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巅,神息荡漾星空,一池沧溟,浪涌如潮,千帝六神近乎被吸干,他们的面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
岁时盈发丝尽白,褶皱于眼
浮生妄本就枯瘦,此刻气若游丝,就只剩下了一个皮包骨,垂垂暮色,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星盏落目色低沉,被迫显化本体,一棵老柳,耷拉着脑袋,于风浪中,柳叶落,柳木枯,柳枝折...
众生和一怒,欲上层楼,可苦的,却是他们。
“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
“狗日的众生和,老子替你卖命了几百万年,你就这么对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殿主,给条活路吧。”
“许轻舟,你不是能耐吗?你倒是把他杀了啊,把这沧溟劈了也行,老子陪你反这天...”
万里沧溟,三千弱水,一片嘈杂。
神明低吼。
天帝怒喝。
将一腔不甘和怨恨,付诸于话语中,不停漫骂...
因为。
此时此刻。
他们除了骂几句污秽不堪的话,其它的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
动不得。
反抗不得。
原本。
他们还在主动的配合着众生和与诸神而战。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生和境界的提升,祂就像是一只贪婪的饕餮,不停的吸食着他们的神元,精气。
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们清楚,在这样下去,等待他们的,便是命源枯竭而亡。
这种死法。
是神,乃至天帝都不曾想到过的。
特别是神。
到了下边,跟别人说,自己是寿尽而亡,能让人笑掉大牙。
可事实如此,却由不得他们。
他们了解众生和,祂一定不会心慈手软,所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许轻舟和这些浩然天下来的神,能把这沧溟池给打烂了。
说来也可笑。
上一秒还是不死不休的对手,这一刻,他们居然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但是,他们同样很清楚。
这种可能性极其渺茫,这可是沧溟池啊。
而且此时沧溟可随意动用他们的力量,千帝六神,在加之众生和,许轻舟拿什么破?
不止如此。
随着事态发展,鬼知道众生和会不会对其它的天启动手,甚至对整座永恒仙境动手。
除非。
许轻舟能在斩出方才那样的一剑。
可显然。
这是不可能的。
他若是能斩出来,就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了。
绝望。
不甘。
和无力。
充斥在每一个人识海中,就如一池沧溟弱水,潮起潮涌,奔腾不息...
事实也正如所有人预测的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千帝六神的本源即将被吞噬殆尽,众生和还是对仙域下手了。
只见祂于围困之中硬撼几人的攻伐,大袖一挥,沧溟领域覆盖星河,神念一动,万里沧溟,三千弱水中,刮起倾天狂风。
风席卷浪。
化作一条条星空巨龙,涌出沧溟池外,咆哮着冲出战场,落向仙域。
许轻舟知道众生和想做什么。
将目标转移,对着几人下令道:“拦住这些弱水。”
薬,梦魇,鲲鹏,无忧闻声而动,片刻不敢迟疑,领域大开大合间,不停的撕裂虚空,于星空之中,转瞬腾挪。
将一头头弱水三千化作的巨龙,一一斩落。
少年更是以身化渊,高悬天际,掌中雷池,凭空显化,虽不如当初千里之巨,却也足足百里。
百里雷池,五光十色。
雷霆激荡,凝聚出十条十色雷龙来。
“去!碾死他们。”
百里雷池里,十色雷龙,裹挟天威,杀向漫天水龙,无数雷霆,倾覆一方天穹。
“嗷!”
“吼!”
“轰隆隆!!”
一声声咆哮回荡,一声声巨响滔天,整个战场,化作一片炼狱。
寂灭雷霆与弱水三千的较量,是雷龙与水龙的争锋,一刚一柔,各不相同。
虽裹挟天威的刚霸道过后者的柔。
可水龙并不是和雷龙拼命的,而且,后者数量何止千千万万,然雷龙只有十条,神明亦只有五人...
就如当初浩然仙境一战一样。
万里沧溟钻出的弱水龙潮,根本挡不住,而且,一头斩落,沧溟池中,又起百头,好似无穷无尽...
梦魇骂骂咧咧道:“妈的,太多了,老大,挡不住啊。”
薬冷哼道:“别废话,挡不住也得挡,能挡多少挡多少...”
鲲鹏显化出本尊,背部鼻息一吐,伴着一声鲸鸣响起,竟是将混沌给召唤了出来,覆盖千里,将其化作一道防线。
可。
弱水之龙,穿越混沌,如林深雾浓,小鹿过林一般,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巨大的嘴角抽动,满是不满。
“这...免疫混沌?”
无忧不语,奋力厮杀,斩龙如屠狗,奈何狗太多了些...
许轻舟亦如是。
见众人全力而为,却是徒劳无果,让众生和莫名的兴奋,祂不忘出言讥讽道:
“没用的,你们挡不住,拦不住的,谁也阻止不了我,哈哈哈!”
许轻舟暗暗咬牙,手中动作不停。
眼见沧溟起风,眼见弱水化龙,眼见巨龙群冲破防线,自苍穹之巅的战场之上,坠下仙域。
于俯冲之中,一声咆哮。
“嗷!”
而后轰然散开。
龙化蛟,蛟化蛇,密密麻麻,顷刻之间,好似雨幕。
那些弱水之蛇,也就常人胳膊那般粗细,通体晶莹,吐出长信,冲向人间。
数量之巨。
何止百万,应是万万计。
一龙化万万,百龙,千龙,万龙.....
弱水入世,近乎覆盖了整个人界天的苍穹,连带着浩然天下,也无一幸免。
见此一幕。
少年无力。
也只能是暗骂了一句该死。
众生和笑得更加癫狂,如发疯了一般。
“哈哈哈!”
“哈哈哈!”
“吾是神!”
“永恒之主!”
“谁也阻止不了我,谁也赢不了我,只要我不想输,我就不会输,不会输,哈哈哈!”
无忧将一切看在眼中。
嘴唇已经咬出了血。
只是。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血,不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宛若滴墨一般...
师傅的无奈。
敌人的狂悖。
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她的思绪,脑海里,灾的声音时时出现,徐徐诱导,让她一度恍惚,苦不堪言。
那是一种源自于精神的混乱,比之死亡,更让人痛苦。
“有力量为何不用?能杀死他为何纠缠?难道你不想帮你师傅?难道你想看着你师傅被虐?甚至被杀死吗?你真想看着你师傅死,还是为你而死?”
无忧焦躁不安,于神念之中,呵斥。
“闭嘴,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