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下了一场大雨,就在若罂躺在进忠腿上由着他往自己嘴里投喂水果的时候,张卓在门口收了伞交给张妈后走了进来。
“师长,陆依萍去了陆家要生活费,被陆振华抽了一顿马鞭赶出去了,钱一分没给。”
若罂听了这话,立刻坐了起来,“用马鞭抽了依萍一顿?这黑豹子果然英勇不减当年啊,这马鞭都抽到自己孩子身上去了,真有他的。
他要是敢拿鞭子对着我,我非给他一枪不可。”
进忠蹙了蹙眉,“人呢?”
张卓立刻说道,“被那个何书桓救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去了。”
若罂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说道。“就这样的人也配当父亲?这事儿可不能让妈知道,要是她知道了,恐怕还要伤心呢。”
进忠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倒觉得应该让她知道,那个黑豹子可是会对儿女挥鞭子的,连八姨太的女儿他都下了手。何况是他逃离东北时,根本没带上咱们。
知道这事儿,恐怕妈再也不会对他有期盼了。”
若罂立刻点头,“你这话说的对,让妈对那陆振华断了那点期盼,可不就是得让她知道陆振华一生气就里外不分呢。”
若罂又叹了口气,“其实我妈自己对陆振华是没想法的,她唯一那点想法不过是担心我们对陆振华还有对父爱的期盼。
不然按照妈妈的性格,她是连提都不愿意提他的,没得恶心。我觉得应该让妈妈知道,我们对陆振华也是一点期盼都没有才行。”
若罂眼睛一转,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什么?黑豹子竟然用马鞭抽了依萍?”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往楼上看,“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是为什么呀?
依萍可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用马鞭抽她?难道他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牲口了吗?”
张卓被吓了一跳,立刻手足无措的看向进忠,进忠忍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张卓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报告若罂小姐,因为陆依萍去管陆振华要这个月的生活费,陆振华没给,又抽了她一顿鞭子。”
果然,楼上立刻传来了脚步声,下一刻,唐妈妈披着毛衣外套站在了二楼的缓步台上,一脸紧张的朝楼下几人看了过来。
若罂一见唐妈妈站在那儿,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上了楼梯把她扶了下来。
“妈你怎么下来了?怎么还没睡?”
唐妈妈咬着嘴唇身子有些发抖,进忠一见立刻把沙发上的毯子递给若罂,若罂接过立刻把毯子披在了唐妈妈的身上又搂住了她。
唐妈妈看向进忠,低声问道,“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朝着自己的孩子挥鞭子?”
进忠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是的,他打了陆依萍,陆依萍顶着大雨跑出去了。”
唐妈妈握紧了若罂的手,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若罂,以后躲着陆家些吧,别再对他有期待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吧!”
若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妈,你忘了吗,咱们在东北的时候已经登报和陆振华解除婚姻关系了。而且报纸我们可是随身带着呢!
我可是带了整整一百份,他要是敢贴上来,我就再印一万份,撒遍全上海,陆振华要是敢跟我们耍威风,我不在意在申报再重新登报,把他如何逃离东北的,如何抛妻弃子都给他宣传宣传。
妈,你别怕,我和进忠哥,尔俊哥,都长大了,不是以前在他面前需要小心翼翼的孩子了,我们都会保护自己,更会保护你的。”
进忠也说道,“妈,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第九集团军第一军一师的师长,手下一万人呢。”
若罂更是说道,“而且尔俊哥可是申报的编辑,可以控制上海舆论的。所以咱们有人有枪有钱有舆论,咱们谁都不用怕。”
唐妈妈笑着点点头握住若罂和进忠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怕,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怕!”
第二天,一家人吃了早饭,进忠坐在沙发上等着若罂换衣服。
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听尔俊说起他在报社听说的事,很快若罂就下了楼。
进忠抬头看去,只见若罂穿着浅蓝色八分袖斜襟上衣,黑色的过膝裙子,白色袜子配着一双黑色拉带牛皮鞋。
乌黑的长发编了两条蝎尾辫垂在胸前,辫子的发丝被拉松了些,看起来时尚了不少。
若罂只涂了一些润唇膏,可她皮肤白,又气血足,白里透红便显得皮肤更加娇嫩。
她斜背着尔俊送的书包,手里还拿了把蕾丝的遮阳伞。
若罂脚步轻快的下了楼走到进忠身边,进忠笑着放下报纸站起身,朝她伸出了手臂。
“走吧,大小姐!”
若罂挽住他的手臂,“好的大少爷!”
两人相视而笑,若罂又回头朝着唐妈妈和尔俊摆摆手,“妈,尔俊哥,我们走啦。”
尔俊连忙说道,“若罂,进忠哥送你上学,那我去接你放学吧。”
若罂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坐你的自行车后座呢!晒死了!”
尔俊撇撇嘴,“是是是,就进忠哥最好,他什么都最好!”
若罂笑着点头,“那当然,算你有眼光!”
进忠陪着若罂办好了手续,又把她送到教室,跟着查看了课程表,还额外抄了一份,才离开了圣约翰大学。
车子开出好远,进忠还在回头看,张卓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才忍不住说道,“师长,要不我把车子再开回去?”
进忠瞥了张卓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去师部。”
若罂读的是圣约翰大学的医学院,在这个年代读医学对若罂来说真的是十分轻松的。
毕竟在古惑仔的世界里她就是医生,虽然是被吊销了执照,可她曾经是正规医院的医生的。
90年代的医生虽然也有局限性,但也比民国时期的医学院教的内容丰富深奥多了。
所以在老师问了她几个问题后,立刻如获至宝,立刻把她当做了嫡长徒。
一天的学习轻松无比,毕竟刚刚上大一,学校教的都是基础知识,这些已经是若罂深深刻在骨子里的。
因此在同学和老师眼里,若罂就是出了一只耳朵听就能记住并且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慕强的,只要你学的好,大多数人就会真心佩服你,并且会虚心的向你讨教。
而少数人也被若罂来时送她的进忠身上的那身高级军官的军装震慑,也不敢招惹她。
因此一下课,若罂身边就围了好多同学,一天下来,她就认识了班里的所有同学。
下午放学,若罂和同学一起往外走,一出校门就看到进忠靠在车门上,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等着她。
若罂笑着和进忠招招手,转头又和同学说道,“我哥哥来接我了,我先走啦!”
说完,若罂就朝进忠跑了过去,进忠一见她朝自己跑过来便往前迎了两步,一把将她抱住。
“别跑啊,小心摔了!”
张卓正从远处走回来,到了两人身边,他将蛋糕盒举起来,“师长我回来了!,若罂小姐,这是师长特意吩咐我去给你买的蛋糕,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若罂连忙接了过来,“张副官辛苦了!谢谢进忠哥,你真好!回家后咱们俩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