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出头，达三区中心商场外侧。
李伟均坐在小摊上，面前摆着满满一海碗的尖椒肥肠面。
最令人咋舌的是，碗里除了尖椒肥肠外，还铺着满满一层的生蚝肉。
看着李伟均一顿胡吃海塞，张昊然嘴角微微抽动。
他忍不住劝道：“均司令，中医里的食补，是他妈温补…”
“就你这个消耗的速度，那就是吃大象的那玩意儿，也补不过来啊！”
“滋溜！”
李伟均吃完了最后一根面条，半点不服软道：“补什么补？我年轻人，正是火力壮的时候！”
“我之所以这么吃，那完全是爱吃！爱吃，你明白吗？”
张昊然嘴角抽搐道：“是…就这么吃下去，不到三十岁，头发都得白了！”
“行了，咱该继续打探情报了！”
李伟均一抹嘴，站起身，目光就投向了不远处一家名为今宵的洗浴会所。
“……咱打探情报，非得去这种地方吗？”
张昊然顺着李伟均的目光看去，小腿肚子有些哆嗦。
自从张昊然答应，与李伟均一同行动。
在短短的一天内，两人这已经是准备登门的第六家洗浴中心了。
用李伟均的话来说，要想搜集第一手信息，那就必须要到群众中去！
而洗浴中心，正是混子们常去的休息场所之一。
只要自己发挥得好，那技师就是你的眼睛！
就为了找这双“眼睛”，张昊然感觉自己铁打的身体，都已经快被掏空了…
“坚持一下，咱都是为了工作！”
李伟均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毅然决然地登上了今宵的台阶。
半小时后，今宵的单人包间里。
一番云雨后，李伟均穿着浴袍，躺在红色沙发上，抽着事后烟。
“诶，小姑娘，你听过秦远吗？”
“听过啊，不就是秦老赖子吗？”小姑娘脆生生地回了一句。
李伟均瞬间眼前一亮，打趣道：“合着，你也跟他并肩作战过呗？”
“没有，他点过我，但我没接！”
小姑娘目光鄙夷道：“这人总觉得自己混得挺大，到我们这玩，从不给钱！”
“哪个缺心眼的，会给他服务啊！”
“不过……”
李伟均仿佛捕捉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他有个弟弟还行！”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回道：“虽然也抠抠搜搜的，但家伙还挺够用！”
“哪个弟弟啊？”李伟均追问了一句。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李伟均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啪！”
李伟均打了个响指，非常懂行地掏出了两千块钱现金道：“来，你帮我办张卡！”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达川洗个澡，均销不过一两百块钱啊！
李伟均这一充卡就是两千，那绝对算是大客户了！
“唰！”
小姑娘瞬间两眼放光道：“老板，你还想听点什么啊？”
“你就给我讲一讲，秦老赖子和他弟弟不得不说的故事呗！”
李伟均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
“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刚到这家店做……”
小姑娘或许是看在两千块钱的份上，很快就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秦远与他的弟弟。
听完小姑娘的讲述后，李伟均眯眼问道：“等于说，你和秦远那个叫小猛的弟弟，还有联系？”
“对！”
小姑娘很肯定地说道：“他和我一个姐们处对象呢！”
“我没记错的话，昨天还找我姐们借了车！”
李伟均脱口而出道：“那车是蓝色的？”
“……对啊！”小姑娘微微一愣道：“是台蓝色的爱丽舍…”
“唰！”
李伟均很快又将兜里仅剩的一千多现金，全部掏了出来。
他连同桌上的两千块钱，一股脑全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
“姐们，这钱不充卡了，你直接揣兜里，带回去…”
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活儿啊？”
“不，这不是活，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
李伟均郑重地说道：“这三千多，只是定金！”
“只要咱计划顺利完成，你最少还能获得这么多！”
小姑娘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贼头贼脑地问道：“大哥，什么计划呐…”
“是这样的，你待会就联系一下你姐们，说你找她男朋友有点事儿…”
李伟均反应速度极快，脑子一转，就将一个完整的计划，全盘托出。
“大哥，我要这么整，那以后很难在店里立足啊！”小姑娘左右思量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最少六千块钱揣兜里，姐们，你在今宵得干多久呐？”
李伟均斜眼看向小姑娘，业务非常熟练地说道：“就算你们老板有良心，只抽一半…”
“我算你一单赚一百，你最少要接六十单啊！”
“就你这身段，这技术，这条件，还怕换个地方，找不到活儿？”
小姑娘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后，很快便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李伟均的条件。
“行，小哥，我跟你干了！”
“你答应给我的钱，可千万别黑我的…”
李伟均趁热打铁道：“钱的事儿，你放心！”
“就冲我穿的阿玛尼，你觉得我能黑你这点钱吗？”
“你听我的，现在就给你小姐们打电话，套一套小猛所在的位置…”
小姑娘看了一眼，衣架上李伟均的阿玛尼外套，很快从小箱子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亲爱的，你老公在哪呢？”
小姑娘脸上笑靥如花道：“我这有个客人，天天堵着我下班，烦都烦死了！”
“哎呀，就是他没什么钱嘛，他要有钱，那还算烦恼吗？”
“我就寻思找你老公帮帮忙，他不是混社会的吗？”
“大不了，下个月你任务完不成的话，我帮你冲一点呗！”
两分钟后，小姑娘挂断电话，直言道：“就在咱今宵隔壁那条街，街尾的麻将馆！”
“准吗？”李伟均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准！”小姑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行，你在店里等我，活干完了，我就来给你送钱。”
李伟均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起身就换起了衣服，没有半分留恋。
五分钟后，身无分文的李伟均和张昊然，站在前台。
李伟均的表情，难得地略显急促。
张昊然看着摆在面前的账单，有些崩溃地说道：“合着，我跟你搜集个线索…”
“除了献子孙，还得掏真金白银？！”
“你们这个团队，都是自费上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