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龙国那边消息传过来了。”
七长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林阳闻言吞下风沧铃送到嘴边的水果，缓缓起身道：“如何？”
“八大宗门共同决定，罢黜圣主对龙国的统治权。”
一旁风沧铃眉头一皱，立刻说道：“他们怎么敢！”
林阳大破东瀛，如今在龙国的名声正是鼎盛之时，八大宗门此举必然引起激烈的民愤。
然而林阳却并不意外微笑道：“他们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龙国的百姓？
自己的名声？
这些东西在掌握权力之后，都是可以随意涂抹篡改的。
或许会有人将发生的一切如实的记载下来，可对他们而言却并不重要。
口诛笔伐不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们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能够获得什么。
“竟然连扶摇宗也……”
风沧铃神色有些失望，扶摇宗是八大宗门内从林阳手里得到最多好处的，对于扶摇宗的做法，风沧铃确实难以接受。
林阳看出风沧铃的失落，拍了拍的她的手。
“倒也未必如你所想，此举必然是八大宗门共同的意思，而共同从来不能代表全部。”
风沧铃了然，但还是说道：“就算如此，扶摇宗多少有些不知趣了。”
林阳微笑没有说话。
他给扶摇宗的东西确实还不少，但他清楚那些还不足以让扶摇宗主要站出来与七大宗门为敌，若扶摇宗真的那么做，林阳反倒是会所怀疑。
眼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在林阳的意料之内。
他在意的不是八大宗门最后的决定，而是决定之后这帮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阳特意留在东瀛，就是想要看到八大宗门的人到底哪些是贪得无厌的狼，哪些是值得合作的对象。
当然此举也不只是对八大宗门，对京城境内的有些人也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某些人的真面目。
“圣主，八大宗门如今有动作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回国了。”
门外七长老见屋内没有了声音，这才开口继续问道。
“不急。宗泽呢？”
屋外七长老下意识说道：“他在刚才得知了消息，已经先一步动身回国了。是属下无能，没能拦住他。”
“拦他？你拦他干什么？”
门外七长老听着这番话有些拿不准林阳的意思，但还是解释道：“没有圣主的命令，他擅自离开，我以为圣主大人会有意见，是属下多言了。”
“意见？什么意见？他和我是朋友，腿长在人家身上，他想走自然可以。莫说如此，即便他是真的想要站在扶摇宗那边，我难道还要提前动手杀了他以绝后患？”
七长老瞬间瞳孔骤缩，他已经明白林阳知道了一些，猛然跪在地上。
“是属下僭越，揣测圣意，请圣主责罚！”
屋内风沧铃听着这番话也是摇了摇头，满脸可惜。
知死而不惧，知不可为而为，七长老的这份忠诚，不管是源于对药圣的延续，还是对林阳的敬仰，都已是极为不易，可偏偏……
林阳见状轻声道：“我知道你不畏死。”
“圣主…”
明知道自己会不悦，七长老还是执意要云清尘做这件事，在败露之后更是没有半点推诿之意，这就足够证明很多事情。
但忠诚，却从来不是林阳用人的唯一指标，理念是否相合在他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林阳始终对上官宗泽很敬重的原因，他始终有自己的坚持，并且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初心。
至于七长老……
“所以我不会杀你。你走吧，从今日你不再是玉衡一脉长老，玉衡一脉之后全部交由云清尘打理。”
七长老猛然抬头，林阳的话语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更加难受。
为了林阳，他可以弄脏自己的手，做那些自己认为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被林阳直接扫地出门！
“圣主！我知道错了，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但……”
“你不配。”
林阳厉声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寒意。
“你一直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其实不对。在你心里，药圣师父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你认为我能成为和师父一样的人，所以才会为了我不顾一切。”
“但说到底，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未来自己能够出现在我留下事迹的冰山一角。再说得直白一些，求名罢了。”
“不，不是的。圣主，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希望……”
“好了！”
林阳开口直接阻止了七长老继续说下去。
“今日起你不再是守门人长老，只是玉衡一脉最普通的弟子，直接听从云清尘的调配。”
七长老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林阳竟然如此决绝，更没想到自己日后竟然要直接听从弟子的命令与安排。
最重要的是此事之后，天下人但凡想到他七长老，都知道了他是那个犯错而被林阳从长老降级为普通弟子的人。
“怎么？接受不了？我可是给你机会了，用你的行为，让我看到你的解释。”
七长老低头不语，直到这一秒他才明白林阳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林阳。
“玉衡…弟子领命。”
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七长老这才缓缓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云清尘早就在门外等着七长老现身，但真正看到七长老这模样，云清尘内心还是有些不忍。
“师父……”
七长老一愣抬头，已经猜到了是云清尘将一切告诉林阳，他惨笑一下摇了摇头：“见过玉衡长老。”
云清尘内心一纠，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师父要彻底缓过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屋内风沧铃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发那么大脾气，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
“我答应了云清尘留他一命就不会食言，而且如今我已经将他内心最憧憬的事情彻底毁了，今日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敢如此胆大妄为了。”
林阳说的都是真话，但他没有说。
一个内心憧憬被他人打破的人，极有可能选择自我灭亡。
林阳是不会杀他，但他极有可能会自寻短见。
不过只要扛了过去，那么自然也就彻底收心，再不会有如此出格的行为了。
风沧铃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动身回国？”
林阳摇头道：“不回。”
“不回？可八大宗门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吗？而且我们若是一直不回去，黄天权他们……”
“我早就让战乾坤提前将他们撤离京都，至于八大宗门……捉贼捉赃，拿人拿双，提前回去怎么看到那些人的真实面目。”
风沧铃还是有些担忧道：“那还来得及吗？”
林阳闻言嘴角一咧道：“如果我说，我们回去只需要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你信吗？”
风沧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阳：“你掌握空间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