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文贤莺送去学校后,石宽就领着大山和桂花,乐颠颠地朝老太太家走去。老太太早就安排人把慧姐和文心见的东西收拾妥当了。
慧姐还是闷闷不乐的,可文心见却像只快乐的小鸟,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才不懂什么分别的忧伤呢,只知道要去新地方,又有好玩的了!
秀英本来是老太太的下人,可伺候慧姐久了,就变成慧姐的专属下人了。慧姐要回石宽家,她自然也跟回来。
小芹的木板房还没盖好,邓铁生和牯牛强他们还在埋头苦干呢。看到大山和桂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后面跟着一脸不高兴的慧姐。一脸疑惑、背着小颂文的小芹,赶忙迎上前,好奇地问道:
“怎么回事啊,这是要搬家啊?”
石宽没吭声,他连文贤莺都没说,现在也不会告诉小芹。
倒是秀英嘴快,抢着说:
“小芹啊,我又回来跟你做伴咯。”
话不用讲太明白,结合这几天发生的事,小芹心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上前和秀英,以及桂花土妹她们聊了起来。
这时候,赵丽美从前面走了过来,老远就笑着打招呼:
“哟,好多人啊,我也来凑凑热闹。”
几个正在聊天的女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齐刷刷地看向赵丽美。那木棚上干活的男人,也一个个都看了过去,漂亮的女人谁能忍住不看啊。
没人搭理赵丽美,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在这儿,石宽就是主人,只好帮忙回答: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把慧姐和心见接回来住了,当然热闹咯。”
“原来是接慧姐和小心见回来住啊,挑日子的吗?我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想找你帮个忙呢。”
赵丽美加快了脚步,扭着小腰走了过来。生过了孩子,现在肚子里又怀上了,可她的腰却并不显得有多臃肿,和那些姑娘们的差不多。
东厢房昨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里面的摆设还是慧姐以前住时的模样。石宽这儿确实没什么事儿可忙的,就顺口一问:
“我这儿没什么要忙的了,你有什么事儿啊?”
赵丽美没事才不会来找石宽,听石宽这么一说,立马喜笑颜开,说道:
“你大哥挑了个好日子,就定在今天榨油坊开榨。我琢磨着是个好日子就将就着用,也打算今天搬到娘的院子去住。这不,大家都去你大哥那边帮忙了,我就寻思着来找你,哪晓得你也这么忙。”
赵丽美要搬进方氏的院子去住,石宽心里那是相当不情愿。可他毕竟只是个女婿,家里的事儿他也做不了主。但也不能由着赵丽美瞎折腾,于是说道:
“娘出门前交代过贤莺,让贤莺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我一直都没空去收拾。今天你要搬过去,那正好我把她的东西收拾进贤莺原来的房间里,顺便找几个人帮你把东西搬了。”
赵丽美听出了石宽话里有话,心里有点不爽。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那敢情好啊,院子那么大,我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放贤莺原来的西厢房正合适。”
家里这几个人帮慧姐把东西搬回来还凑合,要是帮赵丽美搬家,那可真是够呛。石宽说:
“搬进搬出的,得要不少人呢,我去贤贵那借点人过来吧。”
“那就有劳你啦。”
赵丽美心里有点郁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文贤贵呢,要是早点叫文贤贵来帮忙,那也不至于让石宽把西厢房给占了去。
石宽也不理会慧姐了,让秀英带着人进去安顿好,自己去了货币改革委员会的警务所,他知道文贤贵今天在那里上班。
到了那里,果然看到文贤贵蹲在椅子上和那些警察下六目棋,整个办公室里乌烟瘴气。
石宽上前和文贤贵说了赵丽美要搬家的事,文贤贵倒也是爽快,一挥手就对那些警察说:
“赵凯你留下值班,其余的都去帮我嫂子搬家,晚上我让她多杀几只鸡,一起喝个痛快。”
“好,走咯,走咯。”
自己所长吩咐的事,谁不是抢着去干啊。那些警察纷纷走出警务所,由连三平带队,向文家大宅出发。
石宽则是和文贤贵在后头慢慢的跟着,文贤贵看着石宽好像有点心事,就问道:
“怎么?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石宽轻轻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说:
“你觉得赵丽美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贤贵想都没想,就坏坏的说:
“骚货,比那些婊子还骚,听说把我大哥弄得精疲力尽,近来都不敢到她屋里过夜了。这种女人也是难得啊,可惜我没那福气碰上。”
这样的答案,石宽都有点后悔问文贤贵了。他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而说:
“骚不骚我就不知道了,但知道她肯定是个心机十足的女人。”
“此话怎讲?”
看着石宽凝重的表情,文贤贵自然而然也就严肃了起来。
“你三姨娘才出去这么几个月,她就要霸占那院子。我看她是在试探,没有什么人说的话,那以后就一步一步蚕食文家其他的房子了。虽然二哥已经把家全分了,但这个家恐怕迟早都会落入她手里。”
石宽是不满意赵丽美搬进方氏的院子里,这才故意说出这些话的。
文贤贵听了,却产生了警觉。也确实是,文贤昌分家时,只是分了几间大房子,以及钱财和田产,其余的并没有往细里分。文贤安是文家长子,现在文崇浩又死了,长孙就落到了文崇章的身上,赵丽美以后就是文家最说得上话的人,还真有可能一步一步控制整个文家啊。文贤贵有些紧张,慌乱的问:
“那怎么办?”
“我姓石,只是个女婿,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火拱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文贤贵是个小霸王,让他提防着赵丽美的野心就行。相信文贤贵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赵丽美想要再吞文家其他财产,那就会困难重重。
文贤贵晃了晃脑袋,像是在沉思,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