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校尉自然要为自己麾下的兄弟们着想。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冬天,毫无疑问是一个很难熬的关卡,特别是轮到夜巡的时候,那滋味更是······绝了!
可,这棉衣,穿在身上的感觉真如胡勇刚才所说的那般,仿佛把自己的身子给包裹进了姑娘的怀中。
甚至,巡逻校尉都感觉比姑娘的怀里还要舒服。
再怎么说,在姑娘怀里的时候,是在房间里,可现在,他们站在屋外,站在寒冬中,感受着风吹过来,却被棉衣死死挡在外面的那种不真实感·······
这感觉让这位巡城校尉沉迷。
而百姓们,自然要为自己考虑。
百姓是聪明的,对于巡逻将士的辛苦也是心知肚明,当看到巡逻校尉如此表情的时候,便也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钱袋子。
百姓也是务实的。
他们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自己真的能用得到的东西。
对于那些奢靡的,好看的,却不中用的玩意,百姓们会惊叹,会感慨,可却没有人会想着拥有它。
因为,这些东西对自己并无二用,不能充饥,不能御寒,在冬天,百姓的需求几乎也就剩下这两样了。
而现在,棉衣可以说是真真切切解决了御寒这个大问题。
自然,便不容的百姓不争先恐后了。
胡勇见状,也立马让所有人警戒,提防那些想要浑水摸鱼,不给钱偷拿棉衣的行径,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对于百姓当中一些不好的习性,心里都门清的厉害。
张楚饮了口茶,瞧着已是彻底陷入疯狂的摊子。
轻轻一笑,手指再夹起一粒用香料炒熟的豆子,有滋有味。
对于百姓的反应,张楚并不意外。
好东西,永远都不会缺少市场。
更何况,在大唐这个物资如此匮乏的时代!
巡逻校尉带着卫兵冲出来。
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件棉衣,就这一阵子摩肩擦踵的推搡,巡逻校尉都已是满头大汗了,以至于身上的冻疮开始发痒。
不过,这种发痒让巡逻校尉很开心。
因为他知道,每当进入开春,天气转暖,冻疮就会开始发痒,这是转好的迹象。
“走!”
“去王将军!”
这巡逻校尉吼道。
他比谁都清楚,这棉衣对于守城将士的重要性。
王将军,又为王长安,乃京兆府副使,为柴绍的左膀右臂,负责长安城的守卫和京兆府的治安问题。
巡逻校尉是在城墙的一处鼓楼上寻到的王长安。
作为长安守卫的第一直接负责人,每天按时巡视各处,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王将军,王将军······”巡逻校尉大叫着冲进了鼓楼。
“吴海,叫什么叫?”
“不看王将军在这里的吗?惊了王将军,你负担的起?”
“这个时候,你不带人在城中巡卫,来这里做什么?”
王长安身侧的一个军曹冲巡逻校尉吴海喝了一声。
王长安查看过昨夜的值守痕迹,拍拍手,转过身:“无妨,吴海,城中是有什么急事?”
吴海单膝跪地:“王将军,没有!”
王长安心里松了口气。
别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刚才吴海突然闯进来,他的心是一下子吊起来的。
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小事也能扩大好几倍,他还以为是长安出了什么乱子,吴海这才如此焦急。
既不是,王长安便再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擅离职守,可是要吃二十军棍的。”
吴海不啰嗦,立马把自己身上的甲胄卸掉,激动道:“王将军,谯国公和你最近不是头疼将士们夜晚巡逻的事吗?”
王长安颔首。
最近守城卫队的将士,伤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被冻的浑身发疮,腐烂,流脓·······
这一点,不仅他头疼,柴绍也头疼的厉害。
不少将士心生怨气,没少抱怨。
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毫无头绪。
“是兄弟们,又闹乱子了?”
“这事,公爷正在想法子,告诉兄弟们,忍一忍,除了节,就是开春了。”
王长安吐了口气,垂眸道。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毕竟,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一直被提起来,很让人心烦。
“王将军,你看卑职身上穿的是什么!”
吴海双眸锃亮的激动道。
王长安眉角一抖,重新抬眸瞄了他一眼,这才发现王长安已是卸甲,露出了里面的棉衣。
“这是········”他疑惑,这衣服很奇特,他还从未给见过。
“王将军,这是棉衣,北山县纺织作坊出品的棉衣,今日开售,卑职路过的时候买了一件,谁知穿上,真的如他们所言,如同背了一个炭盆在身上!”
“这棉衣再搭配上甲胄,竟一点都不再感觉冰寒,更无刺骨之意!”
“若是咱京兆府采购一批,守城将士都能穿上棉衣,将军,所有苦恼,尽数解决了不说,将士们也定是感激不尽!”
吴海高声道。
王长安一愣,迅速接过来吴海递过来的棉衣。
这棉衣,当时买的时候,他让手下的兄弟们凑了凑,多买了一件。
王长安入手,便又发出了惊叹,这料子,舒服的厉害!
即便是绸缎,也全然比不上这样的质地。
卸甲!
立马穿上!
稍稍活动了下四肢,感受着棉衣包裹着身体的舒服感,片刻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下一刻,他又是大步冲了出去。
“该死的!”
“吴海,这棉衣多少钱?”
“将军,不过五十文!”
“嗨呀·······快,快跟我去见公爷!”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