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云可依中蚀梦毒
藏经阁……
云可依足尖轻点雕花白玉阶,衣袂带起的风掠过檐角铜铃,叮咚声惊散了藏经阁前盘旋的白鹤。
推开门扉时,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青龙鼎老者银发垂肩,枯瘦的手指握着狼毫笔,正往宣纸上誊写经文。
\"抄完了吗?我要去交作业了。\"
云可依倚在雕花门框上,腕间玉镯随着动作轻响。
老者并未抬头,笔尖悬在\"渡厄\"二字的最后一捺,墨迹如泪滴坠入纸面,晕开层层涟漪。
待最后一笔收锋,他才缓缓起身,青铜色的衣袖扫过案头,露出摞得齐整的经卷。
“你来的真是时候,写好了……”
“你不是……被慕寒战神带回去了,今日休息……”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接过泛黄的宣纸时,云可依指尖微颤。宣纸上的字迹劲若游龙,笔锋起落间竟与她平日里的批注如出一辙,连某个偏旁刻意拉长的习惯都分毫不差。
云可依眯起眼,将经文对着窗棂漏下的阳光,连纸张特有的暗纹都与自己书房里的藏品别无二致。
\"妙极!\"
云可依猛地拍手,清脆声响惊得梁上栖息的夜枭振翅而起。
\"这等以假乱真的本事,小的佩服。\"
青龙鼎老者沉默着收回笔砚,苍老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暮色中泛起奇异的光。
“你这丫头……快去交作业吧!别出什么幺蛾子了……我要回去补觉了,别吵我……”
“哈哈哈……好好好……您先休息……”
老者幻化成非常小的一个青龙鼎,云可依放下衣袖,举步离开了藏经阁……
云可依踏入甲元仙尊大殿时,鎏金烛台摇曳的光晕映得她周身披霞。
“师尊……我的经文……抄好了……”
“哦……呈上来……”
青玉案前,仙尊指尖抚过云可依呈上的经文,玄色广袖垂落如夜幕,而殿侧的嚷叙大师兄早已按捺不住,束着银丝绦的发冠随动作轻晃,星目灼灼望着那抹熟悉身影。
“她……没事……太好了……”
待确定云可依眉眼间不见疲色,紧绷的脊背才悄然松懈,藏在袖中的拳也缓缓松开。
甲元仙尊说道 “嗯……不错……”
云可依行了一礼,说道“师尊……徒儿还有事要忙……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
殿外玉阶洒满碎金,云可依转身离去的刹那,嚷叙的脚步声便紧紧相随。
“云师妹……”
嚷叙故意加放慢伐,玄色锦靴却始终与云可依的绣鞋保持三步之遥,偶尔飘来的沉水香混着她发间的铃兰气息,在晚风里酿成蜜糖。
“云师妹……你的伤……好些了吗?”
“承蒙大师兄记挂,好多了……”
云层之上,慕寒战神握紧鎏金长枪。紫袍猎猎翻涌如怒涛,铠甲缝隙间溢出幽蓝魔气。
他望着下方并肩而行的两人,眼尾朱砂痣在暗沉面色下宛如血痕,喉间溢出的冷笑震得流云四散。
\"想打她的主意,你想多了。\"
龙渊剑骤然挥出,虚空裂开蛛网状的暗纹,将天边晚霞染成妖异的猩红。
兽园蒸腾的雾气裹着药草香,云可依踮脚将捣好的灵植膏抹在幼狼妖兽溃烂的爪垫上。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串清脆的玉铃坠声,分明是嚷叙特有的配饰。
\"师兄,还有事吗?\"
她指尖微顿,看着妖兽宝宝舒服地晃了晃尾巴。
\"我要给它治病了,今日课业。\"
衣袂带起的风裹着冷香袭来,嚷叙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拂开她鬓边沾着的药草碎屑。
\"我帮你。\"
\"不用了!\"
云可依慌忙后退半步,撞得身后药筐叮咚作响。不远处嬉笑声忽起,几个同门女修交头接耳,目光在她和嚷叙之间来回打量。
她脸色有些尴尬,攥紧了腰间的药囊。
\"你看,她们都笑话我了,你还嫌我在这里不够出名?\"
嚷叙剑眉陡然蹙起,周身气息骤冷。他转身便要迈步,袖口掠过的风掀翻了地上的药碗。
\"我去教训他们。\"
\"别!\"
云可依急得拽住他的衣角,妖兽宝宝受惊似的呜咽一声。
她慌忙安抚地蹭了蹭幼狼的脑袋,又压低声音道:\"不用,你还是离我...\"
话音未落,云可依看到云层里的慕寒战神正冷冷的盯着她,药碗慢慢滑落……
云可依心里有些害怕,想到“哥哥不会误会吧!”
