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看见激光横扫过病院,水鹿彻狼狈躲避的同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又来?!!”
好在之前有过经验,他迅速找好角度躲了过去,正企图观察激光从哪里来,忽而感觉脚下一空。异常心慌之下,水鹿彻口中发出短促的低呼。
喂喂喂!上次坠楼弄出来的伤还没好呢,这就没必要“又来”了吧!
内心哀嚎着,已经做好了再次自由落体摔个遍体鳞伤的准备,但下一刻,他后背接触到厚实的草甸,准备冲出嘴的痛呼在草叶扎到后背的刺痒感中戛然而止。
“诶?”
出乎意料的转变让水鹿彻有些怔愣,好半晌才在陆旷的声音中回神。
这里天气正好,陆旷的身影长长一条,那头白发在阳光下也毫不逊色,分外惹眼。
他那充满少年感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不满,对他面前的另一个男人大声说话。
“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什么降临感知。你插手干涉,我就是不爽!”
“好好看清楚。”陆旷指着自己,一双眼瞳眯着,透出红色的碎光,“我,陆旷,不是那个会乖乖听你话的女孩儿。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奚大会长指导!”
乍一听见陆旷的声音,宋春驰还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看过去,一眼瞧见了人群中对峙的两个人。
陆旷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情绪十分外放,脸上就差没写着不爽两个字。
对比陆旷爆发的情绪,奚承平只脸色微微发沉,他冷笑道:“我还没老糊涂到把你当成闺女。”
扣住脖子的手指霎时松开力气,齐思贤瞥去一眼,看到贾白鹿皱着眉的神情,知道是她本人,放松下来,同时也有心情参与到当前场面中,给予自家会长支持。
“奚会长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改。”
“不然怎么能教出熊二那群小疯子?”玉旬的吐槽紧随其后,接着又正经道:“诸位,闲聊之前不如先看看,这是哪儿?”
水鹿彻也在疑惑这点,不是集合点,也不是病院。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这里,他看着面前被切分成四块的独栋别墅,心底了然,相同的是,这也被激光肆虐过了。
路今白说,“仔细看,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嘛。”
席濯流环顾四周,眉毛皱了皱,“少了夏静奴和俞问风。”
水鹿彻瞬间弹跳起步,“什么?!”
“静奴没在?”
“那他人呢?”
宋春驰目光扫过分成四块的别墅,心中闪过一丝忧虑。
“夏先生... ...”贾白鹿犹豫着,说出了他心底跃出而又否定的疑问,“不会没躲过那道奇怪的光吧?”
“不可能!”水鹿彻发出激烈的反驳。
宋春驰也觉得不可能。
虽然已经得知夏静奴双目失明,但对方表现出来的从容状态,自然就让人觉得他是强大的,有种即使遇到危机也能轻松解决的感觉,就算只是短短数面,这种印象也深深留驻于宋春驰脑海,所以在刚刚发现夏静奴不在时,他心里一闪而过的不好预想也被下意识否定了。
现在被贾白鹿提出,他才发现,即使再不愿意相信,也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宋春驰的直播间。
【什么意思?夏先生噶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笑死,我噶他都噶不了吧!】
【危言耸听!其心险恶!小宋别信她!】
【但为什么没在,所有人都来了,他没来,就很可疑】
【哪有所有人?那个小胖子不也没在?】
【不幸的是,小俞的直播间……黑屏了……】
【???】
【刚从他直播间过来的?怎么回事?】
【小俞没躲过……我听到惨叫,估计人没了……】
【啊这……】
【草!胖子连逃生的机会都要比别人小!这合理吗?】
【死亡追着你,跑不快就是会被上啊……】
……
虽然没看到直播间弹幕,但宋春驰已经想到最坏的可能——失去两位同行者了吗?
遗憾的感觉涌上来时,宋春驰摇了摇头。怎么回事?自己不该是这么悲观的性格,与其预先判断别人的命运,不如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水鹿彻则没有被这种疑虑困扰,他坚信夏静奴没出事,反驳过后已经转移注意力,用费解的目光打量齐思贤和贾白鹿,“你们这又是……大庭广众的,想干嘛?”
这两人几乎紧紧相贴,早就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一看就有猫腻。
齐思贤闻言,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许痛感从肌肤深处传来,他清了下嗓子,“贾小姐对我可能有一点意见。”
席濯流接话:“想杀了你的亿点意见吗?”
陆旷瞄了他们几眼,开玩笑道:“怎么老齐?搭讪美女不成,被反制裁了?”
“与其说制裁,”齐思贤抬了下眼镜,透过镜片注视贾白鹿不正常的脸色,“不如说是复仇。”
“贾小姐,你觉得呢?”
“我确实恨你。那种仇视的感觉到现在还深深影响着我。”
贾白鹿脸上浮出微笑:“所以麻烦你,离我远点。”
这笑在她的女鬼妆容上像个面具,有种令人不适的诡异感,齐思贤无奈举起手,配合着后退几步。
“这是演哪出?”奚承平不甘寂寞,插嘴询问。
“不关你事。”陆旷呛道。
“这可说不定。”
“不论如何,我估计大家都是遇到了同样的状况,才会来到这里。那么,它还会再来第二次吗?”玉旬不参与这几个人脱离眼前重点的话题,指向崩塌的别墅废墟,强行把众人的关注点扭过来。
“以我的经验来说,应该不会。”接话的是水鹿彻,“我比较担心的是,我们还能再回到集合的空间吗?”
陆旷质疑,“你的经验?靠谱吗?”
他们讨论时,宋春驰走到了南宫晋跟前,少年正屈着双膝坐在草坪上,抬头看过来,低声喊:“驰哥。”
“怎么了?”宋春驰看见南宫晋时,就注意到对方眼神里的些许惊惶和紧张。
南宫晋只是望着他。
他想了下,“站不起来吗?”
他伸手过去,被南宫晋拉住时,还能感觉到少年掌心有些许潮湿。
南宫晋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凑近他耳边,以近乎无声的气音对他道:“我和他扮演的,好像是同一个人。”
宋春驰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正和戚往之对上视线,对方投来探究的眼神。
宋春驰挑眉,不仅是因为南宫晋的话语,也是对戚往之做出的回应。
他笑,“好巧。”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