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啦。”她休息的时候呼吸混着喘,气息是甜美的,额角上一层薄薄的汗,发丝浸湿。
两人接了一个吻,湿漉漉的,热情的。
男人的身上透出一丝慵懒,鼓励,“再坚持一会。”
“我的腰酸酸的。”
陈宗生给她揉一揉,她又怕痒,娇娇的笑了起来,笑容娇媚俏丽,揉好了,就喊她继续。
兰溪回来后,第一时间来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外,小家伙拍门的方式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还是能一下子让人分辨出来。
“爸爸,妈妈,我可以进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爸爸简短的拒绝传来,兰溪站在门外,才不气馁,而是说,“我想和妈妈说话。”
“妈妈睡着了。”
时间过去,久到秦烟都觉得兰溪已经离开了,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嗓音又传了过来。
“好吧,爸爸照顾好妈妈哦。”
“好。”
兰溪才终于蹦蹦跳跳的离开。
夜晚,门推开后,外面的光透进来,照亮了小床上睡着的小家伙。
陈宗生关上了门,走到床边。
兰溪躺在小床中央,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小刷子似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握着娃娃的脚丫。
陈宗生把他的娃娃拿起来,放在旁边,给他盖了盖被子,把灯光调到最低,起身离开。
……
年前最后一天。
陈家老宅,客厅里。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陈明哲摇了骰子,盖上,看向另外两个人。
兰溪的脸上一张纸条都没有贴,秦烟的脸上贴了不少,陈明哲自己也是。
难不成小孩子玩游戏也有保质期?
两个大人玩不过一个小孩,这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你们谁先猜?”
陈明哲说。
秦烟都怕了,“兰溪,让我握握你的手。”
小家伙主动伸出来。
秦烟搓了搓小胖手,然后猜了一个点数。
兰溪自己又猜了一个。
游戏规则是摇骰子的那个人的点数为准,如果猜的点数是比对方大,对方就是输,但要是小,就是自己输。
秦烟和兰溪说完自己的点数后,陈明哲拿起盖子。
一大一小,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客厅里响起陈明哲暴躁的声音。
“我不相信!”
“这就是结果。”秦烟哈哈大笑,“你自己一个人输,快贴!”
“不行,下一局我也要分享兰溪的运气。”
下一局该秦烟摇了,摇之前都是握着小家伙的手的。
陈明哲则是握他另外一只手。
猜完点数,还是陈明哲一个人输。
“这是为什么?”陈明哲百思不得其解,发出灵魂质问。
兰溪一脸无辜,他也不知道呀。
秦烟笑的肚子疼。
接下来也是,秦烟的运气完全被改了,次次都是陈明哲输,他脸上被贴的纸条也越来越多,搞的陈明哲都有些郁闷了。
“不行,不玩了不玩了。”
陈明哲摆烂,再这样下去,他的脸都要保不住了。
“行吧。”
秦烟带着兰溪出去玩烟花。
陈宗生过来后,没待多久又要离开。
秦烟抱着他不肯撒手。
“烟烟乖,那边结束我就尽快回来。”
“那要多久呀?”
陈宗生说,“晚饭前回来好吗。”
到晚饭还要好久呢。
陈明哲出现在车边,“快走了,哥。”
要出发去祭奠,路上来回光是车程就得两个小时。
秦烟凶巴巴的看陈明哲。
陈明哲告状,“哥,你看嫂子瞪我。”
“你先去开车。”陈宗生说。
“哦。”
面对小姑娘,陈宗生问她,“不想在这里待着?”
“嗯。”她轻轻的点头。
“那就先回家,我回来后再去家里接你们。”
“会不会很麻烦呀?”