嚷叙的声音沉得像是含着冰,却将云可依松开的药碗稳稳放回案几。
\"我去采后山的冰灵草,你的药还差一味。\"
云可依再次看向云层,慕寒战神已经消失,她感觉慕寒已经生气了,得想一个法子哄哄他……
午后的兽园小径上,秋玲和秋燕姐妹俩呈钳形将云可依堵在斑驳的槐树下。
两人脸颊和脖颈爬满红肿的蜂蛰印,秋燕胡乱挥舞着袖子驱赶盘旋的金尾蜂,发间还粘着几片凌乱的草叶,模样狼狈得与往日的高傲判若两人。
\"快交出蛊毒解药!\"
秋玲咬牙按住腰间颤抖的软剑,蜂毒带来的刺痛让她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了把碎冰。
\"别以为昨日使阴招放蜂群偷袭就能了事!\"
云可依抱着盛满草药的竹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筐沿沾着的淡紫色花汁。看着姐妹俩被蛰得浮肿的眼皮和蜷曲的指尖,几缕带着药香的轻笑从她唇间溢出。
树梢漏下的光斑在她眼底流转,映得那双杏眼愈发明亮。
\"今日不想与你们打架,闪开。\"
她侧身避开横来的枯枝,竹筐里晾晒的蜂房突然晃出细碎金光,惊得围攻的金尾蜂嗡鸣着群聚过来。
\"我的妖兽宝宝还等着敷药,总不能让它们和某些人一样,顶着张白面馒头脸见人吧?\"
秋燕尖啸着跳开半丈,发颤的手指指向云可依。
\"你!\"
话音未落,又有两只金尾蜂俯冲而下,精准蛰在她耳尖。
秋玲慌忙扯住妹妹衣袖后退,发梢扫落的槐花簌簌落在她满是抓痕的手背上,倒像是给这场闹剧撒了把嘲讽的盐。
后山的松涛裹着铁锈味翻涌,秋玲的袖剑擦着云可依耳畔掠过,削断的发丝在空中划出苍白弧线。
秋燕指尖凝着青蓝色法术,符咒在她掌心轰然炸开,碎石飞溅着砸在云可依脚边。
\"交出解药!\"
秋玲额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剑光化作银蛇直取云可依咽喉。
\"没有那只畜生护着,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
云可依踉跄着撞在古柏上,怀中的淬毒飞镖早已脱手。
她看着两枚泛着幽绿的暗器擦着秋氏姐妹衣角落地,嘴角却勾起一抹诡谲笑意。
“哼……”
树皮缝隙间,细密的毒粉正随着风簌簌飘落,悄然渗入对方靴底。
\"再欺人太甚,就休怪我下狠手!\"
云可依突然翻身滚向斜坡,怀中袖珍狙击弩发出嗡鸣。淬了蛇毒的细弩精准钉入秋燕发髻,墨发散落的瞬间,毒针已顺着发间金饰滑入衣领。
“离我远些……你们中毒了……”
秋玲的怒吼震落满树松针,澎湃法力凝成冰锥破空而来。
“我要杀了你……”
云可依闷哼着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青石上,喉头腥甜翻涌。
云可依抹了把嘴角的血,趁秋氏姐妹查看伤口时,抓起地上的毒烟弹狠狠掷出。
白雾弥漫间,她跌跌撞撞扎进密林,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混着淬毒暗器刺破空气的锐响。
三个时辰之后……
密林……
暮色如血浸透林间,云可依跌坐在腐烂的苔藓上,指尖徒劳地按压着肋下的伤口。仙法灼伤的皮肉翻卷如焦叶,每呼吸一次都扯动肺叶泛起铁锈味。枯枝在身后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她猛然回头,七双幽绿瞳孔正从暮色中缓缓亮起。
那些生着獠牙与骨翼的怪物不似仙界任何灵兽,鳞片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利爪划过岩石溅起幽蓝火星。
云可依攥紧腰间的药囊,却摸到空空如也的夹层,最后半瓶止血散早在与秋氏姐妹的缠斗中耗尽了。
\"嘶……\"
为首的魔兽喷出腥臭白雾,地面瞬间腾起黑色腐蚀痕迹。云可依后背紧贴冰凉的树干,双腿因失血而绵软如絮。
“哪里来的怪物……看着不像仙界的……它们身上怎么泛着黑光?”
