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园的树梢上,老爷爷的笑脸图案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一个头戴肯德基纸袋的怪人正蹲在橡树枝干上,纸袋上潦草地抠出两个眼洞。他手中的青金长刀泛着微光,刀刃上隐约有火纹流转。
“此路不通啊,面具兄。”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透过纸袋显得有些闷。
青铜面具人停下脚步,长袍下摆微微晃动。面具上的橄榄石眼孔在人造阳光下看着有些诡异。
“让开。”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带着几许神秘,“你不是我的目标。”
芬格尔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行啊,今晚实在人太多,这话我都听第三遍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弧,“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面具人身形未动,却在刀锋及体的瞬间如幻影般消散。
芬格尔的长刀只劈中了一团空气,火焰在草地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弧形。
“啧,又是这种花里胡哨的……”芬格尔刚落地就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他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道无形的力量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将身后的树干整齐切断。
面具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长袍无风自动:“最后警告。”
芬格尔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青金长刀上的火焰陡然暴涨:“巧了,我这人最不听劝!”
他猛地踏步前冲,刀锋带起的火浪将周围的灌木瞬间点燃。
神秘人没有反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下一刻,青金色刀身上的火纹暴涨,炽热的火浪席卷四周,芬格尔这凶狠的一刀斩下。
“唰。”
却见又一具神秘人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在这崩解的瞬间,芬格尔恍惚间瞥见一根漆黑的手杖在眼前一闪而过,那手杖顶端镶嵌着暗红色石头,杖身缠绕着蛇形纹路。
而后就是一阵恍惚。
“什么?”
芬格尔恍然地看着周围变得怪异起来的四周。
接下来的半分钟里,芬格尔仿佛置身噩梦。
四周的树木扭曲成狰狞的人形,脚下的土地化作流沙,就连手中的长刀都变成了吐信的毒蛇。
他咬牙催动燎火之刃,青金色的火焰在刀身上暴涨,却如同陷入泥潭般难以驱散幻境。
“破!”芬格尔暴喝一声,长刀猛地插入地面。炽热的火浪呈环形扩散,终于将幻象彻底焚尽。
然而当视野恢复清明时,面前哪还有人的身影。
“不好!”
芬格尔只得急忙掏出手机,哭丧似的喊道:“师弟啊!小心,那人跑了……”
————
湮没之井内。
黑影凝视着运转中的七重圆环矩阵,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利爪再次划过手腕,滚烫的龙血飞溅入祭坛周边的水银河流。
鲜血与汞液相触,发出嗤嗤的声响,很快,大片的水银就被灼热的龙血蒸发殆尽。
庞大的炼金矩阵顿时黯淡了大半,七重圆环的转动也变得迟滞起来。
外围观察区,林离带着绘梨衣悄然抵达。
他张开模糊的金刚界,将两人的气息完美隐藏,但就在他潜伏下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见鬼!”林离暗骂一声,无奈地接起电话。
芬格尔鬼哭狼嚎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出:“师弟我跟你说,那家伙会幻术!还拿着根邪门的手杖……”
不远处,同样潜行中的酒德麻衣无奈地扶额。
她透过冥照的领域,清楚地看到对面角落里手忙脚乱的林离,不由得在通讯器中对苏恩曦吐槽:“这水平也配和我们坐一桌玩潜行?”
然而就在这时……
“隆——”
整个洞窟开始剧烈震颤!
祭坛上的黑影猛地回头,黄金瞳锁定了通道入口。林离心底也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灼热感,他惊异地望向那个方向……
通道深处,一个身影正凌空飘来,暗银长袍无风自动,青铜面具两侧的小巧翼翅微微颤动,脚下的皮质凉鞋离地些许,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吊着般悬浮前行。
“本来只是想取走龙骨,却不想碰上了真正的君王……”
悠远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
织命者手中那根蛇纹缠绕的手杖顶端,两颗分量不小的暗红色宝石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一道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林离藏身的角落,却又很快移开。
“你...是..?”黑影的声音如同暗沉的金属,目光直指那两颗宝石后的眼眸。
“你可以叫我的代号,织命者……”
织命者缓声回复,而随着手杖轻挥,几十枚碎裂的红宝石碎屑飞向干涸的水银河道。
“元素置换!”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的青铜地面开始局部融化,转瞬间竟化作了清澈的水流!
这些水流迅速填满干涸的炼金纹路,让濒临停滞的矩阵重新运转起来。
“水的存在重新让炼金矩阵运转起来,可水只是普通的东西……”
林离暗自思忖。
忽然,他注意到水中那些闪烁的暗红色光点,“贤者之石?!以它为媒介就说得通了。”
“这是...?”
黑影发出一声低吼,周身鳞片微微竖起,祂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如此轻易地重启矩阵。
织命者则优雅地悬浮在水流上方,手杖轻点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暗红宝石的光芒与七重圆环的转动渐渐同步,整个湮没之井开始发出低沉的共鸣声。
“别紧张,陛下。”织命者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回音,“我只是来取回属于医学会的东西……顺便,见证一位君王的苏醒。”
随着她的抬手,更多的水银被从其他水脉调来,炼金矩阵的轰鸣一时无两。
“医学会?”黑影复述了一遍,却似乎并未在意,祂似乎看穿了对方的虚实,“就只凭炼金术就想从我手里夺走龙骨?”
“总得试一试,不是么?”
织命者再次舞动手杖,水银长河汇聚成龙形,矢矫而起。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