“不会的。”陈宗生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她,“一会让老林过来接你和兰溪,你们就在家里玩。”
“好。”
老林过来接到人,陈宗生才坐车离开。
陈明哲负责开车。
陈老爷子本来也要去,有老朋友过来,他便去接待客人去了,就只能由陈宗生和陈明哲一起去。
陈明哲已经对祖父一辈的印象不太多了。
从小,祖父外祖父一辈的人他接触的外公最多。
对于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印象。
车程将近一个小时,来到墓园。
陈明哲跟在陈宗生后面,来到墓碑前。
陈明哲没有他哥那么镇定,没过年纪那个坎,平时闹腾的再欢,到了距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刻,还是会有恐惧。
死亡是一种畏惧。
对年轻人来说,那还是很遥不可及的事,但是接触到了,心情就会变得分外沉重。
墓碑林立,一眼望去,似乎看不到头。
墓碑上面的照片的主人还是很慈祥的笑着。
陈明哲看了一会,跟着他哥照做。
男人有条不紊的摆祭品,斟酒。
陈明哲都不知道,他哥会对这些流程那么熟悉,在他的印象中,他哥只是年长他几岁,其他的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但是现在看到的是,他哥会懂这些,在陈明哲的认知中,这种事情应该是家里很年长的人才应该会的。
祭奠完,两人走出墓园。
遇到了熟人,打了招呼。
走到车边,陈宗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
陈明哲摸了摸脑袋,“没事。”
他好奇的问,“哥,你害不害怕死亡?”
“害怕和不害怕,都改变不了那个结局。”陈宗生站在车边,看向远方。
陈明哲哎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支烟的功夫,陈宗生踩灭了烟头,“走吧。”
“哦。”
入了夜后,烟花便开始不停地在天空上方炸开。
陈家老宅的客厅里。
一家人用了年夜饭。
周倾蓉把准备好的红包发给兰溪和秦烟,陈明哲难得没有要,周倾蓉都纳闷了,笑着和陈老爷子说,“以往年年他都是主动就要了,今年怎么回事?”
陈明哲轻咳了一声,找了一个借口,“我又不差那点钱。”
周倾蓉还是给了儿子。
“没有结婚就还是孩子,红包是压岁的,拿着吧。”
陈明哲只好接了过去。
吃过年夜饭,就各自去找地方玩去了。
陈宗生带秦烟和兰溪走之前,也给了陈明哲一个红包,是早就准备的,陈明哲估摸着他哥是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有点年轻人被看贬的不忿,接过红包,人还挺不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陈宗生没说什么,转头上了车。
看着车离开,陈明哲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秦烟自然发现了陈明哲的不对。
“先生,陈明哲谈恋爱又甩了人家被你发现了?”
陈宗生专注开车没有。
秦烟悠悠叹气,实在想不明白原因,她的注意力没一直在这上面,抱着兰溪玩小游戏。
易南打来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
“还有几公里。”秦烟告诉易南。
“好,不急。”
几个人都是忙人,一年到头真正不问事的坐下来的时间不多,过年坐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已经成了惯例。
有的人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有的人还只是一个。
易南自己谈过自己的想法,他也许会找一个人共度一生,也许不会,一切都交给缘分,所以就只剩陆时亭,陆时亭他身边偶尔也有人,但不怎么上心,只是出于生理需求,不会带到这样的私人聚会上来,其他的人对他的私事也不会过问。
人到齐了之后,想打牌的打牌,想品酒的品酒,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聊天,话题不断。
姜茵因为怀孕,困的比较早,这边备的有休息的房间,梁元荣送她去休息。
从房间出来,遇见陈宗生。
“烟烟和兰溪睡了?”
