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在青韩市还没有普及，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青韩市一直飘着雨夹雪，路上的痕迹被一层又一层的覆盖。
一个月来，案件开展得极其不顺利，有价值的消息寥寥无几。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案子了，“连环杀人”四个字只要想象一下就像被血雾点缀了一般。
“您认识卓建明吗？”1组的调查员小周正向安保人员询问关于卓建明的事情。
卓建明是发现被抛尸在垃圾中转站尸体的人，今年55岁，平时靠着在街上讨点瓶瓶罐罐然后在垃圾站换钱为生，他无儿无女在这地方也没有家人。
“奥，你说那个捡破烂的啊。我和他没说过话，这个捡破烂的差不多是从去年开始来这里卖废品的，他好像是个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
“他一般什么时候会来垃圾站卖废品？”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雨好像小了些，徐牧野看了一眼挂在保安室里的挂钟。
“他一般下午一两点的时候会来，估计等会就到了。”
“好，那我们在这里等他。”徐牧野一锤定音。
“队长，我们不是已经问过卓建明他是怎么发现受害者的吗？”小周不解地看向徐牧野。
之前队里就已经询问过卓建明怎么发现受害者的，当初做笔录的也是他。
“有什么问题？”徐牧野将停驻在监控画面上的视线移到小周的身上，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死感。
小周瞬间撇开视线，“没什么问题，队长，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小周是半年前来刑侦大队工作的新人，命苦的他一来就被分到了徐牧野的手下，就算经过半年多的磨合，他还是适应不了徐牧野身上那种淡淡的感觉。
徐牧野时常让人看不出情绪，有着出乎常人的冷静，但却让小周想到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
徐牧野就是这样的人。
小周觉得，这种话还是埋在心里比较好，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
“暴君，独裁者！”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阮蓁蓁又默默地给徐牧野贴上属于刻板印象的标签。
老式的钟表在时刻指向两点的那一刻时，一个瘸着腿浑身破烂的人踩着众人的视线走进了垃圾中转站。
“他就是卓修明吗？”阮蓁蓁侧身询问小周。
小周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卓建明无疑。
徒步行走在雨幕里的拾荒人，他的身后拖着被泥泞浸湿的麻袋子，一步步向前，在来的路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这种天气一个人拎着这些瓶瓶罐罐在路上走可真是不容易。”
命运总会在你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悲剧的时候让你遇见比你更悲剧的存在，然后经过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你就会恍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也说得过去。
上帝的把戏不过如此。
“要是他有个什么东西能放东西，推着走也比扛在肩上好。”小周还是一个热血正当年的少年，心软是这类人最明显的共同特征。
“诶，警察同志，那个捡破烂的来了。”保安人员拿出电子秤摆在保安室外面，等着卓建明。
阮蓁蓁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卓建明，她在想为什么徐牧野为什么还要对这个拾荒者进行第二次询问。
徐牧野好像很在意这个人。
“好了，一共是38.5毛。拿着吧。”
保安把卓建明带来的那一麻袋的破破烂烂直接扔在秤上一称，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零钱递给卓建明。
“这里有几位警察同志想问问你发现死人的事。”保安指了指身后站着的阮蓁蓁三人。
卓建明没有说话，原本低着的头只是稍微抬起来了一点，看着三人，脸上满是对生活的麻木。
“你们要问什么？”苍老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门轴，每说一句话都带着年久失修的刺耳。
阮蓁蓁第一次遇到这样说话的人，听起来感觉像是声带受损。
年老的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能说说早上1月2号早上，你是怎么发现受害者的吗？”小周说着已经拿出了纸和笔记录着。
卓建明好像对那天早上遇到的事情记忆地尤为深刻，双眼也不像刚刚那样呆滞。
“我每天早上都会去垃圾桶捡可以换钱的东西，去晚的话值钱的东西就被会捡走。
本一开始我还以为黑袋子里面装的是垃圾，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了一个人。”
卓建明这次说得话和第一次被询问时说得话几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小周还在记录着，“如果你之后想到什么细节可以跟我们说，如果能帮助警方破案的话，我们也会给相应的奖金。”
“诶，好的。”卓建明说完见没什么事之后又佝偻着腰，拎着一个麻袋左一下右一下地走了。
离开的时候，阮蓁蓁注意到这个拾荒者的左脚印比右脚印重上许多，看样子他应该是右脚瘸了。
车子往警局回开，一路上阮蓁蓁都在翻看受害者第一现场的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阮蓁蓁的目光总是会被三名受害者涂上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觉地吸引。
红色，代表暴力与鲜血。
可是受害者除了脸部受到重创而模糊不清以外，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有受到伤害。
凶手为什么要给受害者都涂上红色的指甲油。
回到局里。
三组成员都到齐，照例开会。
会议室里的幕布上投影着今天拷贝到的两个监控录像，一个是垃圾中转站的，一个是水库的，至于还有一个案发地点建筑工地并没有找到有效的可疑监控录像。
“根据这两个监控的内容，我们初步推测凶手是为女性。受害者的体型都比较瘦弱，而监控中的嫌疑人目测身高在一米65到一米7之间，而且我们推测凶手的作案手法更具有隐蔽性，比如迷药和镇静剂。
这里是刚出来的检测报告，在三名受害者的体内检测出微量致幻成分，凶手很有可能是通过将手帕之类的物品浸泡在药物之中，然后趁受害者不注意的时候将受害者迷晕。”
“考虑到作案手法的隐蔽性以及监控录像中嫌疑人的身形，所以我们初步推断凶手应该是一个女性。”
但是阮蓁蓁总觉得监控录像上的那隐隐能辨认出的人像有种难以言说的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