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上官若瑾看到赵大夫的手,快碰到原铮的伤口时,几乎瞬间开口制止。
有些沉迷手术伤口的赵大夫这次被叫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上官大夫,我只是太激动了。”
“我知道,任何一个大夫在经历过那么一个手术后,都会激动的!”上官若瑾没有责怪他,“我很能理解你们的心态,我一开始刚刚知道这种手术的时候,和你们是一样的心情的。”
上官若瑾不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以往有什么新的技术都会和他们分享。
因为,赵大夫直接就开口问了:“上官大夫,这次的手术以后会不会推广啊?”
“要推广的!”上官若瑾很直接地道,“实不相瞒,这次的工具和血管图解,我也刚刚得到不久,只是看了一个大概。
本来是想等全部研读完毕,再和诸位讨论的,可是计划跟不上变化,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姑且一试。”
其实在给原铮缝合伤口的时候,上官若瑾已经做好了,如果手术不成功,就把手再“拆”下来的打算,毕竟保住性命才是重要的。
不过这一个晚上过来,原铮的情况倒是还好。
这两个病患,先清醒的人是她的二哥上官若璟。
“不要!”上官若璟大喊了一声,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看着头顶的营帐,上官若璟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使不上力,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他不由得眼眶发热。
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站在距离他两步之远的落月看着一向刚强的二少爷居然流泪了。
她觉得很是震惊,不过马上回神的落月,几乎立刻掏出帕子快步上前给对方擦眼泪:“二少爷,你这会儿可不能哭,小姐好不容易把你的命抢回来,
你现在身子弱得很,这眼泪流到耳朵里可不好,到时候耳朵再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大约是被突然出现的落月给吓到了,本来还“无声哭泣”的上官若璟这会儿声音都变调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在府里待着,跑来军营做什么!”
上官若瑾交待过,人醒了就可以用些米汤了,所以落月让人去拿一直温着的米汤。
“我们不来,你和原铮参将怎么办?”落月有心扶着上官若璟坐起来,却被对方躲开了。
他还责怪道:“他们出动那么多人阻击我们,连我这做了准备的,都差点阴沟里翻船,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小妹出城。”
提到这个,落月不免有些尴尬。
她情不自禁地抠了抠脸,最后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二少爷,你对慈不掌兵的这个说法怎么看?”
“我是个军人,还能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上官若璟没好气地道,“不过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该杀人的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
“嗯!”落月也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应该会赞同,小姐把那些对我们设伏的人都杀了的这个做法吧!”
上官若璟:(??0?)?~
曹副将那两个装油的竹筒,和上官若瑾的那几支火箭,把那些埋伏的人直接就困在水中,根本不敢露头。
偶尔有一两个探出脑袋的,就被安排在山坡的弓箭手给秒了。
当然也有水性好的,借着能闭气很长时间的技能,就想往没有被火油蔓延到的岸边游。
可是这次上官若瑾发了狠,一进到军营,还没有下马,就让大哥上官若瑜派了士兵,带着长兵器,等在了几个上岸点,来一个扎一个。
有些会直接被扎死,有些跑得快的,又会被赶回水里。
要么等着被烧死,要么就是被山坡上的弓箭手射死。
这一轮一轮的,每五人为一组,整整换了十几组才把这些人全部弄死。
从这次异族出动的人数来说,他们是铁了心要抓上官若瑾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真真实实地踢到了铁板。
看似是小白兔的存在,其实这小白兔不仅滑不留手,而且还有一口极其厉害的钢牙,必要的时候她比两哥哥更加心狠手辣。
等着落月给自己讲完当时的情况,又听对方道:“二少爷,你是没亲眼看到那幽思湖的情况,湖水都被染红了,而且人死以后,会浮上来的,很多尸体直接就被烧焦了,更不认不出谁是谁。”
和往日会留俘虏不同,这次他们没有留任何的活口,全都死了。
可就是这样了,做完手术的上官若瑾也没有放过他们,而是让士兵把能打捞的尸体都捞了上来。
挑了没有被烧焦的,给草原那边那边送了过去。
“这是为何?”上官若璟不是很懂妹妹的想法。
“小姐说了,这叫杀人诛心!”落月不觉得上官若瑾残忍,反而觉得她太厉害了,“只有让那些人直面身边人的尸体,他们才能真切明白死亡的可怕。
否则动不动就来袭击我们,觉得即便被抓不过也就是做俘虏,他们就不会怕!”
上官若璟同意地点点头:“不错,妹妹做得很多,只是那些送尸体的人.......”
“那些烧坏的尸体不是没送吗?”落月得意洋洋地道,“他们以为还有俘虏在咱们手上,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说话间,边上的原铮也恢复了意识,不过刚想动一下,他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病床上。
“原参将,你也醒啦!你稍微等一下,我喂完我家少爷米汤,就过来喂你!”落月也不再和上官若璟闲聊了,而是一本正经地开始给对方喂食。
心情愧疚的上官若璟时不时地看向原铮,因为那一下就是他替自己挡的。
而且因为他躺在原铮右边的病床上,所以从他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原铮的左手包了纱布,看不到已经接续上去的手。
米汤喝了一半,上官若瑾就来了,看着两人都清醒了过来,而且没有出现体热情况,她终于安心了,
不过,她还是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原铮,你的手虽然现在已经接好了,但是能恢复什么状态,谁都说不准,而且后面还需要复健。
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后接的手,就是后接,不影响使用,但是不太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手接上了?”正在喝米汤的上官若璟直接叫了起来。
而原铮关注的点则是:“我听到你之前一直喊我獒奴的,怎么手术完了就改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