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秦科闹分手的这段日子里,潘宁几乎每日都与酒为伴,起初,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她满心都是抗拒,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被动的饮酒竟让她渐渐不再如当初那般排斥酒的味道,酒量也悄然好了些许。
然而,她内心深处对酒实则毫无真正的欲望,不过是借酒来刺激秦科罢了。
自打那天她决然地对秦科说完那番话之后,他竟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乖乖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夜深人静,潘宁独处之时,秦科的身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眼前,那种心痛的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一点点剜去她心头的肉,痛得她几近窒息。
但她知道,自己已没有回头路,只能说服自己,这样的结局对彼此都好,这就够了。
如此,她的生活平静单调,不再流连于酒吧的喧嚣,每天的生活轨迹简单得如同复制粘贴,吃饭、上班、睡觉,如此反复循环。
陈熵得知她恢复单身的消息后,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迫不及待地想要约她一起吃饭,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毕竟,无论如何,与秦科的分手对她而言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此时的她,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又怎么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投入陈熵的怀抱?
这天傍晚刚刚下班,陈熵不由分说地把潘宁拉上了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二人此时正赶赴一场商业应酬。
车内,潘宁紧紧地靠着后排座的一侧,仿佛与陈熵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半米远。
陈熵微微侧头,琥珀色的眸子悄然飘向一旁的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后,他忽然极为体贴地问道:
“马上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最近实在太忙了,不然就带你出国散散心了。”
潘宁的视线始终望向车外,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冷淡得如同结了冰:
“不用了。非亲非故,送什么礼物。”
“怎么就非亲非故,你现在是我的准女朋友。”
陈熵自信地微微挑眉,目光灼灼地看着潘宁,神情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潘宁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
“你哪里来的自信,我现在是单身,才不是你的女朋友。”
“早晚的事。” 陈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对这件事有着十足的把握。
“陈熵。别开玩笑了,你根本不喜欢我。又何必强求彼此呢?”
女孩故意用尖锐的话语刺激陈熵,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后者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正色道:
“没开玩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真心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会娶你!最多两年,等盛世的运行走上正轨,你就会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这样的承诺够不够真诚?”
此言一出,轮到潘宁惊诧不已。
她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木呆呆地将视线投向身旁半米远的男人,神色中充斥着满满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神色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
陈熵笃定地点点头,再次确认了刚才的话,坚定地与潘宁对视。
“认真的?” 潘宁疑惑反问。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怀疑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何时候骗过你。” 男人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而深邃,清晰地映出潘宁略微苍白的脸,那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迷茫。
潘宁沉默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男人那张俊美白皙的脸,仿佛要从上面找出一丝说谎的破绽。
可是,她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他是认真的?
几秒钟之后,女孩神色渐渐放松,轻轻缓出一口气,再次将视线投向车外,语气恢复了平淡:
“奶奶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有时间就回去看看,算算时间,我确实好久没回去过了。这次生日正巧赶着周末,所以我……”
“不许去!” 陈熵厉声打断了潘宁的话。
一听到她要回乡下,他的反应出奇的大,声音尖锐得划破了车内原本安静的氛围。
“什么?” 潘宁被陈熵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一哆嗦,心中懊恼不已,忍不住提高音量反问,“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奶奶一直一个人在乡下,我过生日回去看看她为什么不行!”
意识到刚刚自己语气过于冲动,陈熵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缓和了一下态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解释道:
“这些天我很忙,周末没办法陪你去。”
“谁要你陪我了?我是说,我自己回去!”
潘宁被陈熵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满心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自己回乡下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陈熵阴恻恻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
潘宁气得紧紧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随后别过头,赌气般地看向车窗外,胸口剧烈起伏着,可见她心中的愤怒。
“潘宁,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奶奶把秦科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如果回乡下必然是给你和他制造独处机会。我才不会让那个男人如愿……”
陈熵一字一顿,说得极为肯定,边说边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替你想过了,过几天我可以派人把你奶奶接到津市在你家住些日子,再派阿香住家去照顾她,阿香之前一直照顾我爸的起居饮食,细心周到,人很靠谱,这样一来你们奶孙二人起居也有服侍,她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在陈熵看来,这样的安排可谓天衣无缝,既能阻止潘宁和秦科接触,又能显得自己体贴入微。
“不用了。我奶是不会来的!”
潘宁立刻一摆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男人的好意,态度十分坚决。
“为什么?”
男人满脸不解。
潘宁苦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缓缓说道:
“我奶守着乡下那一亩三分地,大半辈子都习惯了。之前我爸在世的时候就劝她多次,想让她来城里享享清福,她都拒绝了。更何况是我让她来?”
“呵…… 那她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想见?”
男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不知道潘宁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两码事。” 潘宁懒得再多做解释,心中暗自冷笑,陈熵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陈熵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直接了当的开口:
“这件事只有两个解决办法,要不接你奶奶来这,要不你等着我忙完这段时间陪你去,你自己绝不能单独回去!”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潘宁,像是要将她看穿。
潘宁气得直翻白眼,转过头狠狠地看着陈熵,气不打一处来,据理力争道: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都和他分开了,你到底害怕什么!”
“对!你和秦科,我都不信,我只信自己看到的。”
陈熵迎着潘宁愤怒的视线,冷冷地抛出了这句话,回答得坦然无比,丝毫不遮掩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和强硬态度。
“你!”
潘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忖,陈熵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紧咬嘴唇,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算了,随他去吧,实在不想再和这个距离自己半米远,却仿佛来自两个世界的男人再多说一句话。
但在心里,潘宁主意已定,她才不在乎陈熵说什么,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为什么要听他的摆布?
这次过生日,奶奶家她回定了!