑惑道：“大人不带着这株幼苗吗？”
虽说并未完全长成，药效要大打折扣，但如今此地已经没有了灌血林阻挡，先前两次巨大的动静，理应也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任由其呆在这里不久之后可能就会被人带走。
“幼苗而言，于我而言用处不大。你想要？”
杜衡咽了一口口水，说不想要肯定是假的，他若是能将这幼苗带回医仙门，就足以抵扣自己下界的全部成本花费了，门主看到之后也必然会对其奖励有加。
“那便送你了。”
林阳大方的态度让杜衡大为吃惊，没想到林阳竟然真的会将幼苗送给自己。
“我明白想要马儿跑，就不能不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杜衡身上的毒药，能确保杜衡不会背叛自己，而想要让他真的尽心为自己做事，自然还是需要一些成本的，而这于林阳而言意义不大的血魂草幼苗，显然就极好。
杜衡疯狂点头，激动的开口道：“大人放心，有关苏长老的事情，我一定会时刻注意，一旦有什么消息，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你。”
“还有，拖延时间。”
杜衡一愣，林阳这是打算日后主动找上仙医门？
虽然诧异林阳的想法，但此刻还是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
林阳长舒一口气，有了杜衡的保证，苏玲珑在仙医门会好受多少他不能确定，但总算心里会有些底了。
起身走到最内部的顾云曦身边，后者察觉到林阳的靠近，开口道：“那血魂草的事情处理完了？”
林阳微笑道：“顾姑娘久等了，不过有关你的医治可能还需要稍微延后一下。”
“好。”
顾云曦一口答应了下来，痛快的让林阳都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
“你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顾云曦微微转头瞥了林阳一眼：“你是药圣传人，既然你说要等一下，那自然有等一下的必要，我相信你的决定。”
林阳听着并不意外的回答，微笑说道道：“顾姑娘还是看出来，不愧是圣地圣女，终究不同凡响。”
顾云曦神色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应，只是转口道。
“斩神禁，血痈毒疹，还有那苏玲珑，以及那杜衡对你的态度呢。单单任何一样，我或许都不会相信你就是那药圣的传人，但这些东西聚在一起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任何的可能了。只是没想到，药圣竟然真的将传承留在了凡俗界。”
林阳微笑看向四周道：“那位与你们交好的圣人，不也将自己的神藏留在了这个地方吗？”
“不是交好，是有所关联。”
顾云曦纠正的说道，然后看向四周道：“他会将神藏留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想要避开我百杀圣地。”
“避开？”
林阳愣住，诧异的看着顾云曦。
在顾云曦说这番话之前，林阳一直以为留下这片神藏的主人，要么是百杀圣地的人，要么也是百杀圣地的客卿座上宾，但现在看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
“对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算是我百杀圣地的半个敌人。”
“啊？是他抢了你们百杀圣地的东西？”
顾云曦听着这番话思索了一番道：“准确的说，他抢了我百杀圣地历史上的一位圣女。”
“抢人？”
“他们两情相悦。”
……
林阳瞬间沉默了。
这能算得上哪门子抢人？
似乎是看出了林阳所想，顾云曦解释道。
“你不懂，既是圣地圣女，自然自小便得到了我族内全力支持，从出生起便历经洗精伐髓，锻气炼魂……每一个阶段都有专门的步骤，而每一个步骤都是花销巨大。所以在成为圣女的那一刻，她就不能再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意志了。”
林阳闻言有些嗤之以鼻，道：“连人生自由都没了，这还算哪门子圣女。”
顾云曦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道：“出身大族历来如此，我们顾族已经算是好的了。最起码还会给挑选夫婿的权力，并未强制婚配，只要对方愿意入赘我顾族。这也就是一切问题的开端。”
“那位圣人不愿？”
“对，若是寻常人，我顾族派人强行让其屈服也就结束了，可一方圣人哪是那么好留住的，他虽然不能也不愿与我顾族全面为敌，然而在蓄谋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带走了那位圣女。之后便再无音讯了。”
灵虚界何其之大，一名圣人想要将自己彻底隐匿起来，想要将其找出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这样不也挺好的，即便你们圣地真和一名圣人发生冲突，损失也会极大吧？”
顾云曦知道林阳这番话有试探之意，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
“当圣地再次得知二人消息，已经是数百年之后，那位圣人找到了九天凌霄阁，借助九天凌霄阁与空域之间的密切关系，获取了一枚天泽晶簇。随后便逃入了凡俗界。”
“圣人进入凡俗界？压境了？”
林阳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然而顾云曦在闻言后，却是摇头解释道：“根据我们顾族古籍的记载，并没有压境，具体原因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那个时候凡俗界的限制，远没有如今那么严格。当然圣人下界之后，实力也会受到诸多限制，只不过手段上并无太多变化，也因此他能留下这一片巨大的神藏。”
听到这番话的林阳心中更喜，顾云曦的这番话彻底证实了林阳心中的猜想！
凡俗界对境界的限制，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数千年前，林祖活动在凡俗界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改变，而在数万年前还发生过改变，只要确定了这一点，那么他就更相信自己有机会再次改变两界之桥通过的限制，到了那个时候凡俗界才可能达到真正的自主自立！
“所以那位圣女呢？”
突然注意到顾云曦的故事里，圣女在后半段直接消失不见了，察觉不对的他这才继续开口问道。
“死了。我顾族重新发现这位圣人，也正是因为族中属于那位圣女的令牌灵灯亮起。而后发现了那位圣人再次活动的踪迹，那之后我族虽与他有过一次接触，但终归没能达成一致，让他将我族圣女尸骨还乡。而我族圣女的一切，也都随她一起被带到了这片神藏之中。”
“所以，你来这个地方，想要带回去的就是和那位圣女有关的东西？”
“嗯，其中最重要的我族初代圣女传承给她的初代圣女令，因为遗失如今也已不是孤版，现已经不再是身份的证明，而是我古族专属的一枚信物令牌。名为百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