她望着渐渐合围的怪物群,突然想起怀中那枚淡金色的千里传音符。
\"慕寒...救我...\"
染血的指尖按上灵符,灵力虚弱得几乎无法激活纹路。
符纸在掌心发烫,她能感觉到符力顺着伤口流失,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
“嗷呜……”
魔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利爪撕裂空气的锐响擦过耳畔。
云可依闭眼时,恍惚看见月光穿透密林,照在符纸若隐若现的咒文上。
盘膝修炼的慕寒突然指尖一颤,正在运转的灵力猛地凝滞。
“慕寒……救我……”
怀中发烫的传音符在黯淡月光下泛起刺目金芒,云可依微弱的呼救声像冰锥般扎进他心口。
龙渊剑出鞘的龙吟响彻云霄,他足尖点过云纹石阶,残影划破夜空直坠密林。
腐叶在狂风中卷成旋涡,七只魔兽的獠牙距离云可依咽喉只剩寸许。
染血的裙摆被利爪勾住,苍白的脖颈暴露出可怖的伤痕。
慕寒落地时带起的剑气掀飞整片树冠,龙渊剑裹挟着凛冽剑意斩出,紫鳞与黑血漫天飞溅,魔兽凄厉的惨叫震得山壁簌簌落石。
最后一只魔兽的利爪擦着云可依耳畔劈下,却在触及她发丝的瞬间被剑光绞成齑粉。
慕寒旋身收剑,沾血的剑尖还在滴落浓稠黑液。他望着倒在血泊中昏迷的云可依,见她虽面色惨白如纸,却尚未被魔兽啃噬,悬在嗓子眼的心轰然落地。
龙渊剑自动归鞘的清鸣中,慕寒单膝跪地将人抱起。
指腹抚过她脸上干涸的血痕,察觉到怀中身躯还有温热的气息,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林间弥漫的血腥气里,他低头轻吻她染血的额角,声音沙哑得像是揉碎了月光。
\"别怕,我来了。\"
暮色将战神仙阁的琉璃瓦染成琥珀色,慕寒抱着昏迷的云可依疾步穿过回廊,玄色衣袍掠过烛火,在青石砖上投下割裂的阴影。
怀中的人轻得仿佛一片枯叶,染血的发梢垂落,在他衣襟洇开暗红的花。
\"麒麟!\"
慕寒一脚踹开寝殿雕花木门,将云可依小心翼翼放在玉榻上。
床幔无风自动,白玉枕承住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他转身时龙渊剑出鞘半寸,剑气激荡得殿中烛火明灭不定。
\"仙医苑后山出现魔兽,带恶灵骑士即刻清剿,一只不留!\"
麒麟瑞兽踏着祥云急降,赤色鬃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它瞥见玉榻上的惨状,金瞳骤然收缩。
\"遵命!定将那些孽畜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已化作流光冲破殿顶。
慕寒指尖凝起灵力,正要为云可依疗伤,忽又顿住。
他转身唤来玄鸟,墨色长发随着动作扫过屏风上的山河图。
\"去查四大天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放魔兽入这仙界!\"
“是……主人……”
玄鸟振翅时带起紫色罡风,尾羽掠过之处,空气泛起蛛网状的裂痕。
待殿中重归寂静,慕寒才重新坐回榻边。
慕寒解下外袍轻轻盖在云可依身上,指腹抚过她紧闭的眼帘,嗓音像是浸在寒潭里。
\"安心睡,伤你的、害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仙医苑寝殿外,鎏金兽首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飞鸢足尖轻点朱漆栏杆,身后青龙鼎老者拄着桃木杖紧随而至,两人尚未踏入殿门,便被慕寒森冷的目光盯在原地。
\"她在歇着。\"
慕寒负手立于雕花窗前,玄色衣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龙渊剑横在膝头泛着冷光。
\"若不想被剑气扫出去,就放轻些动作。\"
飞鸢望着玉榻上沉睡的云可依,绷带层层叠叠裹住苍白的手臂,心尖猛地一揪。
她攥紧腰间的玉佩,急声道\"九重天如今魔兽横行,险象环生!我带她去人界水云间,那里有百妖结阵守护,还有最强结界......\"
\"不行。\"
慕寒霍然起身,龙渊剑出鞘三寸,寒意凝成霜花在窗棂蔓延。
他低头凝视云可依染着薄汗的侧脸,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分开一次就够了......若再让她离开,我手中的剑......\"
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青龙鼎老者拄杖轻叹,浑浊的眼底泛起涟漪。
“算了……让我给这丫头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老者望着战神紧绷的脊背,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在尸山血海中挣扎的孩童。
“好……”
如今这双手,既握得住毁天灭地的剑意,也托得起满心满眼的柔软。
青龙鼎老者枯瘦的手指抚过鼎身的龙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凝视着云可依眉间若隐若现的黑雾——那团雾气正诡异地翻涌,宛如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嘶嚎。
\"蚀梦毒...\"
老者喉间溢出沙哑的低喃,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惊恐七分难以置信。
\"竟在千年后重现人间。\"
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鼎内升腾的雾气凝结成画面:年幼的云可依蜷缩在火海中央,她的娘亲将她奋力推出门外,自己却被熊熊烈焰吞噬。
