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五点。
当甘子瑞出现在面前时,沈阳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真是条忠诚的狗!”
隐藏在甘子瑞这张脸后的人,拳头都硬了。
在高小天的心里,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就是这个沈阳。
“老板让我来接你!”
“前面带路吧!”
沈阳冷笑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商人再有钱、地位再高,还不是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更何况,一个个的都有致命之处被他们握在手里。
最后,只有听话的份!
在沈阳起身后,韩子钦马上也起了身,隔着十米的距离,跟了上去。
陆珊珊都晕了,她有心想制止,却哪里拦得住?只能跟在韩子钦身后。
同时,拼命拨打陈羽西的电话。
心里骂着:接电话啊,该死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想了想,又把电话打到了韩子俊那里,打了好几通,终于,电话有人接了。
“干嘛?在忙呢!”韩子俊正在处理客诉,本身就在爆炸的边缘。
“把手机给陈羽西,快!”陆珊珊不敢大声说话,着急之下,捂着嘴对着话筒,几乎是以一种气声在说话,也不知道韩子俊有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韩子俊什么都没听清,唯独听到了一个名字,陈羽西!
“干嘛不直接打给她啊!我跟她不在一个地方!”
虽然觉得烦,不敢违背陆珊珊的指令,重重叹了口气,把其他事情放下,大声叫道:“等着!”
拿着手机,站起身,从网吧跑了出去,往十楼开发部大步走去。
走得太着急,还在商场走廊上撞到了一个陌生人,都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跑走了。
两分钟后,韩子俊找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的陈羽西。他大声叫道:“陈羽西,你电话怎么不接的?珊珊姐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赶紧接一下!”
陈羽西已经追踪到入侵星技服务器的Ip地址了,居然是在“君澜度假村”?
源源不断的蠕虫病毒入侵让整个星技服务器接近于瘫痪,她全神贯注在编写杀毒程序,恢复被破坏的游戏源代码和各种重要文件,刚好已经接近尾声。
手机?陈羽西伸手掏了掏裤兜,突然间想起来,手机没电了,一直在办公室充电!
她接过韩子俊的手机,马上放在了耳边,“喂?珊珊,找我?”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听到从电话听筒里传来陆珊珊的大叫声:“你开慢点!追不上就算啦!你疯啦?你这二半吊子车技!别追啦!”
陆珊珊都忘记了,她手机还在跟韩子俊通着电话。
手机早就被她甩在了一边,她左手拼命扯韩子钦的衣角,右手死死地拉着脑袋边的“车顶前扶手”,吓得魂飞魄散。
韩子钦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一辆黑色奔驰车,她执拗劲儿上来了,车子被她开得七扭八歪,速度却飞快,陆珊珊看了看车速,已经超过130码了!
前面的那辆车却依然离得越来越远。
至少开到了140码以上!
开车的高小天头都要疼死了,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韩子钦甩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平常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开起车来这么不要命的?
不过,再不要命,他也有办法甩掉。
狠了狠心,把油门踩到了底,然后在一个高速口,丝毫不减速,开了下去。
而韩子钦,没想到前面的车子会突然间在高速口下去,速度来不及减下来,错过的路口,也就错过了,在机场高速上,也没有地方可以掉头。
在她身后跟着的一辆车,也迅速从高速口处开了下去,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出口。
林木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开车的蒋龙说:“开慢点,别被发现了!”
“你说说看,柯嘉都已经识破高小天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让他来接人?”
蒋龙实在想不通。这段时间,从种种迹象显示,柯嘉对“甘子瑞”的防范丝毫不加掩饰,就差在脑门上贴上:我知道你是谁了!
但转眼间,又让“甘子瑞”去接沈阳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实在让蒋龙一头雾水。
“沈阳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不信任的人,他是不会跟着走的。甘子瑞是柯嘉身边的人,是为数不多的得到沈阳信任的人。所以,就算知道甘子瑞是假的,柯嘉也会让他去接人。”
林木冷哼一声,心里很不爽,柯嘉对他和高小天太了解了,这点让他不得不佩服。
不过,他们对柯嘉的认知也越来越全面,这个男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导演一场大戏。
只不过,这个精神分裂的男人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实在让正常人难以捉摸。
或许,马上就见分晓了!
少了对韩子钦的担忧,两辆车的司机都恢复了冷静,一前一后,驶入了山道中,慢慢接近目的地:柯氏庄园。
柯氏庄园的大门大敞着。
许多园丁进进出出,把庄园里室内花园的薰衣草搬出来,换上了紫丁香。
土壤也全部换成了适合紫丁香生长的土壤。
虽然园丁们都觉得这户人家的主人钱多烧得慌,但是,有这样脑子不正常的有钱人,他们才有了工作的机会,便不多问,埋头干活,不到半天,就让花园焕然一新。
“给每个人发一瓶我们公司的快乐矿泉水,让他们喝了再走!”柯嘉向才叔吩咐道。
“是,少爷!”才叔立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赶着去执行这个指令。
柯嘉盯着才叔的背影,有些失神。
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往外面看去。
才叔正亲手把一瓶瓶矿泉水递给干完活的工人们,做事情仍然是那么一丝不苟。
一个很忠诚的人,一个应该得到天伦之乐的老人。
柯嘉转过身,靠在窗户上,低着头思考着,或许,应该为才叔的晚年生活打算打算。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他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一秒钟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的决定。
他为他的“敌人们”感到遗憾。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有什么想法和行为。
其他人,又如何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