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很快就察觉到了苏家内传来的不同,似乎他药房的周围,也多了一些人,不像是路过倒像是...在盯着他?
苏渺想起前几日,苏昌河从苏烬灰那里回来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虽然依旧死皮赖脸的赖在他床上,但是却只是老实的抱着他,没有动手动脚,而等他醒来的时候,苏昌河已经离开了。似乎又有任务要做。
可苏渺并没有听说提魂殿内有下放暗杀任务,那就是苏家家主苏烬灰亲自下的令。苏渺假装没有任何发现,依旧捣弄着自己的药材,偶尔给过来看伤的人配上几副药。
等天色渐暗,苏渺收拾之后回到房内时,才打开被人塞进来的纸条。
大家长中毒,已北上。
苏渺将纸条放在烛火下烧烬,手指在桌案上轻点。看来,暗河要进行一次大洗牌了,只是不知道,这背后都有谁的插手,天启城内操控的那个人,是谁?
他让暗河杀了唐门的人,必是会引起江湖上的波动,或者不光是江湖上,还有可能在朝堂内...
苏昌河转着自己手中的寸指剑,缓缓走到一间灰白色的山庄前,他举着手,在上面轻轻的敲了几下,沉重的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可却无人应答。
“没人?”苏昌河疑惑的问。
而他的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带着斗笠手持法杖的瘦瘦高高的男子,法杖上还挂满了金环,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碰撞的响声,只见他对着苏昌河道:“什么时候,暗河的送葬师也这么有礼貌了。”
“还不是和苏暮雨学的,他每次出手前都会先和对手礼貌的打招呼。”苏昌河耸了耸肩,往一旁让了让。
苏喆手中的法杖轻轻一转,一个飞环便直直的撞在了白鹤药庄的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之后又飞了回来。
苏昌河面色不改的听着这不亚于佛门狮吼的威力,笑道:“喆叔,你这是敲门吗?我看你这是要杀人啊。”
“喏,里看门系不系开了。”苏喆挑眉。
果然,只见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红白相间的女子来,她走到门口,眉头一皱,瞪大了眼睛道:“谁啊,敲门敲这么大声。”
“姑娘,请问你家老先生是否在府上?”苏昌河笑着礼貌问。
女子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眼神一转道:“哦~找白老爷啊,他出门巡诊去了,要不你们进去等?”
“何时归?”
“这我也不知道,他都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了,我帮你们出去找一下吧。”她正好从门内走出来,手里还背着一个药箱。
苏喆眼神眯了眯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说完手腕一晃,一枚金环再次飞出,擦着女子的脸,又重新飞回苏喆的手中,而女子摸着脸上的伤大怒:“你做什么?”
苏喆将金环扣回法杖上,然后扔给女子一个药瓶道:“抱歉,一时手滑,这是药膏,姑娘擦在脸上,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初。”
女子接过药瓶,骂了一句就走了。
苏昌河见人走远,转头看着苏喆道:“喆叔,此人不是那辛百草的小师叔?”
“辛百草自己都要年近半百了 ,他的小师叔还能是个小姑娘。”苏喆刚刚的试探,便是在看她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显然没有。
而快步离开的女子,见身后无人跟踪,便将手中的药瓶直接丢了出去,自豪的笑了笑道:“我白鹤淮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而此刻她的脸上,早就没了任何伤痕。
而另一边,一个荒废的道馆内。
昏暗的光照在道馆内,让这座破败的道观意外的显露出几分仙气来,而背着药箱的女子则是慢悠悠的出现在了道观前,他看着里面出声喊:“我来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一个戴着牛首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看着穿着红白相间的女子,皱眉道:“你师父怎么不来?”
红衣女子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成灰了,他是来不了,只能是你家老爷去见他。”
牛首面具的人身上杀气溢出,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了。
女子不在意的道:“还看不看病?不看我走了。”
“丑牛,让她进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女子一听,直接越过这人踏入院内。然后就看到一个背着油纸伞,脸戴恶鬼面具的男子站在那里。
“声音好听,脸一看也是个俊美的。”女子似乎透过那个面具看到他的脸一样夸赞着。
苏暮雨只是打量了她一会,这才道:“请随我来。”
女子见不理人,撇了撇嘴跟在他的后面,道观内空无一人,只有零散的断臂人像,落满了灰尘,可白鹤淮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
她快走几步来到苏暮雨一侧小声的道:“我觉得...这道观内有鬼。”
苏暮雨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带着她绕了几圈,这才来到一个偏僻的房间前,房间的前面还有两个持剑的人站在两旁,一个戴着马面,一个戴着虎面。两人见到苏暮雨都来,立刻躬身行礼让开了路,女子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内略显昏暗,一个老人半靠在椅子上,看着很是虚弱,但是那双眼睛却很是锐利。他审视着面前的女子许久,然后笑了出来。
“许久没见,上一次见你时,还是个流着鼻涕的脏小孩。”
白鹤淮属实没想到,一见面就开始揭黑历史,直接回道:“上一次见大家长,你还是一个随时准备拔刀的杀神呢。”
“现在也随时准备拔刀,不过是头发白了些,可手还是鲜红的。”大家长语气中含着狠厉,虽笑着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来。
白鹤淮不再说话,而是放下手中的药箱,袖口一甩丢出一根红线来,瞬间缠住了大家长的手腕,她的手指搭在红线上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睁开眼,将红线收回,然后将药箱打开,甩出数枚银针,直接射在大家长的胸膛之上。
苏暮雨和大家长都没动,因为他们都见过另一个敢将银针扎入大家长身上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者看着女子将银针收回,嗅了一下之后,皱着眉将那些银针都丢了出去。
老者见状笑了:“我的血液是不是有一个梅香。”
“雪落一枝梅,大家长,你咋还没死?”女子也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