陈宗生点头,又说,“恭喜。”
梁元荣还没提过,连陆时亭和易南都不知道,却瞒不住陈宗生,梁元荣拍拍他的肩膀,“正好给兰溪作伴。”
重新坐下,没有再玩牌,喝起了酒,偶尔抿一口,闲谈居多,都是各领域优秀的人,彼此看重,惺惺相惜,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他们举杯。
……
清晨天未完全亮,秦烟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就在自己家的卧室了。
男人竟然已经不在了。
秦烟把自己织好的围巾拿出来,放进礼盒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表,也放进礼盒里,盖上盖子。
外面烟花炸开的声音时远时近,兰溪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陈宗生低声和他说了什么,小家伙的声音不见了,紧接着男人推开门进来。
“先生,你快过来。”
陈宗生走近,看着女孩把礼盒举到他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礼盒里面是一条围巾,他曾看着它从最初的雏形到此时在礼盒里一个成品的样子。
从事先不知到收到礼物的那一刻忽然是欣喜的,而看着一份礼物从最开始准备,到出现在自己的手里,也是令人心暖的。
陈宗生取出围巾,并不张扬的颜色,却又恰好的贴合他。
从选择颜色,到样式,陈宗生都不曾为她提供任何建议,但是她选择的,莫名符合他的喜好。
围巾下面,还有一块表。
陈宗生缓缓拿起。
他看的久了,秦烟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你那里好多品牌的手表,但是我见你平时戴的很少,只钟爱几款。”
秦烟以前送他的那一块,不可否认,那一块无论是做工,还是品质,都没有办法与男人其他的表相媲美,陈宗生也并非对它表现出绝对的偏爱,可它毕竟是常出现在男人手腕上的饰品之一,同时,还有另外几款,也经常会戴。
但几年了,秦烟已经眼熟它们了,所以她又挑一块。
风格,颜色,设计,都是她根据男人的喜好自己琢磨的。
“这一块,先生你喜欢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手。
秦烟把他现在戴的那块表摘下来,将这块新的佩戴上去。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很有力量感的手腕,一块腕表,放在展示柜台里,好看是好看,总没有此刻这样,戴在男人的手上,给秦烟一种用很优雅的词语形容它的想法。
“好啦。”
陈宗生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我去给你拿衣服。”
秦烟的新衣服,特意买给今天穿的。
兰溪早已经换好了新衣服,乖乖在楼下沙发里坐着等着。
听到声音,抬起头。
“妈妈。”
秦烟跑下来,抱着他,“兰溪今天好好看。”
小家伙咯咯直笑,“妈妈也是。”
陈宗生宠溺的看了看一大一小,“先去吃东西。”
天蒙蒙亮,拜年的人就已经开始串门了。
一家三口先去了周老住处。
老人家也穿的特别精神,一身深棕色的衬褂,拄着拐杖,客厅的桌子上放满了待客的水果和食物。
一家三口还没有走进屋里,老管家就慌忙跑进来笑着和周老说,人到了。
周老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门边,就看到小兰溪欢快的跑了进来,兴奋的喊着曾外祖,风风火火的,是个完全活泼开朗的小孩子,一点也不像他爸爸小的时候。
“曾外祖,我们来给你拜年啦。”
拜年是什么意思,如果问兰溪,他也不懂具体含义,大家都这么说。
周老大笑。
蒲团放在客厅,兰溪像模像样的给老人家磕头,一点也不拘谨,小嘴甜甜的,说的祝福语一套套的,几句话把周老爷子哄的哈哈大笑。
“兰溪,快到曾外祖这里来。”
周老招呼着,小家伙跑了过去,周老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给了他三个红包。
兰溪好奇的问,“为什么是三个呀?”
“因为还有你爸爸妈妈的。”周老慈祥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了几十年光阴的幼稚的孩童,笑着说,“在曾外祖这里,他们也还是孩子,曾外祖直接给他们,他们不一定要,所以兰溪就帮曾外祖收下,等回到家再给他们好吗。”
“嗯!”
兰溪抱着红包,跑向爸爸妈妈。
陈宗生笑着看了他一会,牵着秦烟的手,一起向周老拜了年。
周老笑着连连说好。
由老管家为他们照了一张照片。
出了周家,又去陈家老宅,梁家等处拜了年,回到湖景别墅时,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