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私心战胜了理智。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两人回来，看一看他如今的成就，看看他获得的一切。
他不再是那个手无实权、不受器重的六皇子，而是如今大权在握，深受父皇喜爱，能同萧子骞一较高下的六殿下！
他打量着沈舒意，沈舒意亦是在打量他。
啧，三年未见，确实如赵宝鲲所说，萧廷善不仅没死，还把那奄奄一息的命吊了回来。
虽然还是比不得当初在玉佛寺初见时的状态好，但或许是权力是最好的滋补，他如今的模样比她离京时可要好上太多。
萧廷善依旧清瘦，不过脸上却有了不少肉，气色灰白中透着些红润，看起来虽依旧是病态，却多了些久居高位的从容和气度。
看来，她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萧廷善的日子当真过的无比滋润。
萧廷善亦是心头震动，她似乎更美了，原本的清冷疏离被威严和平和取代，她比梦境中在自己身边时更冷艳也更有气势。
萧廷善不想承认，她似乎比在自己身边更轻松也过的更好，眉宇间有一种被人认真爱着的张扬和跋扈。
谢璟驰上前一步，挡在了沈舒意面前：“难道他比为夫好看？”
沈舒意抬眸看向他，笑了笑：“怎会，不过是想看看他有多么春风得意罢了。”
谢璟驰一张俊脸唇红齿白，不再刻意染黑些肤色遮掩后，他身上的那股邪肆和阴戾越发明显。
只不过有沈舒意在身边，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压着，以至于那满身的杀气，竟也变得柔和下来。
谢璟驰拉住沈舒意的手：“走吧，回去要先进宫面见陛下和太后娘娘。”
“恩。”沈舒意点点头，没再理会萧廷善。
可她不想理会，萧廷善却偏偏要凑上前来，萧廷善带人停在两人面前，温和道：“还真是凑巧，没想到会在这碰见谢大人和明珠郡主。”
沈舒意莞尔道：“若非殿下说的凑巧，我怕是要以为殿下专程在这向我们炫耀。”
一语中的，当场被沈舒意戳破心思，萧廷善愣了一瞬。
毕竟她不在京中的这几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萧廷善释然的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又低咳出声，半晌，他看向沈舒意道：“故人回京，我自当前来迎接。”
沈舒意笑道：“不敢劳烦六殿下。”
两人皆是和气，似乎没有此前的诸多不快，只是彼此又十分清楚，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沈舒意不想同他多费唇舌，正打算同谢璟驰离开，萧廷善却将他喊住。
“沈舒意，你当初不该离京，更不该同谢璟驰去往凉州。”萧廷善缓缓开口。
“哦？为何？”沈舒意转头看向他。
“谢璟驰离京三年，虽助苍狼王拿下黑城等三座城池，可这些功劳，终究是要算在苍狼王头上的。”
“直到今日，就算你们将凉州一带治理的再好，陛下也不会看到你们的功劳。至于谢大人，离京三载，却依旧只是个监军的身份，怎么，凉州的百姓认吗？”
不过几句话，萧廷善就按捺不住心底的胜负欲。
没错，相比于想让沈舒意死，如今他更想看她追悔莫及！当初他那般求她，她却放弃了自己，反而选择了谢璟驰。
可谢璟驰这样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天子近臣。
他无权无势，生死全凭父皇一念之间。
沈舒意嫁给他，又能得到什么？
谢璟驰讥笑出声：“六殿下的心操的真是比王婶他妈还多，不仅操心我，还要操心我夫人。”
萧廷善对上谢璟驰，眯起眼。
莫名的，这个男人总是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今更是。
他不明白，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大理寺少卿，身上哪来的那么大的压迫感。
可他就是不服，沈舒意怎么能为了他这样的男人，而抛弃自己？
“谢大人不必动怒，郡主嫁给你三年多，你却未能进个一官半职，更没能替她挣得一份诰命，难道就不觉得心中有愧？”萧廷善缓缓开口。
谢璟驰弯起薄唇，凛冽的凤眸阴翳深沉：“六殿下还没死，我怎好位极人臣。”
沈舒意拉住他：“不必与他废话，人各有命，六殿下的命数如何，我们且走着看。”
沈舒意同谢璟驰一道离开。
萧廷善看向两人的背影，忍不住道：“舒意，我不怪你！我知道我曾经有负于你，可我只是做了所有男人都会做的选择，就算是换做旁人，他们也会同我一样！”
沈舒意当真是气笑了，她以为自己这几年在凉州，心性修炼的更好。
可她没想到，萧廷善还真是三句话就能将她惹到想刀人。
“六殿下家没镜子，尿总该有吧？这么大张脸，当属举世罕见。”沈舒意声音冰冷。
松仁皱眉上前：“这么多年过去了，郡主怎么还这般蛮横无理！”
金珠掐着腰上前：“这么多年过去，你不还是在给萧廷善当狗！”
“你你你……”
“你什么你？几年不见，怎么还结巴上了！难不成亏心事做多了，被人割了舌头?”金珠呛声，直接把松仁怼的怂了几分。
萧廷善没理会二人的争执，看向沈舒意再度道：“舒意，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我没有选择！如今我和当年不一样了，我深得父皇器重，更受百姓拥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沈舒意讥笑出声，萧廷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啊。
可以什么？
可以娶她？
可笑！
他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一切，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强娶臣子之妻？就不怕名声崩坏，惹得乾武帝不满？
他所言一切，不过是为了挑唆她和谢璟驰，不过是想看她后悔。
谢璟驰当真是忍够了，他已经替他想好了一百种死法。
希望他能喜欢。
沈舒意同谢璟驰一道离开，萧廷善忍不住再度道：“沈舒意！只有我才明白你想要什么，也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萧廷善话音未落，夜阑一把匕首飞射出去，萧廷善的暗卫反应迅猛，将其打飞几分。
可就算如此，那匕首还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萧廷善看着一行人的背影，目光阴沉。
这时，铁鹰上前低声道：“殿下，还是没能查到昭王的踪迹，我们的人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