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这无相果有何功效？”
兰漾舟洁癖和强迫症都犯了，只顾着收拾几只幼崽，听了半个耳朵。
多乐跑到他耳边大声说了一遍。
“识海清明。”万俟琛突然吐出这四个字。
“也就是说，识海混沌之时，无论修为高低，都有可能被那股力量侵蚀。”
沈清焰总结，顺手撂下传讯玉简。
她爹叭叭叭的，总想让她打探剑诀，鬼才理他。
“这倒挺符合深崖裂谷那股能够扰乱人心的力量。”
兰漾舟边说边一手抱一个幼崽排排坐，摆得整整齐齐后，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这个猜想虽然逻辑连得上，但是为什么其他灵兽基本都是元婴期才受到反噬？”
沈清焰手指轻点自己的脑袋，眼神盯着一处，想不明白。
云倚风仰躺在树干上，看着唰唰作响的枝叶默不作声。
她隐约抓到点什么东西，但是太模糊了，没法准确表达出来。
巽尾猴扒拉着自家崽，听着几人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想问自家崽崽是不是完全好了都没处插嘴。
眼下看他们都不说话，她终于有机会开口。
“没大事儿。”云倚风简单地描述幼崽体内奇怪的力量，并答应会教它们自己排“毒”。
“哎巽尾猴，亘古森林最近有其他异常灵兽降生吗？或者有跟幼崽一样发育异常的灵兽出问题吗？”
玄听南突然问道，她这也是临时好奇。
“有没有陌生人修来过？”万俟琛也罕见地开口。
巽尾猴挠挠头：“我不知道啊，最近快让这几个家伙急死，哪还有心情去了解这些事儿？”
她一边说着，顺手又十分平等地一幼崽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真让她操心。
兰漾舟嘴角的笑意僵住。
他刚刚打理好的毛发，又乱了。
伸手拂下飘落的猴毛，兰漾舟遵从本心，把一脸莫名但乖巧的巽尾猴幼崽提溜起来。
梳梳梳。
“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可以让它们爹帮你们打听打听，他去中心地带求救，现在崽崽们没事，他也闲。”
巽尾猴说道。
“有劳了。”云倚风向巽尾猴点点头。
“有什么？”巽尾猴的猴脸十分纯良。
“……没什么，我说谢谢。”
云倚风从善如流。
“我得去给他传消息，那我的崽崽……”
“我们帮你看着。”兰漾舟笑着应声。
巽尾猴也是心大，见他们肯帮忙照顾几只皮猴，立刻转身离开。
“这亘古森林虽然跟千峰峪相隔千里，但会不会也被那人修埋下了腌臜物？”
沈清焰想想千峰峪那场浓雾就觉得恶寒。
云倚风想了想。
“应该不会。”
“理由？”兰漾舟也在斟酌这个问题。
“千峰峪是起点，且它在里面生活过，若我是这幕后黑手，我定会挑自己熟悉的地方布局，宜少宜精，灵兽性虽纯，但不是蠢，它下手的机会不多。”
它会选择千峰峪，应该是看中了它与人类城池相隔远，地形、灵兽种群都不亲密这两点。
“这么说大陆上走动的，甚至是加入宗门的那些金丹即可化形的灵兽，可能是它随机作案？”
玄听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它应该有更简便的方法来催化灵兽发生变异。”
云倚风若有所思。
“丹药？”玄听南缓缓开口。
“嗯，很有可能。”
兰漾舟把在他身上乱爬玩耍的几个巽尾猴幼崽送回窝。
“如果‘感染’灵兽需要特定时机、特定地点，那未免太过苛刻，我更倾向于千峰峪的雾区是它的实验场地，而实验成果可以转化为丹药或者其他方式，来催生灵兽变异。”
他一通分析。
“疯子，那月鳞香和紫灵微可有消息？”
“我没问干爹，他没找我，应该是没有消息。”
云倚风耸肩。
“也不知道千峰峪那帮家伙有没有查到大鹏鸟主人的身份。”
沈清焰闭眼，轻轻揉捏自己的山根。
“没那么快吧？”玄听南觉得不太可能。
她了解灵兽，要是他们找到了幕后黑手，大陆绝不会没有一丝丝消息流传出来。
怎么着都会血洗某处。
没错哈，他们灵兽喜欢株连，灵兽就按灵兽的规矩办事，管你人族什么规矩。
灵兽向来与自身种族挂钩，二者无法分割，同理，人修干的事儿，他背后的势力也休想割席。
“话说……”云倚风有个疑问。
“咱们离开千峰峪后，过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这个问题兰漾舟还是知道的。
“才三个月？我总感觉过了大半年。”
玄听南乐道。
“许是常青之地灵压太过痛苦，自觉时间过得漫长。”万俟琛说道。
几人随意交谈，等待巽尾猴归来。
…
深崖裂谷外·空中
江晚沉着脸注视着前方的一片红海。
不到一年的时间，深崖裂谷已经开始渗透她与楚莱合力设下的禁制。
裂谷与禁制之间的海域，如今已不见海兽，只见一片红海。
即便如此，禁制边缘仍停泊着许多灵船，船上的修士想尽一切办法试图闯入深崖裂谷。
呵，他们也只能想想了。
“还有不到半个月，深崖裂谷即将再次开放，你可预想过此次是否会横生异变？”
“本尊并非先知，如何预料？”
江晚头也不转，平静地回答。
楚莱的目光也落在那片突兀的红海上，比红海更加夺目的是盛放于各个角落，茁壮生长的各色天材地宝。
这才是让修士为之疯狂的地方。
“你应该感受到了，它在变强。”
楚莱直接陈述，眼神冷冽，身姿挺拔如剑。
“是。”
江晚苦思冥想，仍未找到深崖裂谷日益变化、变强的原因。
“我打算此次开放深崖裂谷之后，再在禁制外围布下一座大阵，由我和温澍动手。”
“你会有麻烦。”会有一波人在你耳边逼逼叨叨。
江晚冷笑一声：“等到龙焱和灵溪洽谈完成，深崖裂谷恐怕早已冲破禁制，一天天净扯皮。”
“所有材料我自己出，用不上他们，要敢拦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楚莱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