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命里有时终须有
小白的伤势在顾瑜的照顾下渐渐好转，顾瑜为了照顾这个狐族的女子不得不选择暂时留在一个城镇之中，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小白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痴。
有一天，顾瑜刚从集市回来，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他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
结果，就看到小白站在锅前，一脸认真地盯着锅里焦黑的一坨东西。
“……你在干嘛？”
“做饭。”小白理直气壮。
顾瑜沉默了两秒，看了看锅里冒着黑烟的食物，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确定这能吃？”
小白挑眉：“当然。”
然后，她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顾瑜果断后退三步：“不用了，我觉得我还能再活几年。”
小白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你不吃是吧？”
“……小白，你冷静点。”
“吃。”
“我真不……”
“吃！”
最终，顾瑜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
某天晚上，顾瑜坐在院子里闭目打坐，忽然听到水声轻响。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顺着声音看过去，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水雾缭绕的木桶里，隐隐约约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
小白正懒洋洋地泡在水里，微微眯着眼，浑身都沐浴在氤氲的水汽之中。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看向他：“看够了吗？”
顾瑜立刻扭过头，轻咳了一声：“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白勾了勾唇角，尾巴轻轻一甩，溅起几滴水珠：“你是不是害羞了？”
顾瑜扯了扯嘴角，缓缓起身：“我不过去看看，你怎么知道我害不害羞？”
小白一怔，立刻警惕地缩进水里，死死盯着他：“你敢过来，我就废了你。”
顾瑜哈哈一笑，举起双手：“行行行，我走。”
夜色沉沉，风声微微，笑闹声渐渐消散在微风之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白发现，自己对顾瑜的情感，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她开始在意他的目光，在意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在他靠近时，心跳都会莫名加快。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是青丘的骄傲，万妖仰望的存在，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族的目光而心绪不宁。
可偏偏，这个家伙总是能轻易地撩拨她的心弦。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在湖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琉璃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家伙……
但美好的时光注定不会长久，再温馨的相遇终究还是要有分别的时候。
顾瑜站在屋檐下，沉默地看着远方。
他该走了。
小白的伤已经痊愈，他的路却还未走完。十绝蛊的秘密，失踪的师兄师姐，压在他肩上的因果太多太重，他本就没想过会有人同行。
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白站在门口，白发被风吹得凌乱，声音不带一丝犹豫：“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顾瑜答得平静。
小白盯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收紧：“带我一起。”
顾瑜沉默了一瞬，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
“我要走的条路太危险。”
小白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危险？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被保护的人？”
顾瑜没有说话。
小白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能活到现在，早就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你又凭什么决定我要走哪条路？”
她的眼神带着一点怒意，一点委屈，还有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顾瑜叹了口气：“小白，你不该卷进这些事里。”
“什么叫‘不该’？”小白的声音冷下来，“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们早就契约联系在了一起，我就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顾瑜，我不在乎危险，我只在乎——”
她忽然停住，像是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想和你一起。”
顾瑜垂下眼，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可是我在乎。”
小白怔住了。
“你是青丘狐族的天骄，你的未来不该困在我身边。”顾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而我的路，只属于我自己。”
小白的手缓缓松开，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风吹过，夜色沉沉。
她看着他，良久，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顾瑜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青丘国，小白回到熟悉的狐族，回到从小生活的地方，回到那些关心她的长辈们身边。
她努力让自己适应，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每天听长老们讲道，跟族人一同修行，甚至被推举成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她的日子看似充实，狐族也对她寄予厚望。
可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她还是会在某些时刻走神，还是会在夜晚梦见那把红色的伞，还是会在无意间听见有人喊“小白”时猛地回头。
但顾瑜不在这里。
她告诉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她的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平淡的生活渐渐磨平了小白内心的悸动，直到灾难降临。
那一天，仙族异变，神器《山海经》暴动。
天地异变，妖族遭受灭顶之灾。
小白站在青丘圣殿外，看着无数妖族强者被卷入金色书页之中，拼命挣扎却毫无反抗之力。
她想要救他们，可那是山海经的力量，是来自天地的镇压。
很快，那股力量找上了她。
小白的身体被无形之力拉扯，腾空而起，九条狐尾疯狂摆动，她想逃，可那股吸力越来越强，连她都无能为力。
她知道，自己也要被封印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血色细线从虚空中探出，缠住了她的手腕。
小白怔住，下一秒，那熟悉的蛊纹浮现在她的皮肤上。
是同生蛊！
她的心猛地一跳，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名字——顾瑜！
“小白！”
血线的另一端传来那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拉扯力猛地作用在她身上，生生将她从封印之力中拽了出去！
顾瑜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苍白。
他强行燃烧精血，逆转同生蛊的契约，把小白从山海经的封印中拉了回来。
小白重重摔在地上，耳边还回荡着那熟悉的声音。
“这一回，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啊。”
她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拼尽全力救她的人。
他的衣襟被鲜血染红，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得吓人，可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命中注定的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