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华唇角含笑,“臣妾先敬太皇太后,太后和太妃一杯吧!以前是凤华不懂事,还请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原谅臣妾。”
太皇太后想到江凤华到衡阳行宫时的说的那些话,还有那日她让宗人府的官员要治她罪的样子,与现在的江凤华简直判若两人,她知道江凤华也是只笑面虎。
程太后更是被她气到头晕眼花,她其实有些怕她。
两人都不端酒杯,谢觞道:“母后还在想宫外的谣言吗?母后放心吧,朕一定会还母后一个清白,散播谣言的那名老妇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只要严加审问,朕不相信她不招认是谁指使她这样做的,查出谁在造谣,朕定将他碎尸万段。”
程太后顿了顿,“哀家自然是相信皇帝的。“
“皇后敬母后酒。”谢觞提醒。
程太后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眼中满是尴尬,觞儿在替她遮丑,他一定很生气吧!
太皇太后直接不接江凤华敬的酒,“哀家老了,不胜酒力,皇后替哀家多喝一杯吧!”这就是很不给面子了。
江凤华神色淡然,“是。”
她端起酒杯连饮了两杯,“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臣妾的确不该让您喝酒,臣妾代太皇太后喝几杯都没问题。”
太皇太后什么都没说。
江凤华又道:“今天是家宴,康王叔怎么没进宫,康王叔腿脚不便,本宫应该派马车去接王叔进宫参加家宴,敏敏郡主和赟世子也没进宫,他们不在盛京城里,要接也来不及。”
江凤华借着酒劲杀人诛心,太皇太后来参加宴会简直就是找气受,她最在乎康王一脉的子孙,可是现在他们却被惠景帝一脉给扣押起来了。
同为儿子,她的心完全是偏到半边去了,还有谁也不在乎她喜欢谁。
江凤华的酒量是随了她爹的,极难喝醉,几杯酒下肚她脸不红心不跳。
反观江怀和潘太傅,两人已经开始独自喝了起来,江怀又好这口酒,和潘太傅停不下来。
她提醒道:“父亲少饮一些。”她不知道江家人都是海量。
江怀道:“皇后放心,臣心里有数。”
潘太傅道:“老臣不是第一次和江太傅喝酒了,他的酒量……”
江怀连忙阻止,“潘太傅喝多了,这也才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喝酒。”被阮阮知道了又要骂他了。
江怀明显是想多了,江凤华神色淡淡。
舒朗就被晾在一边了,他心里也有事,端起酒杯独自喝了起来,还时不时朝四王爷献殷勤,“臣敬四王爷。”
谢阳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他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这场家宴来得太过凑巧了。
舒朗侧身敬酒目光正好看在常太妃的脸上,他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常太妃用余光也看见舒朗的眼眸,他眼中满是炙热,舒朗是怎么回事,看她做什么。
几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江凤华和谢觞的眼中,两人假意对饮,各有心思。
这时,一个宫女赶来,高声道,“启禀皇后,容华娘娘不好了。”
江凤华放下酒杯,沉声道:“怎么回事?”
宫女道:“容华娘娘像是喜脉,太医诊治过了,却一直不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常太妃手中的酒杯突然滑落摔在地上,酒水洒了满桌子都是。
江凤华关心道:“常太妃娘娘怎么了?”
常太妃眨了眨眼睛,“手滑了,本宫老了,不中用了。”
江凤华越发疑惑,她不动声色地盯着舒朗,只想看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他的眼睛一直在常太妃的身上。
四王爷也察觉出舒侍郎的异样,他微微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舒朗和母妃认识吗?
谢觞听见“喜脉”两个字时也差点把口中的酒喷出来了,这次他可不背锅,他没碰过舒妍,阮阮设的是什么局?
江凤华又道:“既然太妃没事,本宫就先去瞧瞧舒容华,她若真的是喜脉,臣妾就要恭喜皇上了,皇宫里又要添皇嗣了。”
谢觞满头黑线,舒妍千万不要怀一个野种,否则这皇宫就真的是肮脏透了。
“朕和你一起去。”谢觞又朝舒朗道:“舒侍郎也去看看你的女儿吧!”
舒朗连忙站了起来,“是。”
常太妃的屁股是挪了又挪,最后她始终没动,她明明记得那个孩子没有活下来,直到那日她和舒朗匆匆见了一面,他才告诉她真相。
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
常太妃脑子里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她突然站了起来,“舒容华和本宫也有些缘分,那些日子她还来找本宫学习制作糕点,本宫也同你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谢阳顿了顿,他敏锐地察觉出母亲的异样,因为几十年来,母妃清心寡欲惯了,除了他以外,母妃对任何人都不会上心。
太皇太后凑热闹是不嫌事大的人,她道:“哀家又有重孙子了,哀家也去瞧瞧。”
众人一听,满头黑线,舒妍怎么会突然有了身孕,就算她两日前睡在皇上的寝宫里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出身孕。
宫里谁被皇上宠幸了,嫔妃们比谁都清楚,她们确定舒妍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因为敬事房的记录本上没有她的记录。
大家听她是喜脉,都想跟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喜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是野种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于是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偏殿“探望”舒容华。
所有人都去了,程太后一个人也坐不住了,她也跟去了,舒妍真的怀了皇嗣,也是大喜事一件,免得宫里都是江凤华的孩子,将来大周国就真成江家的天下了。
只见江凤华和谢觞带头走在最前面。
到了偏殿,只见舒妍也一直没有醒过来,王太医见到帝后又是见礼问安。
江凤华问,“王太医,舒容华怎么样了?”
王太医和江凤华合作过很多次了,他道:“容华娘娘的确是喜脉,臣什么办法都用了,她就是醒不过来。”
“有性命之危吗?”江凤华又问。
王太医又道:“这倒没有,只是她的身体好像承受不了怀有身孕,所以昏迷不醒。”
常太妃突然道:“因为有了身孕而昏迷,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