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几天在和周济民讨论的时候,就已经猜想过,越国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哥哥在越国潜伏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父母的下落,一方面是越国人一直防范着哥哥,另一方面……
他的父母和那些研究人员,很有可能被越国军方藏到了某个隐秘的地方。
陆衍川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越国地图。
越国军队的驻扎地是在这里,如果他们想要藏人,一定不会选择离军队驻地太远的位置,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根本来不及应对。
陆衍川眯眼看了看眼前这栋监狱楼。
这栋楼说是监狱,但其实和周围其他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差别。
如果不是陆衍川观察敏锐,发现不对,大约也是看不出来这里的特别之处的。
这地方做的这么隐秘,还在院墙周围种了那么多植物来掩人耳目,并且这些植物尤其挡住了一楼,之前他爬到监狱楼正对着的那棵树上竟然都看不见一楼的情况。
或许这栋楼的内部构造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他们的父母,还有那些被藏起来的研究人员,会不会就在这里呢?
陆衍川思绪繁杂,这时间也没办法准确判断。
他目光沉沉的望着一墙之隔内,正站在贺寻之身旁的冯慧雯。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的突破口,竟然是她。
正想着,监狱楼顶上,有光亮一闪,紧接着远光手电的光柱向他所在这棵树的方向移动过来。
陆衍川脑神经瞬间绷紧,屏住呼吸,竭力隐藏身形,同时留意光柱来源的方向。
他爬树之前明明仔细查看过周围情况,对面楼顶上分明没有岗哨,刚刚他也全程留意着,竟不知这几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对面楼顶的。
不太像是提前安排在上面的暗哨,也不像是流动巡逻哨。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楼顶上并没有人。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这一到楼顶上占据高处,探查情况?
但不论如何,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在他毫无觉察的状态下出现在对面的楼顶上,说明这些人不简单。
正想着,对面楼上的灯光已经扫了过来。
陆衍川身形紧贴着树冠的阴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身体和精神时刻紧绷着,像一只已经扣在弦上的箭。
一旦被发现,他必须马上想办法脱身撤离。
随着楼顶上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近,陆衍川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那束灯光落在他所在的这棵树上的时候,陆衍川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感觉那灯光似乎停了一下。
陆衍川眸色一暗,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虽然他手上这把枪的射击范围,理论上达不到那么远,但如果真的被发现,也只能尽力一搏了。
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只要将楼上的人当场击毙,阻止他们传递消息,他就还能为自己争取几分钟撤离的时间。
那灯光在这棵树上停留的几秒里,陆衍川已然将如何撤离,走哪条路线撤离在脑海中细致的演练了一遍。
就在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那灯光突然继续朝旁边移动过去。
楼顶上的两人嘟嘟囔囔。
“我说你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外面巡逻队的兄弟不是都说了吗,人已经被他们赶进山里了,怎么可能又折返回来出现在驻地附近?”
“而且这是驻地,是咱们的老巢,这群华国人敢出现在这里?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都说华国人精明,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可是……”
其中一人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皱着眉看着远光手电筒所照射的地方。
“刚刚在暗处,我总觉得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但一个晃眼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人影?这里哪有人影啊,我看你是昨天晚上没倒班困迷糊了吧?”
“咱们这山上经常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鸟类,个头都大的很,说不定是哪只鸟在底下晃悠,你看错了吧。”
拿着手电筒那人挠挠头。
“是吗……”
他又拿着手电筒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
天色太黑,手电筒虽然是远光,但他们目力有限,手电筒照到的地方明亮反光,树枝遮蔽下的阴影,却被衬的更黑了。
看来看去,除了偶尔被光亮惊飞的鸟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异常。
“真是我看错了吧……”
“行了行了,别拿你那个手电筒乱照了,这大晚上的,外面还在抓人呢,别回头他们自己抓不到人,不要把责任怪在你的手电筒上,说你扰乱他们的行动。”
“巡逻队的这群人惯会祸水东引的……”
两人小声嘟嘟囔囔,很快再次隐匿了身形,迅速的撤离了楼顶。
陆衍川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人已经走了,哥哥也已经被押走,便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跳下了树,暂且撤离回临时安全基地。
越国军队的搜寻小队没发现陆衍川一行人的踪迹,便一根筋的顺着山路往东继续搜寻而去。
西边没了搜寻部队的人,陆衍川这一路倒是走的顺畅,几乎没费太大的力气躲闪,便顺利回到了临时基地。
自从陆衍川走后,周济民让其他人暂且休息,自己却一直心惊胆战的守在洞口,生怕陆衍川那边出什么事,他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前去支援。
他简直比独自外出的陆衍川还要紧张。
毕竟这可不是别的事,这是孤身犯险,一个人深入敌营啊!
此刻突然看见陆衍川从外面回来,周济民几乎瞬间长出一口气,陆衍川刚进来,他便紧张兮兮的凑到洞口,左看右看。
确认后面的确没有“尾巴”跟随,这才安心一些,心里不知道有多庆幸。
“昀川,情况怎么样?”
周济民赶紧询问。
陆衍川眉头微皱着:“我侦查时意外发现了一个人。”
陆衍川将自己所看见的有关冯慧雯和徐光耀、洪安祖之间的事,简练的陈述了一遍。
陆衍川生怕自己的观点影响了其他人的判断,刻意将事情陈述的格外客观。
全部陈述完,才说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