就在这时,云可依突然剧烈抽搐,苍白的唇瓣溢出带血的呓语。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浸透的青丝贴在额间,仿佛真的置身于那片吞噬至亲的火海。
\"不要走!\"
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瞳孔涣散间,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滚落。
\"我好痛...救我...\"
慕寒见云可依在床榻上蜷缩成颤抖的一团。她脖颈青筋暴起,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脊背,凄厉的哭喊如破碎的琴弦割裂空气。他扑到床边扣住她冰凉的手腕,触手处脉搏紊乱如风中残烛,另一只手将她死死搂进怀中,声音染上几分哽咽:\"依儿!我在!\"
云可依却似毫无察觉,突然反手揪住他衣襟,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空洞的瞳孔映着无形的恐惧。
\"别丢下我...不要...\"
她的呓语混着呜咽,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慕寒手背,烫得他心口发颤。
任凭他轻声安抚、掌心反复摩挲她发凉的后颈,怀中的人依旧在梦魇漩涡里越陷越深。
\"如何施救?!\"
慕寒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眶瞪向青龙鼎旁的老者。
青铜鼎中幻象流转,此刻竟化作云可依被万千锁链穿透身躯的惨状。老者叹息着捻动发白的长须,苍老的声音裹着冰霜般的冷意。
\"不可强行唤醒,唯有等她将前世宿孽一一历遍。若熬不过蚀梦毒编织的绝境...\"
他指向鼎中逐渐黯淡的虚影。
\"她的神魂便会被噩梦绞碎,永世困在虚妄炼狱。\"
慕寒周身玄甲骤然迸发刺目寒芒,凛冽的威压震得屋梁簌簌落尘,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檀木桌轰然炸裂。
“我岂会坐视她被噩梦吞噬!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他赤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怒意与深切恐惧,仿佛一头困兽在绝境中嘶吼。
青龙老者拄着青铜杖缓步上前,浑浊的眼眸中满是凝重。
“若想破局,唯有入梦。将蚀梦毒的真相告知,或能唤醒她的求生意志。”
话音未落,慕寒已伸手攥住老者的衣袖,战甲上的寒雾凝成霜花。
“我去!无论前方是何凶险,我定要将她带回来!”
老者却缓缓摇头,枯瘦的手掌轻轻拍开他的手。
“不可……在蚀梦毒营造的幻境里,你极有可能仍是她心魔的一部分。若你贸然出现,反而会加深她的恐惧与执念。”
他抚过胸前古朴的青玉吊坠,目光望向床榻上仍在挣扎的云可依。
青龙老者说道“让我去吧。她认得我这张老脸,且前世我们并无纠葛,或许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让她看清梦境的虚妄。”
青龙老者盘坐在云可依身侧,布满皱纹的双手结出古老法印,青铜鼎内青光暴涨,化作一道光柱将两人笼罩其中。刹那间,老者白发无风自动,与云可依同时陷入沉睡,唯有鼎中不断变幻的虚幻光影,昭示着另一个世界的惊心动魄。
慕寒紧握腰间长剑,守在床边半步不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映得那双本就冷冽的眼眸愈发冰寒。
“咚咚咚……”
“进……”
突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破死寂,玄鸟化作流光闪入屋内,羽翼上还带着未散的星辉。
“主人!”
玄鸟落地化作人形,神色凝重,“暗中偷放魔兽入天界之人,已被我等查明!”
慕寒猛地转身,身上寒气四溢:“是谁?”
玄鸟深吸一口气,字字如重锤砸在人心上。
“正是前些日子与云姑娘发生冲突的那两人!他们勾结魔界,妄图借魔兽之手,扰乱天界安宁!”
屋内温度骤降,慕寒周身泛起丝丝冰棱,他死死攥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杀意翻涌如潮。
慕寒周身寒意凝结成霜花,铠甲缝隙渗出的杀气让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即刻封锁九重天,派十二星使将秋玲、秋燕缉拿归案!\"
他森冷的命令震得玄鸟羽翼微颤,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夜幕中。
正当守卫领命欲退时,麒麟踏云而入,周身祥瑞之气却掩不住眉间忧虑。
\"禀战神,雨神携千年灵泉、九霄云锦求见!\"
话音未落,慕寒已猛地起身,玄铁战靴重重踏碎青砖,溅起的碎石在半空凝成锋利冰刃。
\"来得正好!\"
他披风猎猎扬起,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实质化。
雨神家那对骄纵的姐妹趾高气扬辱骂云可依的场景,此刻与玄鸟揭露的阴谋重叠。鎏金烛台突然爆出灯花,在摇曳光影中,慕寒按在剑柄上的指节泛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让本战神看看,这位父亲,要如何为女儿的罪孽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