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阴影深处,黄宇一跃而出,整个人仿佛贴着地面滑行,枪口贴胸,脚步沉稳无声。
他瞥见栾西那被架着的身影,正被两名敌人拖入通道最深处,那边即将接近一处上行通井,是他们转移人质的最后通道。
再慢一步,栾西就真的没了。
黄宇眸中杀意凝成实质,猛然起身,枪口瞬间对准最右侧一名押送兵——
“嘭!”
枪声炸裂,子弹破膛而出,正中目标耳后!那人头颅猛然一歪,重心前倾,直接砸翻了身侧同伴!
“敌袭!右后方有敌!”
有人大吼,藤原健次猛然回头,目光森冷,一把将栾西甩给身侧队员,低吼:“全力反击!一个都别让他活着出去!”
“嗒嗒嗒嗒——!”
火舌再度喷吐,藤原特勤队火力瞬间封锁通道!
黄宇没有退,反而加速冲刺,靠着余光躲避弹道,在错乱枪火中贴壁滑行,一头撞入一处废弃的检修洞口,短暂躲入阴影之中。
“他跑不远!”一名敌人端枪追入,“封右侧通风井,他肯定要绕过去!”
“让他绕。”藤原健次咬牙,语气冷到极致,“你们三人盯住栾西,剩下的围剿,听我的。”
……
黄宇贴伏洞壁,冷汗从额角滑落,子弹刚才擦过他背部一寸,热浪还在皮肤上灼烫。
他的气息沉稳,却没有丝毫犹豫,从背后拽出最后一枚微光闪裂雷,嘴唇紧抿,一口气冲出洞口!
他选择了最危险的路线——正面冲击!
“他在这!”
“开火——”
“啪!”
一声脆响,雷体贴地爆开,亮光如闪电炸裂!三名敌兵瞬间视野错乱!
黄宇趁隙横移两步,连扣三枪,精准爆头!
“嘭!嘭!嘭!”
敌兵连中三发,鲜血糊墙,后方栾西险些被一具倒飞尸体撞倒。
“掩护栾西!”藤原怒吼一声,抽出手枪冲上来,“压住他!”
“你来晚了。”黄宇低吼,猛然将身后管道燃气阀门一脚踢爆!
“嘭!!”
一股高压气流轰然冲出,热浪卷起碎石铁屑,藤原健次身子一震,双臂下意识交叉抵挡,但黄宇已借爆炸力贴地冲近,左手反握短匕,一记肘击砸断前挡敌人下巴!
“嘶——啊!!”
那人惨叫着倒地抽搐,黄宇再不犹豫,一把拖起栾西的肩膀,半托半扛就往原路撤退!
身后已乱!
“拦住他!”藤原声嘶力竭大吼!
“砰砰砰!”
弹雨轰然追至,黄宇身形左歪右闪,却仍被一发子弹擦中肩胛,鲜血喷出,但他咬牙未吭声,只是加速狂奔!
栾西几乎已失去意识,整个人就像沙袋一样挂在黄宇肩上,但他微微睁开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他知道,自己被拼命地救回来了。
“再往前三十米就是交汇点!”
黄宇低吼,耳麦已恢复微弱信号,他咬着牙喊了一声:“老K,接应!我带人回来了!”
“收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应答,“我们已经清掉后侧,正在接你!”
“掩护我最后十秒!”黄宇怒吼一声,猛然一跃,冲入通道尽头的裂缝之中!
身后,一枚子弹贴着他后背呼啸而来,擦破战术背带,火光中他却依旧没回头!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耳中是未停歇的杂讯与断裂命令。
藤原健次单膝跪地,低头盯着地上刚脱落的一截通讯器外壳,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极其难看的神情。
那是栾西身上原本的配发通联。
“……他被抢了。”
他慢慢站起身,身上的风衣半边已被烧蚀,手背渗血,仍稳稳握着那柄战术指挥匕首,目光阴冷如刀。
“栾西落入黄宇手里了。”
“还有高磊也跑了。”
他缓缓吸了口气,看向四周一片狼藉。
火焰尚未熄灭,身边倒着三具自己人尸体,鲜血仍在沿金属板缝流淌。
他的副官此刻正带着人将余下伤兵拖回斜井通道。
两个人的消失,让他无法愤怒。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静。
他看了眼地图,沾血的手指在上面划过,留下一条弯曲血线,正对着的,是黄宇他们唯一能逃生的路线。
他冷冷一笑。
“所有人听我命令。”他声音低得几乎贴地,却如冷水灌入耳中,“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再执行押送路线。”
“我们执行——猎杀式封堵追歼。”
“以通道为网,栾西为核,高磊为线,锁死这批人所有可能的转移路径。”
他盯着地图上闪烁的节点,指向两侧队长。
“你,调两组人去北废井,他们一定得绕。
你,带重火力,前压三号通风缝,把通口全部炸塌——一口气堵死。”
“还有——”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黄宇。”
“他是李二宝的心腹,也是李二宝调动频率最高的支点之一。”
“活捉难度高。”副官低声。
“那就让他死。”藤原声音已不带任何波动,“死得暴烈一点,让他最好把栾西也带下去。”
他说完这句,忽然盯住另一处通道口阴影。
那里,几名医疗兵正将刚捡回的一具重伤押送兵尸体抬上担架。
藤原看了几秒,走过去,猛地一脚将那人踢落。
尸体翻滚着砸在管道金属台阶上,发出沉闷骨裂声。
身边的属下全都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向藤原健次。
他们很怕这个人。
樱花国军部下来的强硬派。
藤原家的族人。
未来前途无量。
这次来东南亚,更多的是历练。
脾气很火爆,更有着豪门世家的骄傲和目空一切。
“这就是你们的水准?”
他冷笑,抬头看向众人,“被几个人打成这副德行,脸不疼吗?”
没人敢接话。
“大樱花帝国,从来不要懦弱的士兵。”
“这次任务,必须完成。”
“如果最后人没抓到,所有人,都等着切腹自尽吧!”
下一秒,藤原健次已头也不回地踏入燃烧后的通道浓烟中,手中长刀斜指地面,火焰映在他的面孔上。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几近病态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